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在人世间
“平常夜晚似乎没有如此断断续续的浓雾，总感觉是特意包裹而来，如有生命一般。”顾安也注意到雾气聚拢而来，眉头紧皱。
“要小心了，人皮鬼和长舌鬼都是随着雾气而来，坚守本心不要轻易注视。”姜易提醒道，自己有方盒子护体倒不是多么畏惧鬼物。
顾安双唇发白道“还来！？我尽量吧，真是见鬼了，他奶奶的。”
姜易眼如潭水，仔细盯着雾气，直到车辆接近雾气的边缘，姜易才发现雾气中隐隐有火光的模样。
待到再靠近一点时，姜易得见火光的来源之处，那是一盏巨大的青铜古灯，约莫二十米之高，灯芯便足足有五米，通体镌刻着奇怪而繁冗的纹路，诡异而又神秘。
灯芯燃烧火光烧透虚无，各种异象沉浮，其中一种姜易见过，那是《黄帝内经》中的一幅刻图——碧眼胡僧手托天。
传闻碧眼胡僧手托天为修真者之“神”，用以修炼人的灵性根本，不过那时候他纯粹是当作闲书来看，并不认可其内容的真实性，没想今日却在此处见到。
“难道《黄帝内经》真的是某个时代遗留下的瑰宝与修真有关？”姜易沉思，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一角秘密，这个秘密如果能证实，那么有些从小的疑问就可以串联起来，掀开一个更深层次的世界。
虽说他未见过老头展现过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但毕竟跟随多年，曾见过老头一喝，震散一片幽雾。
现在想来，老头多半不简单，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士。
火光还在迸发，青铜灯左右的深处随着火光跳跃传出钟闾震鸣之声，声如九天坠落黄泉似要将人灵魂摄走。
伴随着钟闾声，青铜灯向左右吐出火焰，火焰似有万象，虚实相生，随后演化成两座九层的火焰台阶坠落在青铜灯左右，形成一条左右皆虚无的台阶道。
台阶明亮如一条光照之路，贯穿未知地，有岁月古朴之感。
“这是要渡何物去彼岸？”姜易震惊，这是一座火照之桥，看不到起始和终点。
“啊！”姜易观望太久，霎那间眉心传出刺痛，自身的生机和神魂开始逐渐被剥离出去。
“我看到了我的灵魂和旺盛的气。”
姜易余光瞥见自己的魂体和生命之气，连忙闭眼不再观望，若是再看一会可能陨落在此。
“老姜不要再看了！”顾安抓住姜易的肩膀，担忧道。
“暂时没有问题，闭眼后那种感觉在逐渐消失。”姜易说明情况，让顾安不要担心。
“雾气中一定有我们不理解的现象，我尽管看不见，可我能感受到雾气中存在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这股气息太过于明显，虽说你有方盒子护体，但是我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妙，小路就在右侧。”
顾安开始打方向盘，姜易一把抓住他的手摇摇头道“不靠近不会有危险，让我再观望一会。”
“好吧，你要小心，坚持不住立马拍我，我带你离开。”顾安双手握住方向盘，随时准备开溜。
缓缓睁开眼睛，姜易眼中的火照之桥又明亮了些许，不过却有魂体开始登上台阶，由于虚幻和远近难以把控，姜易只能大概的看见魂体的轮廓。
一只近千米的神禽展开铺天盖地的翅膀从虚无中飞出，脚踏虚空想要飞过火桥，神禽看似凶猛异常，但却被强行按在第一层台阶上，巨大的躯体开始燃烧瓦解。
“啁啾！”神禽不甘的哀嚎，张嘴吐出一道神光射向火焰，火焰毫无波澜彻底将身禽磨灭。
神禽似乎只是个开头，越来越多的魂体开始冲向火桥，有穿兽皮和古代装饰的人类，亦有花草树木及石块，甚至还有没有五官浑身布满条纹的尸体。
但没有一个魂体能通过火线之桥，大多数在第一个台阶就被烧成灰烬，只有一些部分快实话的魂体才登得更高，不过依旧逃不过青灯之火的磨灭。
“不是人世间的灵魂，反而向各个世界的灵魂，难道说我和顾安已不在人世间。”姜易自语，这些魂体显然大多数不是地球上的生物，而且拥有莫大的神通，神话传说中的妖怪都难以比拟。
“魂体在争渡，还是说是真实存在的生物，发生再另一处时空，意外的投影在此处，只不过在我眼里看来是灵魂？那他们看我是否也把我当作魂体。”
姜易思索，发现如果考虑真实性的话，这是个难以判断的现象，就像水中倒影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显化完整的魂体从虚无中冲出，因为显化的太过清楚，姜易大概能看这个魂体是个女子，而且体态绰约，身姿蹁跹是钟灵毓秀的佳人。
