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疑神疑鬼

跟尊门神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无限拉长，因为呼吸放慢而不通畅的宋予安渐渐感觉到头晕脑胀，有点背气。

“公主殿下是想自戕？”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她手中金扇被拿开了，露出了谢亭洲那张妖孽般的容颜，迫人气息逼近。宋予安喉咙一哽，正要张唇，谁知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然后又被床上铺的花生桂圆梗得腰脊一痛，凤冠戳到头皮，疼得她呼出声。

“嘶！好痛…”

谢亭洲看着这一系列动作怔了一下，等宋予安捂着头爬坐起来，他哑口。

“臣的脸便有这么可怕？”吓得她能晕过去，胆子小了不少。

语调不冷不淡，还带着些许郁闷

“不不…不可怕，侯爷容颜绝世无双！”

宋予安反射性恭维，心中苦闷，想她堂堂一国长公主，从来只有别人奉承夸赞她的，现如今来看她也有做奴才的潜质，能屈能伸。

不过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因着世人对武将的认知，先前就有人传，谢亭洲他面目狰狞，相貌丑陋，身高八尺，重达百公，手握长月弯刀，一身杀气腾腾，犹如阎罗再世，可止儿啼。

那时宋予安就觉得好笑夸张，还想着有朝一日拿这事狠狠挫败一回谢亭洲，现在倒好…直接落到了人家手里。

样貌是好，但气势十足，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

“难得听见长公主殿下夸人…值得纪念！”

因一通动作，宋予安如今凤冠歪戴，发髻凌乱，精心备的妆面也有些花，可怜巴巴的坐在床沿，音调软绵，看着极像被不知怎么蹂躏的娇花，又美又怜。

他心中一软，伸手要去给她把歪了的凤冠取下

“等…等！等，你干什么？！”

看着他伸手宋予安被吓得脸色一白，惊叫，完了，他是要受不了决定动手了吗？

谢亭洲顿手，目色稍沉，定定看了好一会她反应激烈，那双狭长的双眼一寸寸扫过她的身体，就在宋予安战战兢兢的闭目猜测他是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时，突然那股压迫气息消失了，门吱呀一声响了。

“打盆温水来…”

宋予安陡然睁眼，就见谢亭洲吩咐外头的人，然后是冯扬毫无大小的调侃：“公子，你就这完事了？”

谢亭洲凉凉瞥他一眼，冯扬噤声，乖巧的打水去了。

谢亭洲就站在门口等，宋予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会，见他一动不动，抬手自己摸索着把戳得她很不舒服的凤冠取了下来放到一边。

侯府的热水一直供着，是以冯扬很快便去而复返，谢亭洲端着水回头，脚一勾就将门啪关了回去，走到旁边的梨花架上放着，另备有一块干净的帕子。

“先洗洗脸，饭菜凉了，我已经让人去热了，等会就送过来。”

宋予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夏日起汗，脸上妆容黏腻，磨蹭了一阵她慢吞吞的挪到架边，低头望着盆里干净的水，开始疑神疑鬼。

水里不会放了什么迷药，或者毁容的吧！

她又转头去看坐到一边的谢亭洲，还是说，等她洗脸的时候称她不注意，给她按水里闷死！

“放心，这点水不够淹死公主。”

一眼看穿她的想法，谢亭洲对小公主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猜测感到好笑又好气。

凉凉的嗓音不咸不淡，被戳中心思的宋予安害臊的回头，捧水仔细的将脸洗干净了，又坐回去安静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