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席
因为心里藏着秘密，秦石没有和母亲聊太多，怕被发现什么异常，只能低头吃着饭，随口岔开话题说道：
“我自己吃就行了，老妈您先去休息吧。”
一般上班的人，九点左右睡觉是很正常的事，虽然明天是周末，但是因为秦母上班的作息养成的习惯，一般都起得很早，晚上睡晚了白天会没精神。
“等一下就睡了，我还没喂狗呢。”
啊？这......
感觉有背冒犯到......
秦石微微回头，看到秦母拿出一个破旧的小骨瓷碗，开始盛饭。
秦石老爸不知道从哪领养了一条两个月的小黑狗，就养在楼顶。
但是男人嘛，能自己养活自己都不错了，三天两头就会忘记喂食一两次，要不是秦母细心，现在可能早凉了。
秦母巴拉巴拉叮嘱秦石好好吃饭，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晚上不安全之类的。
然后打好了饭，浇了一些油水汤汁，就上楼去了。
农村家养狗和大城市那种狗不一样，只能人吃剩了啥就喂啥，没有那么多讲究，土狗也不娇贵，有的吃就行，好养活。
干了两大碗米饭，秦石终于心满意足地吃饱了，并且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并且仔细地清洗干净。
原本的秦石在家是不洗碗的，毕竟秦母总是会说：“放在那，等下我来就行”。
小孩子在家一直受到溺爱，总是会养成懒惰的习惯。
可是现在的秦石就是看着不太习惯，毕竟有大人的思想，更多的是认为自己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做。
做完这一切，秦石小心翼翼地回到三楼，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影响父母休息。
三楼和四楼楼梯转角的地方，一个通体全黑的小家伙发出“呜呜”的讨好的声音，名字叫小黑，脖子上被一条细绳拴住，一条纯黑色的尾巴摇的非常欢快。
小狗比较小，喜欢随地大小便，而且，小县城监控和治安比较差，偷狗时有发生，太小了不能放出去，在家养的话只能限制一下活动范围。
秦石上前逗弄了一下，结果被舔得手掌黏糊糊得，便十分嫌弃地洗手回房。
三楼有两间房间，客房在楼梯对面穿过一个小客厅就是了。
秦石的房间就在楼梯的右手边，和其他房间一样，只简单地刮了一层腻子，然后是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墙上贴了一张漫画的海报。
还有几个鞋盒的男生收藏。
游戏王和三国杀卡牌，小霸王，象棋，军棋之类比较便宜的小玩意。
你说有没有那种片子？
身上只有饭卡有钱的高中生怎么会有？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吹干了头发，又磨蹭了很久，一看书桌上的时钟，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虽然周末不用上课，可以随便熬夜。
但是明天还计划去公园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有天命文字的人，只能躺在床上不断冥想，让自己赶紧入睡。
......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秦石感觉自己此刻是很困的，应该是进入到深度睡眠当中，但是还是被一阵持续很久的狗叫声吵地十分烦躁。
虽然隔着房门，但是耐不住自建房隔音不好啊，而且秦石的房间和楼道又仅有一墙之隔。
秦石用枕头和被子捂住脑袋，可是还是收效甚微。
几个月大的小狗精力这么旺盛的吗？
秦石有些抓狂，锤了锤被子，坐了起来。
如果是高中时候的秦石，他可能会借着起床气的暴躁劲，直接过去抽那死狗一顿。
年轻人就是喜欢用暴力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
而现在的秦石，则是在床上停了许久，好好清醒了一下，平复一下烦躁的情绪。
能让一只狗狗晚上开始狂叫，那会是什么呢？
看到陌生人狗就会狂叫，这里是三楼，从楼梯缝隙伸出脑袋往下，最多能看到二楼。肯定不会是看到什么行人之类的。所以这个可以排除了，哪怕就算是有小偷，听到狗叫的这么厉害，早就应该跑了。
而且秦石回来的时候，是把楼下大门锁好了，也不大可能有人进的来。
狗狗生病了也会狂叫。可是生病了的叫声是那种呜咽声，也不会叫得这么中气十足。光听这声音，好像再说我还能再打十个一样。
最后的话就是看到什么其他东西了，比如说老鼠。
小县城的家里，每家每户都可能或多或少有点老鼠的。
不管是你清理地干净，只要你家里有人，有米油之类的东西，都少不了被这东西光顾。
毕竟老鼠可以顺着下水道或者墙角爬到你家，水泥的墙壁也能给你挖个洞来。
坐了许久，小黑的叫声就没停下，也没听到父母起来管管这扰民的畜生。
诶！！
忽然响起父母的房间是全家隔音最好的房间.......
