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两颗头好眼熟
学生们奔走在校园里，脸上都挂着笑容，两个人出现的那一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在不被允许染发的校园，他们着实有些夺目。
守在校门口的教导主任看到一个红毛，一个蓝毛，血压噌地一下飙升，手里的名单被猛地攥紧：“这两个人简直无法无天。”
气的旁边喇叭都没用，一嗓子就喊住了两个人：“林煜、闻远，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一旁经过的人都吓得一哆嗦，把视线移了过去，被喊住的两个人丝毫不慌，慢慢悠悠走了过来，走到跟前，像是商量好一样同时弯下了腰，声音洪亮：“潘主任好。”
老潘被这两个人吓得手里名单抖掉了几张，厚重镜片后的瞳孔恍了一下，为掩饰尴尬故意提高嗓门：“你们两个头怎么回事？”
“染头发了。”
“……”
“你们觉得我看不出来是染发了吗？”
“哦，国庆节理发店搞活动，染一送一。”
“……”
“是问的活动吗？你们两个净在这打岔，知不知道学校明令禁止染发？”
林煜拽了一个从身旁经过的男生：“学校有这个规定说不让染发吗？没有吧。”
男生惊恐地摇了摇头，在看到教导主任的目光时又点了点头。
“嗯？”闻远轻哼了声，举起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男生脸色惨白，摇头又点头，自己都不清楚在做什么。
“把手给我松开，一天天还有没有一个学生样？不想在学校呆了都给我回家去，”老潘实在看不下去，用手中的纸拍开了林煜拽衣领的手。
走到校门口的温年看着校门上的牌匾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激动，握着书包带的手又紧了些：“终于可以上学了。”
还没往前走两步，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心里也升起一股寒意：“前面那两颗头怎么那么眼熟。”
当一点点走近看清楚两个人的长相时，小声惊叫出来，她捂着嘴巴，小碎步挪到了路的另一边，头也低了下去。
学校风景很好，她已无心欣赏。
这边的老潘依旧在长篇大论的训话：“你们两个今天回家就把这头给我染回来，明天早上要是再让我看见，直接拿推子给你们剃了。”
“嗯、好，都听主任的安排，”两个人的视线在来往的学生身上随意瞄着，敷衍应付。
闻远没有焦点的眼睛在看到一个人后瞬间亮了起来。
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朝着走过来的祁辰挥着手：“嘿，老大。”
祁辰往这里瞥了一眼，但是没有在他们身侧停下一秒。
闻远：“你看到他刚才的眼神没？像是看到屎一样，我们是不是被嫌弃了？”
林煜：“是看你，没看我。”
“啪，”的两声，老潘把手里的单子卷成圆筒，抬起来连拍了一下两个人的肩膀：“你们是在罚站，给我严肃点。”
刚说完，厚重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精明地眯了起来：“那边的同学，别以为走我对面我就看不出来你没穿校服，给我过来。”
他看着依旧往学校里面走的身影，拿起一旁的喇叭就喊：“那个扎马尾，穿白色裙子、卡其色外套、背棕色书包的女生……”
听到这个描述，祁辰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他被自己脑子里荒唐的想法给逗笑了，没有回头，径直朝班里走去。
温年往前走的脚步也渐渐停了下来，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穿着：“那个老师是在喊我吗？应该不是吧，我穿的是米色裙子，不是白色的。”
在她给自己找理由不过去时，愤怒的咆哮声又一次响起：“就是那个拽着裙子看的女生，你给我过来。”
“完了，”最后一点希望也化成一缕烟从手里飘出，温年低着头不情不愿地朝那边走去。
“你校服呢？”
“我刚转到这个学校，今天是第一天，还没有校服。”
温年这句话说出来，对面人的神色变得尤为严厉：“第一天？你知道每天以这个理由不穿校服的人有多少吗？”
“老师我真的是第一天来的。”温年颦着眉，声音轻小透着无奈。
“那你低着头干吗？把头抬起来。”老潘看着迟迟不肯抬头的人，心里笃定她就是害怕被罚装的转学生。
温年不抬头是因为不想被那两个人发现他们是一个学校的，省的以后有不必要的麻烦。
可眼前这个情况，不说出个值得信服的理由是走不掉了，她稍加思索便解释说：“老师，我是新转到高二六班的，班主任是陈慕，您不信的话，打电话问一下就可以了。”
老潘听着女孩诚恳又坦然的话，怕真是什么误会，想了几秒，把手机掏出来去旁边拨了一个号码。
挂完电话的人，眉间神色缓和了许多：“是我错怪你了，赶紧去找陈老师报道吧。”
“谢谢老师，我先进去了，”温年低声道谢后就头也不抬的走了。
老潘看着女孩急匆匆的步伐，只觉得人奇怪，还没来得及深想，铃声在耳边响了起来。
他转身看着那两颗头，脸色就沉了下来，烦躁的挥了挥手：“走、走，先去上课，明天把头给我染回来。”
“得嘞，潘主任再见。”
被放行的两个人走进校门想找刚才的人，发现已经没了踪影，闻远把刘海往后拢了一下：“怎么跑那么快，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林煜：“她刚刚不是说是六班的，等会儿你到班不就知道了。”
“也是，反正是我班的转学生。”
祁辰到班里之后就戴上了耳机，把外套蒙在头上，开始趴桌子上睡觉。
温年照着手机上校园地图的指示走到了走廊尽头，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犹豫两秒，抬起了手。
“咚咚咚。”
门被敲响后从屋内传来了一道温润的声音：“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