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坐台
银都夜总会座落在小城马路街南头，在城中十余家舞厅中，总体规模最大。其场子之宽阔，装饰之豪华，舞小姐之众多，生意之兴隆……都堪称第一。
“银都”以它在小城舞场中的特殊地位，吸引了众多舞客，尤其是各类社会精英都愿来此消费。用人们的话说，“银都红得很呢。”
其实，银都老板并不是什么“体面人物”。他姓诸名未来，不过是企业中一个小小的后勤管理人员，只是他有个敢于吃螃蟹的精神，一唱改革便不安分地心儿涌动。
下海前的他，倒是有个爱好，就是周末、节假日要去舞场跳跳舞。似乎就是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中，他渐渐的悟出了商机。
于是，当改革浪潮扑面而来，他便率先辞去公职，决意冲浪，可谓志气满满。
……
一年之后。
银都红了。
银都之所以红，老板最大的亮点，就是他的舍得。
首先是舍得花租金租佃场子，并铺排到极致。
其次是舍得招搅人才。在小城十余家休闲场所中，唯他的舞厅舞小姐最多。
再次是舍得给舞小姐们眼羡的薪水，其收入均高于小城十余家休闲场所。
诸老板是这样想的，钱不会白给，拿出去的越多，这些钞票打个转儿又会加倍的流回来。
果真如此，诸老板没有想错。
先看舞女们，她们私下是这样说的：这诸诸老板真够意思，我们也应该好好表现才是。
于是，每场舞事结束，来此消费者无不个个称快，酣畅淋漓，实在尽兴。
于是，银都夜夜笙歌，舞者越来越多，当然也一起带来了财源。
……
是夜，舞事完毕，老板娘花朵儿正在收银台清理钞票，见老公在舞场角落收拾什么，便呼道：“老公，你过来。”
诸未来走向花朵儿。花朵儿又说：“老公，我在想，干脆再招聘一个来，协助我们管理，现在太忙了。”
“好的，我也是这样想，那就招一个，就叫助理好了。”
“行，明天就贴出广告去。”
……
于是，这银都夜总会的招聘大广告，就这样贴出去了，并在第一时间被无所事事，游荡于大街小巷的芬芳儿瞧见了。
正如久旱禾苗，时逢甘露，芬芳喜出望外，这正是自己的所长所盼。芬芳心中有底，应骋成功在握。
不是嘛，昨天老板的第一个眼色，就被芬芳捕捉到了。
……
诸老板把录用的事告之夫人，夫人说，还要过她这一关。
翌日，芬芳应约而来，老板和夫人正在办公室等着呢。
芬芳来了。
花朵儿双眼不动，从头到脚望了望这位身姿曼妙、玉立亭亭的女子。又叫芬芳转了一圈，她眼中忽地闪光了一下，“嗯，很美，不错。”
老板娘让芬芳再自我介绍。之后，芬芳又舞了一曲。
老板娘点点头。
诸未来侧身与夫人对视了一眼，说：
“朵儿，你给芬芳讲讲工作。”
随即又给芬芳说：“这样，芬芳，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先领受工作任务，再熟悉熟悉环境。”
花朵儿示意芬芳来到她的柜台前，如此这般地一二三四……
……
按照安排，芬芳的前半月先下舞池……
在如此有档次的场子跳舞，芬芳的生涯中并不多。
以前跳舞的舞场都比较普通，大众化。在工厂里就更是一般般的了，什么会议室，球场上，工会俱乐部，广场舞……
似乎，这些极其简单的，甚至没有任何装点之处所，也丝毫不影响芬芳舞技的发挥，跳将起来后，仍是舒展自如，淋漓尽致。
而今在诸未来与花朵儿的夜总会舞场挥洒起来，芬芳儿自感更加施展得开，愈加的潇洒，似乎已飘飘欲仙起来了……
人美，舞靓，技压群芳。
芬芳的头三场舞，便出尽了风头
芬芳来银都夜总会的消息不胫而走，几日便风儿般吹遍小城的街街巷巷。
”好个乖人儿哟。”
小城的舞男们都想一睹新来坐台小姐的芳容。一时间，“银都”人气更浓，生意火爆异常，舞厅场场爆满。
“银都”更火了。
芬芳爆红“银都”。
半月，一月，三月，一年……
在芬芳的请求下，诸老板同意了。即芬芳在做好本职管理工作的同时，坚持下舞场。
一方面，芬芳觉得可多挣些钱；另一方面，老板觉得舞场的生意可保持长盛不衰。
……
在“银都”近百名坐台小姐中，年龄上芬芳是“大姐大”，加上爹妈给的那副伶俐小嘴，左右逢源，很得人心，众靓妹都呼她“姐儿”。
老板更是对她倍加关爱，常常把芬芳挂在嘴边，把她当成一棵摇钱树。
诸未来和花朵儿高兴得很，他们经常请芬芳吃饭，下馆子。只要有重要人物来场，少不了芬芳陪舞。若有宴请，定有芬芳陪酒。
久了，熟了，兴头之上的骚客们也少不了在芬芳身上捏一把挠一把的。但芬芳也就笑迎一下，决不“私下约会”。
一晃就过去了两年。
真是好过的日子易得混呀。芬芳沉醉于莺歌燕舞，花天酒地之中，犹如跳进一口大染缸，染化着她的人生价值观。
她过得倒也快活，但又总是免不了怀念亲情、友人和工段如火如荼的生活，又同时憎恨那些假慈悲的伪善面孔；她厌倦红尘恩怨，又觉得逃脱不了。
人生不就是靠本事、靠本钱立身嘛。
当她掂着每月那厚厚一叠百元大钞时，心儿似乎怪满足的。
最使芬芳忧伤酸楚是在夜阑人静之时，她思想上总是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她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
当那些抹不掉的过去撞击她的心扉时，当那安逸的小家庭生活，那朴实憨厚的丈夫，那活泼可爱的孩子迎面扑来之际，她交错的思绪纷乱如麻。
想到这些，芬芳真的烦燥极了，于是便偷偷流下一场泪。
【作者题外话】：生活是一本耐人寻味的书，可以从中收获启迪。一一关东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