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画的?
而在都察院的另一边,姜露华正指挥着一众的画师临摹画作。
“谁临摹的与我临摹的,最为相像,我重重有赏!”
“当然啦,不像也不会白让你们辛苦,一张画作五两银子,我姜露华说话算话的!”
一众画师闻言,画的更起劲了。
一时间,锦书阁内竟然只剩下了笔落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姜露华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脚在那里嘚瑟的晃啊晃。
这时,山奈又贴心的吩咐婢女端来了各式各样水果点心,这下,姜露华就更加惬意了。
斜倚在座位上,一个婢女伸出纤纤玉指喂姜露华吃着葡萄,另一个婢女举着托盘接住姜露华吐出来的葡萄皮。
吃了一口葡萄,姜露华幸福的眯上了眼睛,她仿佛又找回了以往没有崔白的那段快乐时光。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在锦书阁门外守着的山奈,正准备打盹儿。
忽得眼睛一瞟,就见姜夫人带着一众的丫鬟婆子往锦书阁的方向来了。
山奈吓得一激灵,连忙开门往里奔,一边跑一边小声的呼喊:“娘子,娘子,夫人来了!”
姜露华闻言立马从贵妃椅上弹跳了起来,吩咐着婢女们:“快,快收起来!”
婢女们亦是慌手忙脚的,收的收,藏的藏。
“快把这个塞进去!”
“这个塞不进去啊!”
姜露华又自己跑到门口,一边望风一边催促道:“你们倒是快点啊!”
姜夫人到时,就见姜露华背着手,挺着胸,一脸严肃的在一众画师的面前穿梭。
时而摇头,时而点头,仿佛已经沉迷了其中,在锦书阁的一旁还规规矩矩的站着一群婢女。
这是个什么操作?姜夫人面露疑惑,:“华儿,你这是?”
姜露华好似这才发现姜夫人来了一般,快步上前扶住了姜夫人:“啊,娘,您来了?快坐!”
姜夫人扒拉开姜露华的手:“娘不坐,就是来看看你学习功课学的怎么样了。”
随后看了一眼依旧埋头苦画的画师们,不禁疑惑的问道:“只是,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不见崔夫子?”
姜露华转了转眼睛,想着怎么诓骗姜夫人:
“啊……是这样的………,夫子今日有事去了,不能教我作画,于是我自己特地请了几位画师来,看他们是怎么画的,我也好观摩学习。”
话说的真假参半,配上姜露华的表情,就像真的一样。
姜夫人半信半疑:“真的吗?”
“自当是真的!”姜露华无比的真诚。
姜夫人向四周观望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这才宠溺的点了点姜露华的鼻子:“笨!看别人画哪有自己动手学的快!”
少说些有的没的,我就是想让你画!
姜露华连忙拍着姜夫人的马屁:“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女儿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娘!您坐,女儿一边学习一边画着!”
“娘就不打扰你用功了,王夫人还约了我去一品茗喝茶,这会子就过去了!”
姜露华内心欣喜,而面上却是一副可惜的样子:“啊,那这样啊,那女儿就不送了!”内心却是:快走!快走!
姜夫人点点头,看了一眼画师们,又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走了。
只是姜露华瞒得过姜夫人却瞒不过崔白。
只见如期来检查作业的崔白,此时皱着眉头,一张一张的翻着画作:“都是你临摹的?”
姜露华端端正正的站在崔白面前,不敢与他对视,含糊其辞的:“啊,对啊!”
崔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翻看着。
姜露华低垂着头,不停的绞着手指:莫名有些心虚怎么回事。
抬头间,崔白已经将临摹的作品分成了几类:“姜露华,解释解释吧!”
姜露华继续装傻:“啊?什么啊?”
崔白指了指面前的作品,目光灼灼的望向姜露华:“这几类,均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姜露华一脸震惊的盯着崔白,只听见崔白拿着又继续分析着:
“从画上,可以看出作画的人的性格和心态,有的画笔锋犀利,有的婉转柔软。这绝对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崔白再次抬头看向姜露华,气势凌人:“所以,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那个,就是啊……”姜露华眼神四周飘忽不定,两只手还相互扯着衣袖:你让我想想怎么编。
“就是……我本来画好了,后半夜被老鼠偷走了,我没办法了才请的画师………”姜露华努力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崔白,企图凸显出她的真诚。
崔白被姜露华的一番说辞给气笑了:“你说你的画被老鼠偷走了?”
“嗯呐呐,可不是嘛!”姜露华回答的无比认真。
“姜露华,如果我信了你这番说辞,会不会体现的我脑袋也不灵光?”崔白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在临摹二十张吧!”
姜露华瞬间就怂了,撒着娇的说道:“别呀!小白,好小白,你放过我吧!”上手拉住崔白的衣袖不停的摇啊摇,此时就差有个尾巴了。
“那你说不说实话?”
“我说,我说!”姜露华心里想的却是,我该怎么推的一干二净才好:“都是山奈,主意是她出的,人是她找的。”跟我没关系!
崔白微微一笑:“二十张,我在这里看着你画!什么时候画完我什么时候走。”
“啊………………”姜露华开始哀嚎。
崔白眼底带笑,敲了敲案桌:“快点开始吧,现在是巳时初,你画快点给能吃个晚膳!”
姜露华哀怨的盯着崔白,见崔白又要开口。
连忙跑到案桌前,拿出了装备,一边快速的临摹着,内心一边咆哮着:非人哉!崔白非人哉!
崔白则走到一旁的木椅坐下,拿起身侧的书籍,用余光看着姜露华临摹着画。
阳光柔和的撒在窗台上,窗外时而传来几声鸟鸣。
余下的时光,四周安静只听的细细的翻书声与笔落下的声音。
偶尔崔白也会抬头看看在案桌上奋笔疾书的姜露华。
姜露华亦会在手腕酸痛时,抬头看一眼端坐在一旁静静看书的崔白。
只是两人交错,视线不曾相汇。
二十张画,直至日落西山,姜露华才临摹完成。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揉了揉已经坐的僵硬的腰,又甩了甩手。
像个猫儿似的哼哼了两声,这才傲娇的拿起画,走到崔白面前:“诺,二十张,满意了吧!”
崔白接过画放置一边,放下书起身道:“现下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我去抱月楼,你可要一起?!”
“等等!”姜露华抓住欲走的崔白:“你就不能看一眼吗?我临摹了这么久。”
“我已经看了,明日便带你去出府采风,学会自己去作画。”
姜露华眨巴眨巴眼:出府等于………玩!
立马就忘了方才的疲惫,屁颠屁颠的跟在崔白身后:“小白,你真好诶!你是个好小白!”
“那下次在心里骂我的时候,不要骂的太狠了可好?”
姜露华跟在身后狡辩:“我不是,我没骂,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