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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章 和亲(二)

可是说到底两人所求可能是德宁公主,这件事又有谁真正的在乎呢,等贺兰萱嫁入后宫,作为齐国姻亲的北越太子,会得到第一波属于大齐的帮助,无论是用来威慑北越的其他皇子,还是作为稳固他太子地位的筹码。

而大齐这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会辅佐北越太子上位,北越太子就是板上钉钉钉的北越君王,而到那个时候,北越君王有半分求娶德宁长公主的倾向,这些大臣就会迫不及待的促成这件事。

毕竟这是在他们看来,能够促进两国友谊长久,德宁长公主还能做北越皇后,这是一件双赢的事。

不会有人在乎德宁公主怎么想。

但或许有一个人会在乎,当今皇后娘娘,顾南晰想,没有人比德宁公主的母亲更爱德宁的了,而只有告诉皇后娘娘这件事,或许德宁公主和亲一事才能有所转机。

事不宜迟,顾南晰当即入宫求见皇后娘娘。

“你说的可有证据?”

果然在顾南晰说了这件事之后,皇后娘娘立刻询问。

“不曾,可事关德宁婚姻大事,南晰不得不慎之又慎。”

“好孩子你做的很对,只是这事你不必再向他人提起,姨母会暗中调查,若这二人真有如此打算,姨母定不会放过他们,且件事势必不能捅出来,免得他们狗急跳墙。那德宁和亲一事,恐怕就没有转机了。”

顾南晰自然应是,她虽然担忧也知道此事恐怕没有别的办法,若皇后娘娘能找到两人意图德宁公主的证据,在众位大臣反应过来之前,呈于陛下,又或者让德宁早些成家,德宁才不必远嫁他乡。

而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把自己的猜测告知给皇后娘娘,更多的就无能为力了。

眼看着一天天过去,北越使团一片欢喜之色,甚至开始筹备嫁衣嫁妆,内务府甚至亲自下了帖子,娶妃要经过的流程礼仪都推进了大半,宫中却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甚至一连驳回了两次她求见皇后娘娘和德宁的牌子,她竟然是连禁苑都进不去了,这让顾南晰如何坐住。

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只是在一切还没有彻底摊开在明面上的时候,为了德宁她也不能将这件事底摊牌,撕开那快仅存的遮羞布。

只是这是禁苑不比其它,她若是擅闯其中不被发现还好,若被发现连累德宁才是她的罪过。

至于朝堂之上却没什么风声传来,北越太子如今不会主动提及关于德宁长公主一事,而内务府也只是筹办关于迎娶贺兰萱入宫为妃的事宜。

如今不过是表面平静罢了,一滩死水下不知隐藏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她没有放弃向宫内继续对递牌子,毕竟就算那位九五之尊真的插手,她也不能让皇后娘娘彻底的不再开口说话,他没法给沈家交代,也堵不住这悠悠天下之口。

顾南晰能做的只有等,直到迎娶贺兰萱入宫的前一天,她终于收到了皇后娘娘召见的口谕。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下跪行礼,对着高位上端坐的一身正黄大气威严皇后娘娘,没有半分逾矩。

毕竟如今过了这么多天,这四下左右的宫女太监,又有哪个是可信的,哪个是站在他们这边的,顾南晰不知道,所以有些事儿她说不得,也不能说。

“啊晰,来姨母身边。”

皇后娘娘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顾南晰能听到语气中不易察觉的疲倦与苦涩,于是她听话的上前,离得近了看到皇后娘娘眼角下的青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娘娘!”

她忍不住喊到,也无法理解,那位九五之尊难道当真要牺牲他的亲女儿的幸福吗,明明他是那么宠爱的德宁。

可是那个一向温柔的姨母,为了女儿可以奋不顾身的姨母,只是将食指放在她的嘴上,摇了摇头,没有开口,望着空旷旷的大殿,出了神。

那种复杂的,悲伤的,似乎又带着一点点的果决和了然,让她觉得十分熟悉和恐惧的情绪。

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巨大的恐慌迫使她一把攥住姨母的手腕。

“姨母。”

她轻轻的呼唤着,想要留住什么东西。

“乖,阿晰,姨母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

皇后娘娘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尽显慈爱之色,只是只是什么呢,姨母没有说完,顾南晰却觉得难受。

“或许还有转机。”

她忍不住开口,顾南晰想不明白,她已经重活一世,惩治仇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还遇到一个疼她,爱她,宠他的人。

她已经过得如此的顺心了,为什么不能让她的好姐妹也获得幸福呢。顾南晰忘不了德宁提到那个小侍卫时眉眼里的笑意,忘不了两辈子德宁陪在她身边的情谊。

她怎么可能甘心呢,所有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那个一直陪伴她的挚友,要遭受如此命运般的捉弄。

“好孩子啊,答应姨母,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

几乎是称得上震惊的看着这位皇后娘娘,顾南晰突然觉得陌生,她下意识的喊道。

“姨母?”

“你不必再说,此事已成定局,你若有心,不必向德宁提起,让她过几年舒心日子,也不往你们姐妹一场了。”

这话称得上是冷漠,如何能是一位母亲嘴里说出来的,顾南晰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皇后娘娘硬生生的打断。

“行了,我累了,你退下吧。”

皇后娘娘手一挥,顾南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大殿的,她只觉得心惊,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深刻的认识到,皇家的冷漠。

她站在诺大的城池下,看着这座尊贵无比的禁苑,只觉得这是一座专门为人修建的囚笼,进去了就要断情绝爱,再也不能作为一个人活着,只能是工具,只能是摆件,只能是花是草,一个玩意。

望着四角的天,埋葬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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