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清河县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天晚上，和蔡婆子住了好几个晚上的郑丽莹来到了郑明秀的房间，看到她正在绣着丝帕，温和的光亮照在她那秀美的脸蛋上，平和又温柔。

郑丽莹一怔，她一直知道娘是美丽的。

在清河县时，就有人明里暗里地说过，娘长这么好看，定是当年狐媚，勾引了人，人家吃完抹抹嘴跑了，她娘生了她，要是再早个几十年，怕是要浸猪笼，哪还能这么好生生地活着，继续勾引男人呢！

更有甚者，娘一出门，便会被人扔烂菜叶、臭鸡蛋，只要见了她，那帮女人便和疯了一样辱骂她，从此娘都不怎么敢出门，要出去也会蒙上厚厚的面纱。

好几个富商和官人，见到娘，魂儿都快勾没了，想纳她做小妾。待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后，好多都放弃了，只有一个富商，喜欢娘喜欢得不得了，执意要娶她，外祖母强烈反对，那人最后才做了罢。

可那时...娘并没有什么反应，嫁不嫁人的，对她来说，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外祖母说什么，她都木然地答应下来。

从何时，娘有了这样生动的表情？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得魅惑人心，像是整个人都不一样起来。

就是认识那四王爷之后开始的吧。

见郑丽莹进来呆呆望着自己不说话，郑明秀放下手中的针线，温柔地将她唤道自己身旁，拉起她的小手：“丽莹，怎么了？”

郑丽莹咬着嘴唇看着郑明秀，她有时候很恨自己，也恨自己那个到现在都不知什么德行的便宜爹，若不是当年他做出那等混账事，娘一定会过得很好吧！

要是没有自己这个拖油瓶，娘也会嫁个好人家，平平淡淡地过生活，哪会像现在这般？

“娘...”郑丽莹鼻子有些红红地，扑到郑明秀怀里，声音闷闷地：“娘，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你一直很不容易。”郑丽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娘无论做任何决定，都不要顾忌着我，只想你自己好吗？我想让娘幸福，不想为了自己，拖累娘一辈子。”

郑明秀的心猛地颤了起来，发生这样多的事情，她一直只顾着自己伤心，何曾想过，丽莹也受了很大的打击？自己和女儿本就是一体的，自己决定嫁给马友，不单单是因为四王爷，也为着能让丽莹以后嫁人能顺畅些，可是，丽莹和她想法，是一致的吗？

郑明秀轻轻地抚摸着郑丽莹的头发，抿唇笑着，目光慈祥又柔和：“娘不该想当然就决定了那样大的事情，娘以为这样是为了娘俩好，没顾上你的想法，你可怨娘？”

郑丽莹哭着小脸使劲摇头，晶莹的泪珠儿不停地滚落下来：“不，娘为了我，已经够苦的了。嫂嫂和我说，要尊重你的决定，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都该支持你。”

郑丽莹擦干脸上的泪水：“娘...无论你选择和他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女儿...都绝无二话...”

望着郑丽莹脸上坚决的神情，郑明秀再也忍不住，一把搂过郑丽莹的小身子，红了眼眶。

——

母女俩谈了许久，郑明秀的心里熨帖无比，至少，她女儿一直都是理解她的不是吗？

这样就够了，若是女儿不在意，自己一辈子不嫁人，两人相依为命，郑明秀也很愿意...可是...丽莹还小，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不顾及她的以后呢？

夜已经深了，郑丽莹笑着回了蔡婆子的屋子，说是这段时间和外祖母聊天，开心得紧，让娘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便转身走出了屋门。

郑明秀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起身来到桌边，到了杯水，刚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只听窗户边上“扣扣”两声，郑明秀转头望去，只见窗户突然被打开，跳进一个金尊玉贵的人来。

郑明秀的惊呼声顿时憋了回去，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王爷...怎么是你？”

四王爷表情有些不自在，他没好气地忘了一眼窗外，只听两个“嗖嗖”的声音没了后，方才低声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郑明秀咬着下唇，这四王爷，每次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跳院子便是钻窗子，上次的事自己也回过味儿来了，他就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王爷每次都这样...怕是于理不合...”郑明秀低下了头，努力不去看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忍住心中对他那快要溢满的思念。

四王爷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想的快要发疯了的人影，嘶哑着喉咙：“你整日整日的不出门，我若上门拜访，你可会出来见我？”

见郑明秀咬着嘴唇不出声，四王爷叹了一口气：“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说，你坐。”

郑明秀神情忐忑地坐了下来，见他也坐下，便询问道；“王爷有何事？”

四王爷紧紧盯着她那局促不安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那侧妃我已经敲打完了，她若还想要那个位子，定不会再对你家怎么样。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跟了我？”

郑明秀抬起头来，看着四王爷眼睛里的款款深情，差点落下泪来：“民妇...不敢...”

“为何？你是对我不满意...还是...”四王爷艰难道：“为着以前在清河县的事？”

郑明秀瞬间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无比：“王爷...您...您都知道了？”

四王爷点点头：“是。让小六小七去查了，得来结果，我便马上来找你了。”

见郑明秀摇摇欲坠的模样，四王爷忙拉住了她的手：“秀儿...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介意，你可信我？”

郑明秀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无助地摇着头：“你都知道了...你是王爷...你怎么可能不介意...”

四王爷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我本就知你成亲生子，都没介意过，怎会介意你这件事？”

郑明秀在四王爷怀里更咽地哭着：“那怎么一样...我...我是未婚先孕...到现在连那人都不知是谁...你不知道清河县的人说话都有多难听...”

“我找了苏知府，他也说，你当年可怜得紧，发生那样大的事情不敢说，等后来瞒不住了，也错过了最佳的查找时间。”四王爷抱着郑明秀的手臂又紧了一些：“秀儿...这不是你的错...你当年也是受害者...我定会好好守护你的，你相信我可好？”

郑明秀想到了刚刚女儿儒慕的样子，听着四王爷沉稳有力的话语，再也忍不住，回身抱住他的身子，使劲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