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生猜忌(情敌用计猜忌起,痴情苦女幽怨生)
“有意思,这么快就见面了,没想到吧。你能变成一块儿三角巾吗?”
有意思听懂了,依言变化,但是叶凡不够满意。
“变大!再大点!再大点!两边再长点,行了。”
有意思非常听话,遵照叶凡的指示把她的左手包了起来,正好形成了一个兜。叶凡将狼崽抱起,放入手臂上拖起来,揽入怀中。
“有意思,把旁边露着的都挡住吧。帮我把它保护好哦,千万别掉出来!”
狼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往她的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的叫了几声,把她的整颗心都萌化了。
她引到灵力包裹住奶狼幼小的身体,为它提供了一个温养滋润的小窝。
有意思干的不错,小窝搭的像模像样,但是它一兴奋就起舞总是个问题。
“有意思,你这样会把人吓到的。现在不是过去的时候了,而且跟了我可不许为所欲为,否则我就把你送回去吃土。”
有意思吓的抖了两下,老老实实的沉静了下去,变成暗红色的普通布料。
“孺子可教也,你这样老实,我以后就天天带着你。”
有意思毫无反应,看起来懂了。
“嗯嗯,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她将地上所有的碎布收起,带回了望风崖。玉枢真人不知身在何处,只能以后再问。
狼崽过小,只能吃奶,叶凡只能先给它灌点水,也喝不进去多少。时间不早了,她加快了脚步,动身赶往平安镇。
。。。冥府
夜把剩下的点心带离了镜花水月,游荡还在那边等着。
“你不用等了,主子已经走了。”
游荡听罢瞬间炸毛,“怎么总是这样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对了,她从哪里走的?”
“跟上次一样,传走的。”
“夜,这回我可帮了你大忙,你也得帮帮我吧。”
“你惹的麻烦太大了,恐怕我也帮不上忙。”
游荡很不服气,“凭什么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不行,我不过报仇而已。”
夜郑重的看着他,“你不知道主子有多看重萧寒公子,只能说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萧寒怎么了,她不是喜欢周云翊吗?”
“那不一样,萧寒公子与她关系很密切,但不是那种那女之情,嗯~确切的说主子对他不是男女之情。不过,如果主子与周公子没有从小就订立的婚约,主子最后跟谁在一起还真不好说。嗯,就是这样。所以萧家的事情不解决,她不可能接受你。”
夜说的言之凿凿,游荡很是愤懑,不禁哼了一声,自行离去。
这时一个黑影从偏院中走出来,阴沉着脸,仿佛丢了银子似的。
“流离大人找在下有事吗?”
“在下?这么快就换主子了?”
“当冥王大人对在下下杀招时,他就应该有所觉悟。你们应该庆幸,此世的冥尊大人是个善良的人,她并不打算为难与你,也无意接手冥府。做事留一分,大家都可相安无事,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叫外人渔翁得利。”
“哼!一个贱奴而已,也配讲道理,换谁做主子都是奴才,还以为能从烂泥里爬出来充个人啦?痴心妄想!”
“流离大人说的是,在下告退了。”
“等等,冥王有事找你。”
“对不起,流离大人,在下即是奴才,便是有主的,请先找在下的主子吧。”
流离被噎住,瞬间暴怒,但是却忍住没有出手,而是拂袖而去。
夜嘴角上扬,在不知不觉中挺直了脊梁。
。。。平安镇
叶凡心里着急,进了镇子就直奔会天涯。
“小二,给我来只烧鹅打包带走。”
“好嘞!姑娘运气真好,正好有新鲜出炉的,小的立刻给您打包。”
“哎!我问一下,你可知附近哪有卖奶羊的人家吗?”
“镇南边就有一家。不过这奶羊可是不便宜,而且现在正值繁殖季,姑娘身子不便恐怕弄不了。”
叶凡咧嘴一笑,“不碍事。”
小二手上干净利索,顺便还帮她把烧鹅牢固的系在小包上,叶凡很是满意,自然大方的打赏了小二。
金乌西垂,时间所剩无几,叶凡不再耽搁,匆忙前往镇南,却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已经锁定了她。
蜀地山羊甚多,买羊奶的人家却很少,能买的起奶羊的就更是贵胄世家。
奶羊没了,羊羔也活不了,所以叶凡只好一并买走,好在她带的银两金叶子足够多。
狼崽虚弱,久未进食,为了不引起母羊的抗拒,她偷偷将小狼崽凑到母羊**处,引导它吃奶。但是它好像特别笨,折腾了半天也不会吃,最后只能将奶挤出来,再给它强行灌进去。
“姑娘买羊是为了养小狼吗?狼可养不熟。”
她最讨厌别人瞎管闲事,遂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悦。
“大叔的羊还卖不?”
“卖卖。姑娘阔气,买卖当然要成的。”
小狼嘴刁,灌了几小勺就灌不进去了,叶凡也就不再强求,起身准备回去。
她单手不便,走的又是山路,自然只能把羊扛回去。其实重量对她而言倒不是问题,难就难在丁零当啷一身挂件,令人忍俊不禁。
牧羊主为了钱财,忙献殷勤,但是脸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看傻子的表情。叶凡见怪不怪,满不在意。
出了镇子,已经夕阳西下,她手指结印,几缕微不可察的红色花丝飘出。
天色将黑,阳气转衰,阴气渐重,叶凡心底的恐惧也油然而生,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她。玉枢真人遁入虚空,很可能收不到她的信息。她心急如焚,脚上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走的飞快。匆忙之际,一曲悠扬的笛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她有些恍惚,减慢了步伐。
眼前光景变幻,望风崖上周云翊面目狰狞,一身戾气,正向她扑过来。她心头一紧,骤然惊醒,觉知中了幻术。不过现在她对待幻术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放纵自己对周云翊的想念。她回忆起他们在深潭边上的点点滴滴。在那里他们旖旎缠绵,他的每一句情话,每一次爱抚,每一个亲吻都动人心扉,令人难以忘怀。
果然,她的心头越来越痛,直到眼前恢复清明,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狼崽还在她的怀里沉睡,她的不安使羊羔们受惊,“咩~咩~”直叫。
笛声变调,叶凡盯着从远处赶来的陈景然屏气凝神。
小羊羔们逐渐安静下来,陈景然停下了凝魂。
“陈宗主,技术不行啊,追不上人就用歪门邪道,有失大家风范。”叶凡一脸嘲讽,拒人千里之外,自己身上的滑稽却丝毫不觉。
“阿凡,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还要赶路,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就此别过吧。”
“…”陈景然面露哀伤,神情暗淡,“你在做什么?周云翊呢?没去找你吗?”
