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出了都察院的大门,元静初好几次看着姜露华,欲言又止。
姜露华自然也察觉到了元静初的小动作:“阿初,你有话就直说吧!”
元静初还没有开口,姜露华就主动的挽着元静初的手:“是方才在地牢里,吓到你了吗?”
元静初摇头:“倒也没有,就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折磨人的方式的呀?”就很不像你,也很变态!
“多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姜露华背着手直视前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元静初再次摇头表示不理解:“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看的什么书,能学到这些!”
与此同时,姜露华与崔白两人遇刺的事,姜家与崔家都在着手调查,两股的势力汇聚一起,毫不意外的,便查到了王建益的头上。
从暗卫口中一得知这个消息的姜夫人立马就坐不住了,起身在房内转来转去:“我华儿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害我的华儿,甚至不惜派杀手来杀她。”
平日里姜夫人与王夫人的关系甚是要好,王大人的此举却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胡思乱想的做着猜测:“难不成是因为华儿小时候杀了他的风傲将军?”
随即又摇头:“不能吧,一只鸡而已,再者说这事儿都七八年了,那也太记仇了吧?”
可除了这事儿,华儿与他并无交集啊,又从哪里得罪了他,非要华儿的性命不可,莫非,他们是冲崔家小郎君来的,华儿不过是池鱼之祸,思及此,姜夫人又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哪!”
婢女闻声进来,低垂着眼帘,恭敬的屈了屈膝,轻声询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立马备车,我去崔府一趟!”
临出门前,姜夫人又叮嘱着暗卫:“这几日,多派些人盯着王府的动静,一有什么变化,立刻告诉我。”
就在姜夫人去往崔府的路上时,都察院也开始着手调查王建益与清袖楼的关系,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派兵包围了清袖楼与王府。
又将王建益扣押到了都察院,被侍卫强行压上马车的王建益一路骂骂咧咧:“徐清源,你好大的胆子,我堂堂刑部侍郎,官至从二品,没有圣上的旨意,你竟敢私自扣押朝廷官员,你随我一同到圣上面前,我们说个分明!”
徐清源骑着烈马,从外面掀开了帘子,安抚着车内的王建益:“王大人,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徐某不过是想请王大人来我们都察院喝喝茶,讨论讨论钟乌县孩童失踪案为何牵扯到了汴京清袖楼!”
“在讨论讨论为什么清袖楼背后主人实则就是报案的钟乌县县令林清,又讨论讨论林清在都察院又被暗杀一事而已。”
“毕竟下官不过才入朝为官三年,不比王大人在刑部坚守多年,看过的案子比下官吃的饭还多!”
“若是王大人有什么不满,尽管去皇上面前说分明就是!”
徐清源此话说得情真意切,若不是王建益自己是被徐清源从王府押解出来的,王建益都快相信徐清源说的话了,随即冷冷一哼:“你最好是有事!”
徐清源放下了帘子,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王大人,你放心,请你去都察院,肯定是有事的。”
待王大人来到都察院,看到齐刷刷的四个刺客,人都傻了。
心中百转千回,想着怎么把自己摘出来,故作疑惑的转过头问道:“徐大人,这是?”
徐清源面含微笑:“这是您暗中培养的杀手啊!您不知道吗?”
王建益故作生气:“徐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夫素来都喜欢斗鸡,日日都在府中培养着几只鸡崽子,哪还有时间培养杀手呢?”
“可是王大人专门用来培养杀手的庄子,徐某已经找到了,王大人是从何时开始培养杀手,背后又做了哪些勾当,徐某可都是一清二楚的了,王大人,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王建益回过头,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四名杀手:“你们都招了?”
见其中一个杀手点头,王建益脚步一软,向后跌坐了几步,面色顿时苍白了下来。
随后立即向徐清源跪了下来,拉着徐清源的裤脚苦苦哀求着:“徐大人,下官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只一次,徐大人,看在我们一同为官的情义上,徐大人,放过下官这一次吧!徐大人!”
徐清源后退了一步,声音冷漠:“原谅你?我可以原谅你,钟乌县数十个被毁的家庭如何原谅?这些年你强行买卖,毁了多少个孩童的未来?他们如何原谅?”
“怪不得报案的钟乌县县令后来主动担任罪责,受尽刑罚都不肯说一个字,原来背后是权势滔天的刑部侍郎,说来,还是要感谢王大人,居然敢派人来都察院杀人!”
随后吩咐侍从将王建益关入大牢内:“王大人,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给圣上,王大人是生是死自有圣上裁决。”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大牢。王大人闻言,颓废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老泪纵横:记得上次这么哭,还是风傲将军被姜露华一刀切了的时候。
第二日早朝,徐清源在大殿之上如实向圣上谏言:“刑部侍郎王建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坦言是自己利用权利之便,开清袖楼,暗中买卖孩童,不惜花大价钱从东芜购得蛊药绑架孩童,并在察觉到姜家娘子撞破此事后,遣派杀手欲灭其口,证据确凿,还请圣上定夺。”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纷纷低语讨论着。
姜太傅和多年都未上朝的崔阁老都站了出来,声泪俱下的求圣上为自家无辜的孩子主持公道。
当今圣上爱民如子,听闻此事已是勃然大怒,加之两位辅佐自己上位的忠臣跪在大殿上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是于心不忍:“两位爱卿快快请起,此事若属实,朕自当为两位爱卿做主!”
退朝之后,李牧州亲自拟着圣旨:罪臣王建益,滥用职权,危害民间,乱法违纪,使民间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今经核查证据确凿执于都察院,秋后问斩!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王建益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好似放下了心来一般:“罪臣,谢主隆恩!”
徐清源站在王建益的面前,观察着王建益的神态,却见他神色毫无悔过之意,亦神色平静的对着他道:“你可知,你的夫人,还在为你四处奔走,她说,绝不相信她的夫君,会是如此卑劣之人。”
王建益跪在地上,出神的望着地面,没有讲话,好似要将地板盯出一个洞来。
徐清源叹息一声,正待转身要走时,身后传来了王建益嘶哑的声音:“她的夫君,是个卑劣的小人,还请徐大人告诉她,她还年轻,王建益死后,找个好人家再嫁了吧!”
徐清源脚步微顿了片刻,便也离去了。
清袖楼依照云国的律例查封,许多被迫在里面的清倌都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出清袖楼看到外面天空的那一刻,都止不住的流泪:他们自由了!
只是作为清袖楼红极一时的四君子,竹词等人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