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剪刀
宋予安想不到她藏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出来,顾不得气了,慌张得蹲身就去捡。
却被一只她先前还称赞不已的手抢了先!
完了!
这是宋予安的念头。
谢亭洲捏着这柄堪称精致秀丽的剪刀,翻来覆去看了看,烛光倾曳,他坐在一旁,看不太清他的神色,只知道绝对不会好就是了。
“呵”紧张中宋予安似乎是听见他冷冷的讽笑了一下,随而抬眸问她: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这东西公主殿下是给自己用…还是想用到臣的身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剪刀,整个人都散发着阴侧侧的气息,刀尖泛着冷冽光芒,让宋予安有一种她要回答错了那剪刀就会脱手而出,穿破她喉咙的错觉。
她咽了咽口水,在脑里斟酌着回复,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能解释,何况在谢亭洲面前任何说法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以他的性子,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虽然也许她的威胁是最没用的一个,故而,思索后,宋予安决定实话实说,要是他不信,那也就是最坏的结果。
“想给自己一个痛快?”
听她道出缘由,谢亭洲挑挑长眉,“哦”了一下,唇口开合间玩味的重复着她的话,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意味不明的开口:“原来公主不是来嫁人,是来赴死的…”
这有什么,宋予安默默心道,她还给自己准备了丧服呢,就穿在嫁衣下面,要是死了,衣裳一脱就可以直接入殓了,省事!。
见她不语似是默认,谢亭洲抬头压压额头,不知为何,有些无力。
先帝逝得突然,小皇帝懵懂之年被架上龙座,有皇帝名无皇帝权,傀儡之身。宋慕南是他们的父皇最小的弟弟,以皇叔名义挟天子以令诸侯。谢亭洲亦有辅政之名,手揽军权将天子亲兵的悬镜司握在手里,朝臣几乎两分化。
两人明里暗里斗了一年多,宋慕南稍败北,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动了动,起了联姻的念头,派人去问。
先帝留下的长公主就两个,谢亭洲一则为难,二则想起了以前那个有名无实的婚约,不得不说,他心里是有个疙瘩在的。于是就开口道:
“若摄政王有诚意,就把羲和长公主下嫁给臣吧。”
谁知宋慕南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让他回去等着娶妻。
今日府上张灯结彩,他办完事回来被管家王伯扯着里三外三的换了红衣,推去拜堂,见到宋予安那刻才真正有了娶公主的真实感。
在他记忆里,宋予安任性霸道,骄纵傲气又自命清高,看不起他当年的纨绔风格。但有时候他觉得这尊贵的小公主做事比他这个恶霸还要恶霸多了。
乍一见今日软绵绵的宋予安,他就忍不住欺负了一下,哪知小公主这会胆子是怯懦了不少,脾气却丝毫没变,宁玉碎不肯瓦全。
将他想成了地狱阎罗,做好了下黄泉的准备。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宋予安那胆大包天的狗咬了一口。不疼,但落面子。
“长公主殿下还准备了什么?都拿出来吧!”
了解她的谢亭洲轻笑一声,背靠着桌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看过去,思付着她以往的做派,必是要做足了准备,那就不可能只有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