陈景然的话直接扎到叶凡心口,令她十分不爽,“关你何事?”
“阿凡,你孤身一人,手有残疾,还要做这么多事,我看不下去。”
“呵呵,小女子没有什么不平事,就不用劳烦陈宗主费心了。”
“是吗?阿凡,你可知他已经飞升化神,见你一面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而且他现在身份非比寻常,他若有心,早就应该知道你的处境,怎会对你不管不顾?”
叶凡知道周云翊武灵很高,但是却不知道原来他已经可以瞬移了。他虽然来找过她一次,可是未曾留下书信,后来更是杳无音信,这一直是她的心结。没想到陈景然都找过来了,他却仍未露面。即便这是她曾想要的结果,却不是她能消受的过程。
人心便是这样,可以为心爱之人牺牲一切,却会因无情无义而生怨恨。
叶凡沉默不语,转身想要离开。
“阿凡,我知道自己上次过于心急导致你心有不满。那时你受赤珠影响,却不知如何保护自己,所以我才不愿让你离开。今后我绝对不会再强迫于你,我可以照顾你。你手不方便,那些东西我帮你拿吧。”
陈景然想要靠近,看到叶凡警惕的后退,不再敢动。
“哈哈,不必了。”叶凡听到他的话,反而笑了,“陈宗主,你如今耳清目明,怎么会觉得我需要人照顾?而且,不瞒你说,我早就跟云翊哥哥私定终身,并且怀有身孕,就不劳陈宗主挂念了。”
陈景然双眼微眯,“怀有身孕?周云翊知道吗?他怎么舍得让你受这些苦?”
“舍不舍得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你何干?”
“阿凡,你醒一醒好不好?周云翊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
“哼!可笑。你可以说我无能,但是不要随意污蔑他。”
在叶凡的心里,周云翊是人中之龙,她能与之相爱,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再说,周云翊何曾利用过她,她有什么可利用的。
然而陈景然接下来的话却如飞石入水,再次惊起了波澜。
“华英夫人母族多年来从未有过男子能够成年婚娶,大多活不过总角。而周云翊多次遇险全都逢凶化吉,每一次都能见到你的身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是你果真身无长物,他一个周家嫡子为何要与一个痴傻儿订婚,天下人都能看明白的事儿,你为何不曾怀疑?”
叶凡知道两人亲事的时候,他已经入狱受罚,而她又救了他。一个落魄公子,一个救命恩人,两人无论有没有婚约在身,相知相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她有什么可怀疑的。
不过,周云翊确实从未向她提及她母亲与华英夫人的事。他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当初她的生母舍命相救,所以才有了这门亲事。他以前确实不愿,也曾犹豫,甚至嫌弃,直到她又救了他,才让他又生了情谊。
她过去乏善可陈,也就这两年才有点本事,然而他说过很早就喜欢上她,这确实不合逻辑,更像是多情浪子说的俏皮话。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从未反对她以身养朱,只是让她照顾好自己,而赤珠虽令他魔化,却能助他快速的飞升。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就来找过她一次而已,也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她一个不愿相见,他就再也不闻不问。
如今想来,她与周云翊的关系就像是日理万机的君王与得宠妃子一样。
有空时临幸一番,事了便拂身离去,只不过她不是养在深宫的金丝雀,而是放养在外面的野天鹅,仅此而已。
她与常人的最大不同便是冥尊转世的身份,而他却从不让她触及有关冥府的事,难道只是担心她魔化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
冥府却对她非常友好,甚至可能是她的家,她去了两趟不也没事吗?而且那个晶石碎片里的仙人与他太像了,与其说她是冥尊的转世,倒不如说他是那个仙人的转世更令人信服。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疑心生暗鬼,她一旦动了念头,内心的不安与怀疑便开始生根发芽,有着撕裂顽石之力,如钝刀子磨肉般丝丝的疼痛。
叶凡久久不语,陈景然等待片刻后继续诉说,“阿凡,你是吉人天相、福星高照之人,本该享受荣华富贵,受人崇拜及敬仰,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样子,全是拜他所赐。
他身受重伤,寒毒发作,差点吐血身亡,结果没多久武灵却几乎恢复,去落川除水患,名扬天下;他中了三千业火,再次诱发寒毒,结果又没多久就飞升化神境,并带着人马护北楚、除妖魔,眼看就要称王称帝。他哪来这么多条命,不都是你给的吗?
如今天下已定,他的人又在哪里?他凭什么享受这些,而你却要受这些苦!”
叶凡愁绪如麻,心口又难受,陈景然一句一句看起来为她打抱不平,实则全是挑拨离间。最终痛苦化为愤怒,炙烤着她纷乱的内心,超出了她的极限。
“够了!”她嗔目切齿,气血翻腾,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陈景然凭什么质疑他的所作所为,凭什么否定她的付出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