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马妞儿死了
他后面的人做到了完全准备,他一阵抽搐之后还是断了气,嘴大张开,白眼球上翻,脸颊骨的肉堆成块儿,就像是笑死的。
从外面传入急促的警报声,韩娜拍拍我的肩膀说先离开,不能让有关部门的人看到我们的踪影。
回到韩娜的住所,我的心情格外沉重,不是害怕乌堂后面的一藏阁,而是按照刚刚推测的第二种情况,指使乌堂的人有可能已经知道我眼睛的秘密,我该怎么继续我的行动,更准确说怎么能逃出他们的围杀。
韩娜坐在那儿不说话,等我看上去好了些递过来平板儿,上面是一副3d式立体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红点绿点,不少都在国外。
她拿出一块儿腰牌给我,说道,“红点是一藏阁下面的分布点,绿点是我所在的‘第七阙’的分堂,如果遇到要命的事儿,用我的腰牌能寻求分堂主的帮忙。”
我看着腰牌笑了笑,真到了要寻求帮助的时候,估计我又面临的是生死局了,第七阙的人来就是给我收个尸。
韩娜准备的很充分,乌堂覆灭,官方外放的消息是黑.帮内斗。
“李芳应该给你不少钱了,这是我的点儿心意,你收下,或许对你有点儿用。”韩娜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褐色的沉香味儿菱角给我。
我收下菱角放到上衣内侧口袋,“谢谢,下次见面,我还送份儿礼物。”
火车缓缓开动,旅客们或说或笑,充满了生活气息。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我取出手机,是齐圣打来的,我走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接通。
“宫一,你现在在哪儿?”齐圣的语速很快,很焦急。
我说,“我接了单生意,现在正往回赶呢,怎么了?”
齐圣停顿,我以为是信号出现问题,跑过一节车厢到另一头儿。
“那你赶快回来,我在马妞儿家等你。”齐圣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从家里出来不过数日,齐圣和马妞儿发展得再快也没到同居的地步,所以,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
回到村子,我竭力跑向马妞儿家,村子里的人十有七八围在门口,院门的上面挂着朵纸折的白花,白的晃眼,白的我胸腔发懵。
我的腿像是扎在了凝固的水泥柱子里,想往前挪动,却怎么都动不了。
“宫一回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乡亲们立刻腾出一条路,齐圣和眼眶发红的村长向我走来。
“宫一,你,”村长话到嘴边说不出来,老泪打湿了苍老的面颊。
事实摆在眼前,我又怎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是个可怜的人,是个善良的人,或许再过几年找个好点儿的婆家,生活会过得很好,但是没有机会了,是因为命运吗?或许是因为我。
齐圣是在马妞儿出殡的日子通知我的,我在胳膊上系了条白布吊唁。
马妞儿被抬放到打好的墓坑,一锹接着一锹的土覆盖在棺材上面,从此阴阳两相隔!
我和齐圣回到家里,师傅安详地躺在那儿,脸手白净,能闻到淡淡的兰花香,都是马妞儿的功劳??,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为什么离我最近的两个人都要承受世界上最深的痛?
齐圣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安慰着我,可他的痛苦又可曾比我少半分,声音沙哑,手臂颤抖,泪水落地成瓣儿。
我最先稍缓过来,把齐圣搀扶到床上,“她是怎么走的?”
齐圣长长地呼两口气,擦去脸颊的泪,“我离开的时候和她约定过,每隔五天联系一次,聊聊最近发生的事。两天前的,我给她打了三通电话却没有人接听,当下我便感觉到不正常。
老师的项目不是很需要人,我请了个假赶了回来。
我走到她家门口,院门大敞开,地面满是破碎的碗碟,房间亮着灯。
我踹开房门冲进去,她,她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漂亮的眼睛没有了神采,睁得快要从眼眶飞出来??”
齐圣还在说着,我的思想飘到马妞儿的家。她已经和村子里的人相处融洽,肯定不是村子里的人下的杀手,那到底是谁杀的她呢?
“齐圣,我现在说再多话都难以缓解你内心的悲痛。你好好想一想,除了院子里杂乱的景象,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遗漏的?”齐圣愣了愣,“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我说,“时间,地点,只要是你感觉不对的都行。”
齐圣皱起眉头竭力回忆,“我赶到村子是八点,村子里除了她家全都暗着。”
“全都暗着?”老人们睡得早,可也没到了统一作息的地步,我进一步问,“你肯定你没有记错时间?”
齐圣目光坚定地说肯定没有,他下车的时候先后看了手机和出租车上的钟表都是八点钟。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我跳起来拍住齐圣的肩膀,“我们不能让死人复活,但起码要让她死得瞑目。”
“你的意思是?”齐圣的表情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悲痛后的愤恨,灯光照射就像一摊没摊开的软面。
扣,扣,我扣响村长家的房门。村长披了件外衣从房间出来,手电筒的光照射我们走过来打开栅栏,“宫一,齐圣,你们怎么来了?”
我提高手里用白纸包着的两瓶老白干儿,“我不在的时间都是您费心血,拿两瓶酒感谢您。”
村长接过酒把我们让(请)到家里,拉着房间的黄炽灯,从饭柜里取出一碟花生米,半盘猪头肉。
“没个啥好招待你们的,简单吃点儿别介意。”
我拆开酒封倒了三杯,“村长说的哪里话,您给我们一杯水都是情谊,别说这大半夜的还给我们准备好菜了。”
村长长长地叹息,刚拿起的筷子重新放回到盘子边,“咱这巴掌大的村子,没出半年,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就没了,是我这个当村长的失责啊!”
村长话里的“两条性命”包括我师傅梅不起,我安慰道,“生死有命,谁又能知道下个离开世界的是谁呢,您老就别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