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不想不想长大
啥情况？医闹？
啾啾在新闻报道上看过医闹，她知道，医闹分子，情绪激动，轻则破口大骂，重则大杀四方。
情况危急，提升气运值来不及！
算了，直接保护！
小姑娘果断阖上办公室房门，“砰”地一声锁死。
害怕他们破门而入，啾啾两只大眼睛溜溜转悠，左看右看，寻找堵门之物。
听见房门撞上的剧烈响动，宋桓殊回头：“啾啾，你怎么啦？”
办公室面积宽敞，宋桓殊又站在窗前，那男人的咆哮声，他没听见。
啾啾顾不上解释，她跑到花盆边，抱住种植着滴水观音的陶瓷盆，使出浑身力气，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拖拽花盆。
她力气小，花盆重，拖不动。
小姑娘无奈，向宋桓殊求救：“四叔叔，帮帮忙。咱们一起把花盆拖到门前，堵住房门。”
宋桓殊一头雾水，他又问了一句：“啾啾，怎么啦？”
“有人……”啾啾刚说出两个字，斧头砍伐实木门的撞击声，清晰传进来。
夹杂着男人的咆哮声：“姓宋的，滚出来！”
宋桓殊蓦然明白，是患者家属，来医院闹事。
从医数年，医闹，宋桓殊多次遇到。
患者家属的情绪很激动，跟他们，讲不通道理。
处理医闹，宋桓殊有丰富经验。
他面色镇定，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座机听筒，先报警，再致电同事，告诫说：“别管那些闹事的疯子，警察自会处理。”
外边，疯子还在挥舞着斧头砍门。
砰砰砰的砍伐声中，夹杂着男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宋桓殊，你出来！你有本事杀我孩子，你有本事滚出来！”
他母亲，哭天抹地，哭着喊：“哎哟，我那大孙子哦！再有一个月，就要出生了哦！却死在他手里，他良心被狗吃了，要遭天打雷劈哦……”
啥啥啥？吃瓜群众小啾啾，越听越迷糊。
四叔叔，干了啥？
小姑娘睁着一对黑白分明又纯澈水灵的大眼睛，仰起头扎蝴蝶结发辫的小脑袋，眼巴巴盯着四叔叔，眼神探究，带着几分疑惑。
身穿白大褂的四叔叔，气韵神清骨秀，眼眸清冽纯良。
他看起来，完全是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不像扼杀小生命的刽子手。
宋桓殊已然听出，外边人找上门闹事，原因为何。
他也看出，小侄女很好奇。
外边人闹事的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
啾啾年龄太小，真相毁三观，她不适合听。
宋桓殊回想当初，那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激烈激愤的言辞，犹在他耳畔。
孕妇一遍遍说：我要是早知道，世上还有那种男人，我何至于上当受骗。
有些思想要早点灌输，宋桓殊低头，教育小侄女：“啾啾，等你长大，谈了男朋友，记得经常带他回家，叔叔们帮你把关。”
他语气缓慢，带着谆谆教诲的意味，显出为人长辈者的良苦用心。
他的话，小啾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才五岁，长大谈恋爱，还早着呢！
此时此刻的她，只想了解真相。
“四叔叔，他们……”啾啾拉住他的衣袖摇晃两下，“为什么要说，你杀了他们的儿子孙子？”
宋桓殊答非所问：“别担心，他们砍不开实木防盗门。”
外边还在骂天骂地，不想啾啾听见太多，宋桓殊牵着啾啾，走向办公桌。
啾啾突然想起，她来这，是给宋桓殊送午餐。
小姑娘递上饭盒，“四叔叔，你的午餐。”
“谢谢！”宋桓殊接过饭盒放下，又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和水果刀，手法利落地削去果皮。
常年握着手术刀做手术，宋桓殊十指柔韧灵动。
水果刀在他手里，如行云流水，快速转动，菲薄果皮一圈圈削下。
最后，他拎着苹果轻轻一抖，果皮脱下，露出光洁无瑕的淡黄色果肉。
宋桓殊将苹果递给啾啾，小姑娘戴上一次性手套，双手捧着苹果，小口小口啃食。
坐在办公桌边，闹事者的咆哮哭闹声，还能隐隐约约听见。
很多话，脏不可闻。
宋桓殊充耳不闻，神色从容，似乎外边人的叫骂声，与他无关。
他拿着筷子，细嚼慢咽吃午餐。
外边，警察赶到。
七八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冲出电梯，以稳准狠手法，控制住闹事者。
吃完午餐，办公室房门打开，身穿整洁白大褂的宋桓殊，稳步走出。
被警察控制着的男人，怒目圆睁，破口大骂，口口声声，要宋桓殊偿还他儿子性命。
宋桓殊目光看向他，神情鄙夷，带着几分不屑，语气也是相当轻蔑：“无理取闹！”
警察带走一家三口，啾啾眼睛眨巴眨巴，好纳闷。
到底，怎么啦？
小蘑菇吧啦吧啦，向她讲述其中缘由。
简直是，毁三观！
那个闹事的男人，是个基佬。
他喜欢男人，出于延续香火的考虑，他娶了个老婆。
基佬的老婆，称之为同妻。
婚后，基佬对同妻，不管不顾。
他依旧像往常那样，隔三差五外出鬼混滥.交，跟一群老头子小年轻乱搞。
偶然之间，同妻发现，她老公，是个基佬。
基佬娶她，原因只有一个：把她当生育工具。
此时，同妻已经怀上孩子，孕期八个月。
同妻不想她以后的人生，绑定在虚情假意的空壳婚姻里。更不想她的孩子，成为基佬延续香火的基因容器。
她四处奔走，想打掉胎儿。
八个月的胎儿，体积过大，强行打掉，损伤母体。
她去的医院，不敢做手术。
后来，她找到安悦医院，找到宋桓殊。
听闻她的情况，宋桓殊颇为同情。
他凭借精湛手术，在不伤及母体的情况下，打掉她的孩子。
基佬知道同妻打掉孩子，火冒三丈。
几个月前，他因私生活混乱，染上艾滋.病。
艾滋病无法治愈，其首要传播途径，是遗传传播。
等于是说，同妻打掉孩子，彻底断掉了他家的香火。
他得知，做手术的那个医生，是宋桓殊。他便带着父母，跑到医院闹事……
听小蘑菇讲完，啾啾不由感叹：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我不想长大！不想长大！
小蘑菇咋呼：【确实复杂，你的六叔叔……】
啾啾炸毛，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啊，救完四叔叔，又要救六叔叔？】
小蘑菇：【是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