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魂飞魄散
王美华抬头,额头上一片淤青,她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自己的丈夫丁亮,“你要纠缠就去纠缠他吧,是他把你打死的,不是我!”
听到这话丁亮气急了,反手一巴掌甩在了王美华的脸上,并狠狠地啐上一口:“你这个毒妇,毒妇!”
王美华也毫不示弱,同丁亮狗咬狗了起来,“丁亮,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小宇本来就是被你打死的,你喝醉了一个酒瓶子敲下去打死的!”
两个人互相推搡怒骂了起来,王美华虽然厉害,但是力气到底敌不过丁亮,两三下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而两个儿子习以为常地看着父母互殴的场面。
白景稚冷眸一眯,“王美华,小宇是丁亮喝醉时,一酒瓶子敲下去打死的?”
王美华正在气头上,点头怒道:“就是他,就是他!”
白景稚眸光落在丁亮的身上,冷漠道:“丁亮,你打死的?”
丁亮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忏悔不已:“对不起,小宇,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喝醉,对不起,对不起,我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景稚冷笑。
我拿把刀捅你一下,我说手滑,原谅我行不行?
小宇此刻已泪流满面。
屋外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的天,听到这一切的余星蔓苍白着脸,捂着唇不断的呜咽,她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孩子原来受了这么多苦楚。
她将门推开,光照了进来。
余星蔓扑通跪在地上,哭泣不止:“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林芝和许梦满脸复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白景稚的手轻轻一挥,在场所有人的阴阳眼已开。
他们颤抖地看向面前的小宇。
七八岁的小男孩,身板清瘦,浑身上下都是伤痕,额头更是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让人见了都忍不住为之大骇。
许梦惊呼地捂住了唇。
她们唯物主义之墙岌岌可危,直接一点,更是轰然坍塌。
小宇看着跪在他面前忏悔的所有人,脸上流出的不再是怨怼的血泪,而是释怀的行行清泪,压在心口的似千金万金的重担像是在一刻
。松懈了下来。
白景稚再次念了口诀,捆在小宇身上的缚魂索嗖一下松了。
小宇抹了抹脸上的泪,他等这一刻太久太久了。
不过,来世间八年的岁月,却尝尽了所有的酸楚。
一开始,他会羡慕爸爸妈妈为什么对哥哥姐姐那么好,对他便是又打又骂。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亲生的。
他怒骂过也怨恨过,怨恨天怨恨地怨恨抛弃他的父母,怨恨对他又打又骂的养父母和哥哥姐姐。
小宇朝白景稚郑重地道了声谢谢。
白景稚闭了闭眼眸,将心头翻涌的滔天怒意压了下来。
要不是天地不允许,她都想弄死这群丧心病狂的凡人。
阴阳眼不在,众人已经看不到小宇了,白景稚回眸朝林芝道:“林芝姐,报警。”
一听报警,王美华一家立刻争吵了起来。
“你说什么,报警!”
“我不允许!”
“不能报!”
白景稚冷漠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必须受罚。”
说完,她没再理会身后吵闹的一家人。
白景稚眼尾微微泛红,她起身走向小宇的面前,语气轻柔地说:“小宇,这辈子你受苦了,愿你下辈子可以投个好人家,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享受童年的快乐。”cascoo.net
小宇摇了摇头,他在笑,却有眼泪在流:“姐姐,我不想做人类了。”他说,“我失望了,我害怕了。”
黑白无常从黑暗处走了过来。
白景稚听见小宇这话,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思索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时,他便化作一缕黑烟,烟消云散。
白景稚一怔,“小宇!”
黑白无常皆是一愣,望着消散在空气中的缕缕黑烟,喃喃道:“他......选择魂飞魄散了。”
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对人世间感觉到了绝望,选择永远消失。
余星蔓像是感受了什么一般,心绞疼地厉害,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她抬眸问向白景稚,“小宇,怎么了?”
白景稚呢喃:“他选择了魂飞魄散。”
虐待小宇致死的王美华一家最后被白景稚掌握的录音,呈堂证供
。地举报到了公安局。
公安局立刻派出警官四处寻访调查,在街坊邻居的口供下,更加证实了王美华一家虐待小宇的罪行,最后,在后山挖出了随意掩埋的小宇的尸首。
人证物证俱在,王美华一家入狱服刑。
周秀丽抹了抹眼泪,给小宇烧着他爱吃的烧饼,哽咽地说:“小宇,对不起,要是周大娘勇敢一点去公安局举报王美华虐待你的罪行,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对不起,小宇。”
她经常看到王美华虐打这个孩子,会拉架,会在王美华不给他饭吃的时候偷偷给他塞个烧饼,会在大冬天他冻得瑟缩的时候,将自己儿子小时候的衣服拿给他穿。
但是她万万王美华一家人的心能那么狠毒,说小宇是生病病死的,实则是虐待致死。
周秀丽望了望天,想到如今街坊邻居人人唾骂的王美华一家,已经进了监狱时,她流泪道:“苍天有眼。”
.......
白景稚把自己关在家里,关了两天。
任林芝怎么劝说她都没有开过门。
白景稚蹲坐在地毯上,眼前是大大的落地窗。
华灯初上,整座城市的美景都尽收眼底。
“景稚。”
身后传来清冷的喊声。
白景稚回首,是从黑暗处走来的阎王。
他身着暗纹长袍,戴了玉冠,长身玉立。
冷峻的面色不由得柔和了几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才抓第一只鬼你就这样了,后面的98只可怎么办?”
他掀了掀长袍,随着白景稚一起坐在地毯上。
白景稚答非所问,“我看到了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的凡人。”
闫斯辰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说了句,是吗?
白景稚望着夜色,“是啊,跟你一样冷酷无情。”
闫斯辰脸色冷了几分,“我冷酷无情?”
“难道不是?”
“呵。”他冷笑了一声,起身就要走,“你自己一个人春伤秋悲吧。”
白景稚连忙抱住了他的腿,“那你还是陪陪我吧。”她抬眸,望着男人的冰块脸,“当老板的体恤一下员工不是应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