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尘埃落定
头疼……撕裂了一般的疼。
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我……这是怎么了？
坐起身，揉揉额头，呼吸一紧，用力眨眨眼睛，没有痛感。
又松了一口气，不是发作了。还好不是。
“醒了。”韩玖卿揉揉眼睛对着她一笑。
简梵柠颔首，“我……怎么了？”
“啊，你昨天被肖念袭击，打晕了。”韩玖卿信口胡诌。
“肖念？为什么打我？”简梵柠有点茫然。
“我……怎么知道。”韩玖卿一噎，转移话题，“你饿了吗？”
简梵柠摸了摸肚子，“嗯……有点儿。”
韩玖卿拍拍她脑袋，嘻嘻一笑：“等我哦！”
简梵柠被拍的一懵，手放在韩玖卿刚刚拍过的地方，有些余感。
没一会儿，韩玖卿端着餐盘进了屋，“这是简梵汀做的。她去采药了。”
简梵柠点点头，向他伸手“我自己来吧。”
“那怎么行，你是病人。”韩玖卿一躲，“我得照顾你。”
简梵柠拗不过他，只好放弃。
韩玖卿端着粥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着，然后递到她唇边。
简梵柠不可细微的皱了下眉头，她不习惯这么亲近。但还是耐心乖乖吃下。
吃了小半碗，简梵柠就吃不下了，“我饱了。”
韩玖卿看着碗里大半碗粥：“不行，你吃的太少了，再吃点。”
简梵柠执意摇头，“不吃。”
韩玖卿：“吃。”
简梵柠：“不吃。”
“……”
“……”
“好吧。”韩玖卿叹口气，难怪那么瘦，都不怎么吃东西。
“肖念呢？”简梵柠躺回去。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没事，还在呢。”韩玖卿收拾着东西。“晚上景家兄弟会接她，还有何玮华去祠堂忏悔。”
简梵柠不做声，半晌：“嗯，我们送送她吧。”
韩玖卿起身准备离开，“好，你好好休息。”
简梵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她只记得昨天晚上肖念对她倾诉衷肠，并不记得她袭击自己，断片了……
“姐姐呀！”简梵汀推开门，带进一阵冷风。
简梵柠坐起身来，微微笑：“回来了啊。”
“嗯嗯。”简梵汀扑过去抱住她，使劲蹭啊蹭。
简梵柠揉揉她的脑袋，“多大了，还这么黏人。”
“多大了你也是我姐姐。”简梵汀调皮吐舌。“对了，我偷偷采了肖念的血液。嘻嘻。”
“你还真是闲不住。”
“嘻嘻，我去玩啦。”简梵汀迫不及待的搓搓手。
简梵柠宠爱的点点头。
夜晚，景家兄弟带了一群人来到竹屋。
“阿柠，阿汀，我们说好的，该把人交给我们了。”景允拱手。
简梵柠看了一眼被人押住的肖念，目光呆滞，全无光亮。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倒是何玮华，大吵大闹，嘴里嚷嚷着“不是我干的！”“敢抓老子，整死你们……”“关老子屁事！”
却没人搭理他，最后就剩自己哼哼唧唧。
“不管怎样……”韩玖卿回了一个礼，“请您按规处理。”
“这点请韩公子放心，我们不会偏私的。”景儒道。
“今晚亥时三刻，还请诸位到场。”景儒道，“告辞。”
韩玖卿作揖，“不送。”
简梵汀把头靠在一边，有些惋惜道：“姐姐，你说，肖念是不是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简梵汀猛地把头收回，抬头一看，这不是风添郢是谁？！
“我在这儿……”简梵柠在一边闷闷道。
“呃……”一向伶牙俐齿的简梵汀一时语塞，面色微红。
韩玖卿适时打圆场，“我们回去休息吧。”
晚上饭桌上，简梵汀没坐以往的位置，那距离。离风添郢远远的。
“快到亥时了，我们走吧。”韩玖卿道。
众人出发，刚到祠堂门口，就听见里边十分混乱。
刘弘拉住一个村民，“怎么了？”
“哎呀，肖念和何玮华不见了！”
“什么？！”众人一惊。随即分散找人。
“姐姐……”简梵汀突然拉住简梵柠，“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没跟你说。”
“什么事？”
“肖念的血液里，有曼陀罗花的成分……”
“你说什么？！”简梵柠握住简梵汀手腕，“怎么不早说！”
“我没太注意……”
“算了，先找人。”
简梵柠边跑边想，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的事捋一遍，等等！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想啊，是什么？
