第三十八章 大明功臣 -
周有才一路小跑来到了朱桂的跟前,慌忙跪倒,磕头道:“小人周有才叩见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桂看着这个周有才,眼前也不由地一亮,终于见到一个稍微胖一点的工匠了。
这种事总是难免的,在哪不是当官的过得好?他也不会计较这些事,只要这个周有才手艺好,能完成自己交待的任务就行。
朱桂虚扶了他一把,客客气气地说道:“周匠官请起,不必拘礼。”
王爷刚才是要扶我吗?周有才怀疑自己刚刚眼花看错了,我的老天爷啊,有没有搞错了,堂堂的一个藩王居然要扶工匠这个糟老头子?
太感动了有木有啊?
周有才不敢让王爷扶他,立即麻溜地站了起来,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殿下赐福,小人真是消受不起啊。”
说罢,忍不住抹了两把眼泪,看来真是感动坏了。
朱桂见他的样子,嘴角不由地微微向上一翘,笑道:“周匠官不必如此,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工匠为我大明江山的稳固,为了肃藩的建设出了不少力,寡人来看望你们也是应该的。”
周有才更加感动了,甚至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长久以来,谁会认可他们工匠的功劳,在那些大人们眼里,他们这些工匠都是一群贱役,干活儿是应该的,干不好还要受惩罚,哪里会有什么功劳?开玩笑。
“谢殿下夸赞。咱们也就是在大人们的率领之下略进了一点绵薄之力,实在是不敢谈功劳。”周有才没有因为朱桂的几句夸赞就迷失了自己,还是把功劳都推给了大人们,谦虚地说道。
说罢,抬眼又看见了朱桂前面的小孩儿,这不是张老三家的崽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竟然还挡住了王爷的去路,这还了得,这让王爷会怎么看我们工匠,一群不知道礼仪的贱役吗?
周有才勃然变色,这位年轻的王爷好不容易对我们工匠有了不少好感,可不能被你小子给破坏了,于是便板着脸训斥道:“小五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不滚一边去,别挡着王爷的路。”
那名小五子很明显是很怕这位匠官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光是他怕,他的老子也怕,吓得小身板一哆嗦,就想往旁边跑。
朱桂一把抓住了小五子的小手,淡淡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寡人和这个小朋友很能谈得来,就让他在这里吧。”
说罢,又环顾了一下工匠们住的地方,一脸感慨地说道:“周匠官,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如此破旧,怎么住人呢?”
周有才又被大大地感动了一波,居然有亲王关心他们住的地方,擦了一把眼泪,讪讪地说道:“启禀殿下,咱们肃藩刚刚成立,百废待兴,城中的好地方自然得紧着大人们住,小人们住在这里就行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习惯了,没有什么的。”
朱桂对这个匠官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还是个识大体的人啊,便笑了一下道:“你能如此体量大局,着实不错。我肃藩确实刚刚成立,百废待兴,别说你们了,寡人还没有自己的王宫呢,现在都是住前朝的房子。
不过,你放心,你们既然跟着寡人来到了这里,寡人就不会让你们吃苦,将来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你去把工匠们都召集过来,寡人有话跟他们说。”“是,是。”周有才忙向朱桂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就去通知其他的工匠。
至于朱桂说得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话,周有才还是将信将疑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工匠的日子就没有好起来过。就凭一个年纪轻轻的藩王的一句话,就能改换了工匠们的天地?这一点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当然了,王爷肯说这句话就是好的,肯说就代表着他心里是这么想的,最起码比想都不想强多了。
周有才不敢怠慢朱桂的旨意,过不多时便把甘州城的工匠们都召集过来了。
大家一听说王爷来看他们了,一开始都不太相信,直到看见周有才一直在催促,这才将信将疑的赶了过来。
王爷啊,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王爷呢,这次可要好好看看王爷长什么样。
工匠们在周有才的率领之下齐齐地聚在朱桂跟前,一起纳头便拜道:“小人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桂看着这一群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工匠,心头也很是不忍,微微笑着说道:“都起来吧。寡人有令,今天不必拘礼,大家都站着说话,随意一些。”
“谢殿下。”工匠们见朱桂如此和蔼,心里都十分高兴,陆续地站了起来,开始聆听王爷的训话。
个别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在打量朱桂,这个年纪的王爷真俊啊,而且看着很面善,难怪会关心咱们这些谁都不愿意待见的工匠。
突然之间,工匠张老三的眼睛忽然放到,王爷手里拉着的那个小孩儿,那不是自己的儿子小五子吗?
王爷,居然拉着自己儿子的手?
张老三惊愕了,不光是惊愕,更是感动地一塌糊涂,一时间,关二爷、岳王爷高大的形象久久徘徊在他的脑海里。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当忠臣了,有的人就是值得自己死命效忠啊。
这一刻,张老三暗暗发誓,自己也要和关二爷、岳王爷一样,为了主公,为了殿下,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待这一班工匠都站好之后,朱桂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工匠都是我大明的功臣。”
此言一出,不光是工匠,就连跟在朱桂身边的大小文武,甚至是他的丫鬟都倍感诧异,这大明最为低贱的工匠,什么时候也变为功臣了?
王爷是不是一时糊涂了,说出这么不知所以的话,将在场的诸位大臣置于何地啊?他们有的饱读诗书,有的身经百战,难道还不如一个工匠?
有的人,甚至已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