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交谈
若是在璃月提起魔神二字，人们首先想到的会是统御璃月千年，为人们带来和平生活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但紧接着，人们就会想到那海里的大魔——【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魔神战争时期，奥赛尔或许不是摩拉克斯最强大的对手，但绝对是他最棘手的对手。
并非是奥赛尔的实力如何如何强大，根本原因是他的眷属实在过于麻烦...
无数的水生物从海里喷涌而出，大规模而细小的怪物冲进千家万户，这是最可怕的攻击。
为了清理掉这些眷属，某位往生堂客卿至今都无法接受海鲜类食物——哪怕是香菱做的。
而哪怕时至今日，每一代七星都无比清楚这位漩涡之魔神就被封印在离璃月港不远的孤云阁，他的威胁千年来始终都未曾消散。
......
作为在海上斗争半生的船队首领，北斗自然清楚这位魔神的厉害之处。但问题在于，凝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魔神...跟我说说吧。”
良久，北斗才看向凝哲。
“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凝哲只是摇摇头，随后神色平淡的开口：“我只是想做个假设，如果有一天奥赛尔突破了封印，带着千年积攒下的怒火朝着璃月港杀去，你会如何应对”
说到这里，凝哲顿了顿，随后又补充道：“南十字船队会如何应对？”
凝哲想从北斗这位纵横大海的战士口中得到可靠的消息，毕竟在群玉阁一战中，南十字船队或许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参与战斗...
“......”
北斗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凝哲，随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开口：“如果照你所说，有朝一日奥赛尔成功突破了封印，而帝君又未能及时出手...”
凝哲一愣，他都没有说帝君的事情，北斗姐为什么会自己做出这个假设？
难道她也发现了什么？
“...那么，南十字船队会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全员启航。除了火力最强的死兆星号外，其余的人员全体乘坐小型战斗艇，采用游击作战。”
“魔神的攻击模式难以揣测，船队也没有过与魔神作战的经验，所以我以【海山】为参照物，尽量模拟实战。”
“在最好的情况下，魔神突破封印实力未能恢复完全，那么死兆星号的炮火就足以造成伤害，分散的各个战斗小队也能够得到有力的护航。这样一来，或许不能直接击退魔神，但留给其他人的反应时间是绝对足够的。”
“而在最坏的情况下...”
北斗顿了一下，随后笑着开口：“我和南十字船队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还有一个战斗小队在，我们都不会让奥赛尔靠近璃月港半步。”
“......”
凝哲沉默。
牺牲自己换取时间吗？
换成其他人，或许很难想象这位经常“走私货物”的海上大姐头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他丝毫不怀疑北斗这些话的真实性，因为如果换成凝光，她也会这么做。
不，不止是凝光，还有刻晴、甘雨、重云、行秋...甚至于每一位璃月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当然，如果到了那一步，还轮不到璃月人冲锋陷阵。
——因为还有仙人们啊...
除非仙人们尽数战死，否则他们是不会让战火波及到璃月港的。
当魔神的阴霾笼罩璃月，唯有璃月人自己的火焰才能刺破天空，重获光明。
“那如果...”
凝哲觉得自己喉咙中好像卡着什么东西，让他说不出话。
“哈哈，怎么了，这么扭扭捏捏的？”
北斗拿过那瓶美酒，也没有倒在碗里，直接喝了一口，随后开口：“尽管你不是从小在璃月长大的，也在长久的流浪中见惯了人生冷暖...但我也相信你，如果遇到了同样的选择，你肯定也会跟我一样做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的选择。”
“...是的。”
凝哲认真的点点头。
这里有他的一切。他或许以后会再去到其他城市旅行，他或许有着一丝前尘的记忆，但此时此刻，他就是一名璃月人。
而作为璃月人，保护好这片净土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呢，是个粗人，不像凝光那样喜欢算计来算计去。”北斗笑了笑，小黑了凝光一把，不过很快她就开口：“不过我也相信，一旦遇到这种事情，她也会拼尽一切守护璃月。”
“...当然。”
“所以啊...你问我会如何应对奥赛尔？”
北斗顿了一下，笑容依旧：“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凡人，也从来没有应付过魔神，我哪儿知道该如何应对他？”
话音刚落，北斗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但是，如果真的有哪一天，总得有人挺身而出，不是吗？”
总得有人迈出这一步，不是吗？
刻晴先前所说的话闪烁在凝哲的脑海里，凝哲沉默不语。
玉衡星刻晴曾经公开表示过她对北斗走私的行为感到不齿，所有璃月人都知道公事公办的玉衡星与南十字船队的大姐头不和。
但凝哲没想到，她们竟然能说出如此相似的话...
...是啊。
凝哲忽然有些明悟。
哪有什么绝对的战术，自己一直站在上帝视角，却丝毫没有一个提瓦特人对【魔神】应有的敬畏和认知。
而在那个没有自己干预的时空里，帝君退居幕后，奥赛尔突然解开封印时，整个璃月港同样是众志成城。
有人身居一线，在天空中化作明星，与魔神缠斗；有人坐守港口，与千岩军一同抵御随奥赛尔一同醒来的魔神眷属。
凝哲一直在试图用一个最好、最完美的战术方案来降低损害，也一直在致力于修复凡人与仙人的关系，现在甚至主动询问有着“雇佣军”身份的北斗相关应对方法。
他就是在害怕如果输了怎么办，如果凝光真的砸下了群玉阁他该怎么办？
现在他明白了。
...人心啊，这才是璃月作为提瓦特大陆最富饶国家的根本原因。
“好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北斗将美酒一饮而尽，“啪”的一下放回了木桌上。
“没有了，谢谢北斗姐。”
凝哲笑了笑，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答案了。
“那好，我们出去吧，看看万叶怎么样了。”
说罢，北斗直接打开了房门，也不等凝哲，率先走了出去。
凝哲一怔，随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