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比脸皮厚(前尘往事如烟逝,不识人心道无情)
。。。
夜深人静,黑暗腥臭的牢房里,不知何时飞进去一个人影。马二叔初看来人,瞬间两眼放光,可是眼还没来得及眨,来人便堵住他的嘴,一个斜刺,那两眼的光亮很快便熄灭了。来人从怀里掏出不知道什么东西,灌入了马二叔的嘴里,不一会儿,人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他抬起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继续摸黑游荡了半天,才离去。
。。。
湛南密林
一个紫衣男子把玩着他手里的佩剑,冷笑道:“哼,当初我们镇西失败的时候,你还在主子面前嘲讽我,让我们吃了不少苦。看看你的狗,不但任务失败,连跑都跑不了,还得让我的宝贝儿去处理。”
他身旁的绿衣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湛南任务失败,也不全是我们的错,要不是你们怕东怕西,不敢夜探深入内部了解情况,我们怎么会功败垂城?”
“哼!”紫衣男子冷笑一声,“凭什么,你的任务要我们去卖命,我们就是来给你收尾的。”
不一会儿,一个红衣男子从暗中闪出,跪在紫衣男子脚下,低声说道:“主子,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哈哈哈,看到没,还是我的宝贝儿功夫好。南帝,你自己回去领罚吧。我们还得去江北转悠转悠,现在又缺了不少人,我们这活可不好做。。。”
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叶凡正悄悄的隐藏在一棵大树上。那抹熟悉的身影让她鄙视恶心,便忍不住跟出来看看,但是跟了半天,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制住他。想起当初的种种,她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轻易犯险,只能按下心里的愤怒,等待时机。
江北吗?也许还会再见面。
。。。
“小凡,门口有人送信,说是只能给你,你去看看吗?”柳梦江双手一摊,一脸无奈。
“给我的信?”难道是云翊哥哥来信了?她兴高采烈的跑出去拿信,结果一打开信封,瞬间如坠冰窖。
叶凡在湛南刚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就又开始东躲西藏。
那天她惊艳出场一时爽,却不知触动了多少人的小心脏,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家上门提亲。最严重的时候,她被堵在了皓月洞里整整两天。
她若是溜出去,只要被一个人看到,准就会被拉到不知何处。然后就会有一堆女人围着她嘟囔着谁家长谁家短。
叶凡对此简直苦不堪言,无数次礼貌的推脱,她已有婚约在身,但是顶不住那些人跟在她身后不厌其烦的念叨。
所以,求生欲满满的她自然而然的又恢复了男儿打扮。
这天,她躲在一处密林练功,手里正红青环绕指挥着十几枚银针跳舞。柳梦江无奈的跑过来说道:
“小凡,门口有人送信,说是只能给你,你去看看?还是我帮你打发了?”
“给我的信?”难道是云翊哥哥的?她手上一翻便收起了银针兴高采烈的跑过去。
送信人是一名身着纤薄霓裳彩衣的美丽姑娘,看起来并非凡人。
叶凡见此只能叹息,哎,一看就不是周云翊的风格,不禁有些小失望。
她接过来信,一打开便有些吃惊,信封里竟是昆仑山的云上请帖。请帖上新增了几行字:
不知明月何皎洁,
但知明亮抚人间;
犹言在耳多思念,
翘盼手灵除万难。
这是陈氏的云上请帖,不是在明明手里吗?
怎么会。。。不对!叶凡仔细一看,明明在手!
坏了,她当初在昆仑山承偌要帮陈景然治眼睛。结果赤珠取完,又来湛南,再加上周云翊叮嘱过不要再跟他打交道,她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是人找上门来了,还拿着明明做要挟?叶凡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陈景然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还要抓人要挟?直接请她看病,她也会给治啊!
哎,她这个笨蛋,那时只顾着伤心了,都没来得及问问周云翊这人是谁?为什么不能相交?
难道是周云翊看着人家长得帅,怕她三心二意,所以吃错了?
