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混沌海上的商船
正午时分。
临江城上空飘着缕缕烟火气息，两只仙鹤急闪而过。
两道身影背上纵身越下。
苏灿落地，双腿微微弯曲半分，卸掉落地的重力。
本是平稳着地的林沐儿眼见苏灿落地都耗费了几分力气，自己也佯装着“哎呀”一声，一个踉跄，扑倒在苏灿臂膀上。
苏灿连忙搀扶住自己的小娇妻，关切询问：“沐儿，你没事吧？”
林沐儿挽住苏灿臂膀，心中雀跃，对于苏灿的任何关心，都仿佛自己身在蜜罐中一般，甜腻可人。
“夫君，我不碍事。”
转头看去，临江城港口的商船已经发出长啸。
呜咽的船笛，震耳欲聋。
船锚缓缓升起，苏灿见状，拉住林沐儿的手腕，急道：
“快，再晚赶不上商船了。”
去往群山大观的商船不大，船身犹如一座宫殿，雕花红柱支撑着琉璃彩瓦，船沿上木兰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龙口中喊着脑袋大小的夜明珠。
临近夜晚，夜明珠便会散发光辉，照亮整艘商船。
而支撑着船身行驶的，不是船桨，而是一只巨大的海龟。
对此，苏灿并未有多惊讶，大陆通史中有记载。
这种海龟名为赑屃，传说龙生九子，其中一只，便名为赑屃。
赑屃早千万年前便被天玄大陆上的修士驯化，性情温顺，力大无穷，以海中藻类喂食，防御力卓绝，锻体境的修士的实力，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因此，作为海上运输工具，赑屃相当的合适。
不过，这一只赑屃体型不大，苏灿目测，大概也就一个足球场大小。
两人上船后，海中的赑屃脑袋从海底探出，眼神静默，像是一个沉稳的老人。
船长站在船头，摇晃着手中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后，苏灿便感觉到整个船身都在微微摇晃，幅度虽不大，但若是不小心，也是容易摔倒。
旋即便搂住林沐儿的腰身道，“沐儿，小心。”
细致入微的关心，引得林沐儿娇羞点头，心中甜滋滋的。
不多时。
起先站在船头的船长朝着二人走来。
船长衣着华贵，金色长衣上绣着铜钱，头戴商帽，一手抓着铃铛，对苏灿嘿嘿一笑：
“这位兄台是修士吧？”
说话间，眉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林沐儿，心中感叹，真是个漂亮的美人儿。
身段婀娜，眉目清秀，身上若有若无散着淡香，对比家中那位黄脸婆，船长眼神顿时虚了起来，色迷迷的。
这眼神惹得林沐儿心生厌恶，一介世俗痴汉，竟敢对自己露出这种眼神，若非夫君在此，这船长决计活不到下一刻。
“别多打听。”苏灿冷着一张脸，越过半身，挡住林沐儿，从怀中掏出一块灵石来。
“这是到群山大观的旅费，刚才上来匆忙，现在补给你。”
在天玄大陆上，金银财宝可作为货币交易，但金银数量在天玄大陆并非稀缺之物，只是世俗众人赋予了金银交易的价值。
但论硬通货，还得是灵石。
大陆之上，没有人会嫌灵石多，灵石所蕴含的灵气，对修士有助益，普通人也可利用灵石以物换物，换取赖以生存的物资。
船长接过灵石握在手中，对着天空的太阳仔细端详了一阵，“这个浓度，用了三成，还剩七成。”
而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
笑着收下灵石之后，船长掏出一块木牌来，笑眯眯的说道：“天字客房，二位划算吧？”
苏灿点点头，淡淡回道：“干净就好。”
而后拉着林沐儿进入船中阁楼种。
阁楼乃是环形围建的三层楼阁，内外都有走廊与围栏，中间一个空井，下方是一个圆形的红色舞台。
本以为去往群山大观的人并不会很多。
但出乎意料的是，舞台下方的座位上，几乎坐满了旅人。
根据这些人所穿的服饰，几乎什么人都有。
普通妇女，艺伎，苦行僧与其随从，持剑的独行修士……
而在舞台之上，还有一位说书人，手持摇扇，眉飞色舞的开始讲故事。
醒木一拍！
啪！
舞台之下，安静如许。
说书人高声道：
“话说，在每年六月，临海=江城的商船，是不能驶入混沌海中的，这起源于临江城的一个恐怖传说！”
“但有一名船长不信邪，搭载着商旅乘客，将船驶向了混沌海。”
“商船行驶过半，顷刻间天空乌云密布，诡谲的浓雾笼罩大海，吞没商船。”
砰！
说书人至此，猛然一拍醒木，听书众人，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说书人眉头大皱，神色惊慌起来：
“船中，忽然有人惊恐大叫：‘看，看那是什么？’！”
“众人凝目望去，一艘鬼船，迎面朝着商船，缓缓驶来。”
“据传，每年六月，在暴风雨的海上，伴随着浓雾而来，会有一艘由死去亡灵所操纵的鬼船。”
“船上的亡灵在靠近商船后，对船上的乘客们发出诡异的嘶吼，而后，为首的亡灵，便问道乘客……”
说至此处，说书人讳莫如深的对着听客们，微微一笑。
不再继续说下去。
舞台下，那些听客们发出一片嘘声：
“什么嘛，又是那一套，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是吗？”
“害！没意思！”
“不过还挺唬人的，现在不就是六月吗？不会真遇到害人的鬼船吧？”
“还别说，这里是混沌海，真有可能。”
“别说了，怪瘆人的！”
……
众人一哄而散，苏灿也和林沐儿在这儿听了个乐子，并未在意说书人的话。
只是，在离去的人中，苏灿眉头一凝。
猛然觉察道，在离去的人中，不少人或是眉心，或是头顶，都浓缩着一团黑雾。
心魔……
修士有心魔，寻常人亦有心魔。
心魔是人的执念，也是人生中难以过去的坎。
不过，被心魔所扰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这心魔所散发出来的黑雾，只在片刻时间，便将整艘船都给笼罩了进去！
什么情况！？
苏灿神色大骇，这是谁的心魔？
竟然无法察觉出，心魔来自何方……
苏灿正欲直接通过神识看清真相的那一刻，忽然间，黑雾又消失了。
舞台下，人群散尽，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