女子魂体左手持战矛右手托泥罐向火桥对岸杀去，战矛一挥有绝世气机炸出，硬生生的将火桥劈出一条无法聚拢的道路。
女子见状翩然落下极速向前飞去，就在这时青铜古灯中飞出一道剑状火焰，只是瞬间便出现在女子魂体身前刺出，女子魂体打出泥罐，泥罐中飞出无数经文，经文化作牢笼向剑状火焰包裹而去，竟生生阻挡住。
女子趁机向彼岸飞去，在其一脚踏出火桥尽头时，泥罐被击穿，一丝火焰追随而来擦中女子魂体，魂体女子痛哼一声半边身子顷刻间化为灰烬，身躯踉跄的向尽头外倒去，抬手一招，破损的泥罐飞回随着其彻底消失不见。
幽雾散去，这一刻姜易心中浮现一种失重感，仿佛跳脱回来一般，眼前的世界变的清楚起来。
姜易清楚看见有一块碎片并未被招走，而是向自己这边飞来，他下意识一抓，泥片竟真被握在他的手中。
女子魂体简直强大的不可思议，在姜易观望之时，青灯甚至还未有所动作那些让人压抑的魂体便灰飞烟灭，可见其伟力，但是魂体女子却可以渡过，并且显化清晰接近实体。
魂体女子成功渡到虚无的尽头，青铜古灯震颤像是震怒一般，带着火焰台阶卷携着幽雾破空而去，速度快到人眼不可查。
姜易深吸一口气，这所见所感如同体验了神话一般，让他心头震撼难以平静，着平静的世界里或许藏着许多这样的不平凡。
泥土块在手中温凉，姜易仔细检查后，发现除了上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先秦小篆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年幼时姜易曾和老头学过部分小篆，因此泥块上的大部分小篆他认识，这是一本《养生经》，不过是残缺的，只余真人篇和至人篇分布在泥块正反面，第三篇只有一个贤字留下。
这是《黄帝内经》中所提到的养生层次，姜易很快便反应过来，只不过《黄帝内经》中只有层次并没有详细介绍，也只涉及到岁过百，延年益寿而已。
“这或许是一篇修炼法”姜易自语，不过目前却没有办法证实，这世间有没有修炼之人还要另说，但姜易心中清楚这绝对是一件宝贝，能挡住青铜古灯的火剑片刻，再怎么说也极为不凡。
小心的将泥块收好，姜易拍了拍顾安的肩膀，后者会意，用力一踩驱动车辆快速离开，这些诡异的景象姜易并没有详细和顾安说，对于一个完全扎根再现代社会的人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冲击。
“你刚才看到的应该不是人世间，我听我爷爷说过，人弥留之际会看见人这一生最为重要的人和物，而这人和物是人世间的投影，弥留之人其实已不在人世间，是逝去的。”
顾安面色久久难以平静，将记忆中一些事情说出，这让姜易一阵无语，显然这家伙驴唇不对马嘴，但有一点可以重合，那就是那一刻姜易可能不在人世间，是以一个看客的视角观摩。
没有幽雾再临，顾安驾驶汽车一路无阻，在道路上疾驰，有点释放压力的嫌疑，对此姜易劝说无用，只能用假寐来消减晕车感。
不出半个小时两人顺利到达明德大学，明德大学处于泸州市的地理中央，是华夏十所名校之一，名字取自于《大学》开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姜易两人并没有进入学校，而是向商业街走去，托顾安的福，姜易得以住进一栋豪华双人间，十分舒服。
已是凌晨三点，商业街的灯光依旧如海浪般震撼，稀稀疏疏的人影大都是包宿的学生。
“一群捞货，也不怕熬死。”顾安流里流气的向前方几人吹口哨，那几人抬头见是顾安立马掉头就走。
“切，怂货。”顾安摆摆头，姜易好笑“也就你成天欺负同学，古惑仔似的。”
姜易说这话顾安就来劲了“以后就叫我顾刀仔，这条街我罩的。”
“吃面去，明天上午还有历史课，这是辅导员的课，旷不得。”姜易给了他一脚，坐进一家面馆熟练的点了两份虾子面。
“上次旷她一节课，给我爸打了一百个电话，我爸以为我怎么了，差点没拎着棍子飞过来收拾我。
”顾安打了个冷颤，对这个辅导员很是惧怕。
姜易咧嘴“她很古板的，不过她的课我爱听。”
“你请客？”顾安抬起眼皮，不想跟学霸讨论这方面的话题。
姜易一拍大腿扯呼道“老板！再一碗加一个鸭腿，他付款。”
“靠，真有你的。”顾安拍桌
面上的很快，揉面的师傅是轮班的，满脸红光，显然夜里生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