好像也不是,他不是还要她另觅良人吗?
在她看来,那个陈景然还挺热心的,而且看起来一表人才,不像是坏人啊。不过拿人要挟这种事也非君子作为,说不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管怎样,明明都是她连累的。
“姑娘,走吗?”那彩衣女子言语无波的问道。
“啊?走哪去?”
什么情况?
“我们公子说了,姑娘只有两个选择:立刻赴约,或者明明再见。”彩衣女子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换个衣服,打个招呼都不行?”
这个陈景然真是强人所难,看来她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姑娘是想让奴婢再说一遍吗?”
呃,没得选择。。。而且,这个人穿的这么好,竟然只是一个女仆?!
叶凡回头望望早上还在嫌弃的谯梁岭,竟有些舍不得,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
“走吗?”彩衣女子又开始催。
还是个心急的。叶凡只能撇撇嘴,点头跟上去,她好奇的问道:
“彩衣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冒充的呢?”
“姑娘,可以唤我春思。公子把您的相貌和气质说的一分不差。”
。。。他倒是心思细腻,看来人家很是认真。
不对,气质吧,可以听出来一些。可这相貌是如何分辨出来的呢?不过,当时还有其他人在,为他描述的也可能。
此事,毕竟是叶凡爽约在前,确实也难怪人家着急。
走了没多久,叶凡就看到了路旁两驾马车,一前一后。
“凡姐姐。”陈明明一看到她就哭着跑过来拽住她的衣角。
叶凡一脑门子黑线,又是小孩哭,她不会哄啊。
“凡姐姐,陈管家腿受伤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也没辙啊,心里不住的念叨:兄弟,别拽了,再拽衣服就烂了,她可就这一身。
嘴上却宽慰道:“明明别急,我看看。”
陈管家现在坐在马车里,叶凡只好钻进去查看。
反常畸形,肯定是骨折无疑了,好在没有破口。
她悄悄用灵气一探,没有灵伤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她最担心的就是陈景然会是第二个豹尾。这样,他至少还没有把事做绝。
思考的过程中手上一个用力,就正了骨。现在她干这个易如反掌。
陈管家忍痛不吭一声,神色沉重,似有隐情。
这俩人跟着,总归是麻烦。
“春思,你们家公子呢?”
“有事吗?”
叶凡眉毛一扬,陈景然已经立在马车旁边。
她吓了一跳,这个人鬼魅一样,她竟然没发现。
“陈公子,不好意思啊,劳烦你们照顾明明他们了。可是吧,我除了随身带的小包外,其他的东西都在家里。我们先把他们送到我家,也请你们去我家喝喝茶,再从长计议。你看这样行不?”
“你确定?”陈景然言语无波,面无表情。
叶凡心里却犯嘀咕,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她仔细的想从陈景然的面色里看出点眉目来。
“山高路远,夜长梦多。如果姑娘能把你脖子上的狼牙坠借给在下,此事也未尝不可。”
?!叶凡吃了一惊,这个要求好奇怪。而且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这。。。”
“姑娘放心,在下知道此物在姑娘心中的份量,一定会认真小心。”
怎么总是感觉怪怪的,这人不会真的跟周云翊有仇吧。他拿一个狼牙坠能干什么?她突然心里一惊,不会去威胁他吧。
“陈公子,这狼牙坠是我的私物,又不值钱,能不能换一个?”
这时,一旁的陈管家低声哀求道:“姑娘,明明尚小啊。”
呃,这老头别催好不好,她这不是在讨价还价吗?
“姑娘,觉得咱们之间是在做交易吗?”
这个陈景然好像说过类似的话。可不就是吗?虽然这么想,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
“当然不是了,陈公子,主要是这东西我带惯了,一会儿不见就甚是想念。”
陈景然突然咧嘴微笑,若不是当下的形势,叶凡还真是被照的眼晕。
“姑娘什么时候想要看都可以。”
还好,叶凡终于放了心。周云翊现在应该在陇西,只要不拿走就威胁不到他。
她慢腾腾的摘下来,攥着手里摩挲了半天。多少年了,还没摘下来过。
陈景然手已经伸出来,她只好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摆在他的手心。他并没有收起来,而是摸到了绳线直接戴到了脖子上,藏在了衣领内。
叶凡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恨的牙痒痒,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甚至灵光一闪,他不会是想跟周云翊搞基吧!!!