方子怡！
仔细一想，太多的不对劲。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
“方子怡！方子怡呢？！”简梵柠拉住一个村民。
“那个疯子……谁知道呀。”
“去哪里了……”简梵柠追上韩玖卿，拉住他的手，“去找方子怡！”
韩玖卿不明所以，“为……”
“边走边说！”
“你是说，方子怡没疯？”韩玖卿不可思议。
“是，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她做的。”简梵柠眼神严肃。“所以她的目标是肖念和何玮华！”
“我知道了！”韩玖卿一拍手，“方子馨！方子怡一定去方家了！”
简梵柠拉住韩玖卿的手：“我带你去！”
一路狂奔，两人气喘吁吁，简梵柠指着面前破烂不堪的院落，“就是这里了。”
韩玖卿咽了口口水，“你先别动，我去看看。”
简梵柠摇摇头，“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悄悄的穿过院落，推开门，步伐平缓，不敢发出声响。
“有光……”简梵柠指着前边不远处，声音轻轻的。
“应该就是哪里了。”韩玖卿凑过去，小声对简梵柠说道。
“快过去。”
两人挪到门口，里面传来方子怡的声音。
“没想到吧！肖念！你会落到我手里！”
“何玮华！这么多年，我算是受够你了！”
“你们这对奸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给我下毒吗？”
“你倒是舍得，那么贵的曼陀罗，哈哈。”
方子怡手里握着火把，笑的癫狂。
肖念和何玮华两人的嘴被堵着，绑在一起，身下是成堆的柴火。
“唔唔……唔唔！”何玮华无力的挣扎着。
“哈哈哈哈，别挣扎了，你们毁了我，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说着，手里的火把伸向柴火堆，嘴里发出骇人的笑声：“死吧死吧！去死吧！”
“住手！方子怡！”韩玖卿一脚踢开门，“把火把放下！”
“呵呵呵，是你们啊，”方子怡用空闲的手捋了捋头发。“说起来，我真要感谢你呢，不然，我还要费好大力气呢！”
“我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放下吧！”简梵柠劝导她，“别再执迷不悟……”
“你们知道什么？知道我姐姐为那个书生殉情？”方子怡冷笑一声，“我是想做堂主，但我没想让书生死！”
“是他！”指着何玮华，“他不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还有她！”方子怡说道，“我没想害死我姐姐！那毒药本来是给她准备的！”
“都是他们啊！”方子怡赤红着双眼，“我没想害死我姐姐！”
“我们知道，你先放下火把，好好说。”韩玖卿悄悄的挪着步子。“别再犯错了……”
“哈哈哈，你们当我是肖念吗？”方子怡冷哼，“这一切，该死的都死了，对了，白琼，是我吓死的……”
“为什么？”简梵柠问道。
“这算是，我留给你们最后一个谜题吧……该结束了……”方子怡站在肖念两人身边，突然温和一笑：“阿柠姑娘，你是个好人，希望你一直这么善良……”
“不！”
霎时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韩玖卿紧紧把简梵柠护在怀里，冲出屋子。
两人被扑面而来的火光带出屋子，摔在地上。
回头看，整个屋子火光冲天，烧着的木头砰啪作响。
“你没事吧……”韩玖卿小心的掀开衣服。
“咳咳……”简梵柠咳出几口浓烟，“没事……”
“这件事，彻底结束了吧……”韩玖卿扶着简梵柠站起来，两人身上脏兮兮的。
“还没有，白婶子……”简梵柠抹了把脸颊，看着燃烧的屋子，喃喃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算是明白了……”简梵柠转过身，“走吧，总要有人来收拾残局。”
韩玖卿拉住她的手，“好。”
身后的屋子还在燃烧着，好似天将明。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也罢也罢，世上谁又能真的做到无事呢？谁又不是庸人？
你我，皆为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