。。。
将陈明明送到门口,她就得离开。进去喝茶?算了吧。都知道了,麻烦事太多,还得一个个解释。况且那个春思跟的她紧紧的,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怎么可能跑,那个狼牙坠就是她的命好不好。再说了,她早就听到了不远处几人跟踪的声响,肯定是陈景然的那几个护卫。
更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是两个马车,春思一个奴仆竟然自己独占一辆。她却不得不跟陈景然挤在一辆马车里,简直快闷死她了。
闲来无事,她只好坐在一旁偷偷打量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这个人皮肤白的似乎终年不见日光,细腻的纹理滴水可落,眼尾的上挑如同高昂的瑞凤。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双无神的白雾之中,令人摸不透猜不着。若是这双眼睛有了光彩,得迷倒多少少女啊。但若是他对周云翊有意,那又得伤了多少人的心。
“看什么呢?”
突来的一声打飞了叶凡的胡思乱想,她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呃,那个,我现在想看看。”
“好。”
叶凡早就想好了,只要他伸过来,她就马上抢走。一旦东西到手,就休想再让她拿出来。
谁知陈景然但笑不语,慢慢的摩挲着衣领,似乎是找了半天,最后双手一扯把衣领拉开了一个大口,露出胸前一片白光。
叶凡却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茫然不知所措,这个人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难道以后每次看,都要盯着他的胸口吗?虽说这人不像周云翊那么结实有肉,但也算是美男一枚,她这举动算什么?
“你可以过来拿着看。”
“?!”叶凡脑补了一下她看狼牙坠的画面。
一个高挑纤瘦的美男子扒开衣领,露出白皙的皮肤。一个刚过人家肩膀的假小子,探身上前,抓住小小的狼牙坠来回摩挲。若是人家侧个脸,抬个头什么的不情不愿,这不是猥?亵是什么?
“呃,看好了,看好了。。。”
叶凡那个怂的啊,只能靠在一旁闷闷不乐。要是周云翊,她早就上前如饿狼捕食一般,先占够便宜再说。
果然是山高路远,夜长梦多,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这段时间,她总是睡不好觉,醒来后也是迷迷糊糊,所以白天就只好在马车上补觉。因此,除了吃喝拉撒,她基本上都在睡觉。
虚无缥缈之中,记忆飘乎不定,游荡在天外不知何所。
。。。
月黑风高夜,神游鬼浪时。
叶凡一个人摸黑悄悄的来到了城外乱葬岗。
她一点不怕那是骗人的,但是她得找一个男尸练手啊!!!
李铁匠儿子李猛得的是腹股沟疝,她可打包票万无一失的应了下来。但是只有天知道,她心里慌的一匹,因为她早就忘了具体的步骤。
一路上,她战战兢兢,全靠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
她宽慰自己,都说宁待坟堆,不住破庙。所以还是坟堆安全~
可是先不提那臭气熏天的味道,这周围充斥的风声怎么越来越诡异,还有前面那若隐若现的是一只白鬼吗?那一道道暗红是血迹?那散乱的头发下挡的有没有脸?
“汪~汪。。。”
大爷的,哪来一只野狗。叶凡刚要拿下来身上背的铁钎,这狗突然“呜呜”两下,没了声响。
叶凡嘴角直抽,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不会真遇到鬼了吧,话说鬼有腹股沟吗?
“呼~呼~”从白影那似乎传来了声音,阴沉的低叫,一会儿像是吼,一会儿又像是奸笑,一会儿又哭,不停的变换。
更诡异的是,她动一下,白影动一下,这令她的心瞬间提起,不禁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