秦石默默穿上拖鞋准备去看一下。
“啪”
白炽灯苍白的灯光把二楼到三楼半的楼道的细节都映照了出来。
小黑的脑袋从三楼半的栏杆伸出来正盯着楼下，抬起狗头看了一下秦石，叫声顿了一下，咧着嘴好像是微笑一样，尾巴飞快摇动几下。
没几秒钟，小黑身体停止了行动，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又直勾勾地盯着楼下开始“汪汪”叫个不停。
秦石也好奇地往下看了看，借着灯光只能看清二楼，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一楼则因为光线太暗，是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
“难道是一楼厨房有有老鼠偷油偷米吃？”
秦石不由猜测道。
可是就算是有老鼠，老鼠那么小一个目标，厨房锅碗瓢盆东西又多，就算知道有老鼠就在这里面，清理出来也要费很大功夫。
而且现在又是半夜，一溜烟就能跑没影了，现在下去抓老鼠的话有点事倍功半的感觉。
秦石摸摸小黑狗头，顺便撸了撸，小狗长得很可爱，而且肉嘟嘟的，手感还不错。
事实证明舔狗只要不舔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小黑乖，别叫了，好好睡觉，有老鼠的话明天我带你下去抓它，抓到了给你记大功一件，奖励你好吃的......”
秦石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试着劝说一番。
但是发现这小黑“好狗不听人言”，还是叹了一口气。
做人还是不能这么狗，要求狗能听得懂人话。
秦石想了想，直接把小黑的项圈解开了，双手捧着它两只前腿抱了起来，放到三楼的楼梯口。
秦石放开小黑，拍了它的后背，指着幽深的楼梯说道：
“决定就是你了，小黑，使用狗拿耗子绝招，抓到老鼠我给你奖励。”
小黑被拍得身体往前倾，差点掉到下一格阶梯，赶紧稳了稳身子。
然后用一种无辜和迷茫的眼神回头看了看秦石，好像在说：“我一个狗上？”
秦石点点头，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看到小黑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
“一只小小的老鼠，用不着我出马，你一只狗就够了，我在梦里给你加油哦。”
关上房门，秦石顿时感觉心情舒畅多了。
看了看时钟，竟然已经后半夜了，赶紧躺回床上。
解开了绳子的小黑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楼去了，反正秦石迷糊中，只有过一段时间才听到一阵“汪汪”的叫声，只要不是一直叫，起码还能入睡。
......
早上八九点，秦石感觉餮足地起床，一打开房门，脚下好像有啥东西，差点被他一脚踩到，还好秦石收脚及时，但还是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然后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就开始爬秦石的裤腿，一边爬一边疯狂摇尾巴，还想舔秦石的手......
“小黑，你怎么睡我门口了？你不是去抓老鼠了吗，抓到没？”
大概是没抓到的，不然它应该会叼到门口摆好。
秦石弯下腰，抓住小家伙，把它的项圈重新戴好。
现在是白天了，楼下大厅的门是要敞开的，为了防止它到处乱跑，还是绑在楼上比较好。
中间免不了又被这只舔狗把手舔得黏糊糊的。
洗漱完毕，下到楼下，锅里热了一小锅白粥，当下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儿子，等下你没事的话就在家，到中午就去十八奶奶家吃饭。”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母已经来到秦石身后，秦石被吓了一跳，被粥呛了一下。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秦母看了秦石一眼，整理一下手中的围裙袖套之类的东西，继续说道：
“你十八奶奶昨天晚上不在了，你爸早都已经过去帮忙了，等下我也要过去帮忙。”
吃席？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特别是老一辈，因为宗族感情或者一些其他原因，大家联系都很密切，一般红白事都会请到五伏以内的人。可是，秦石想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想起这个十八奶奶是谁。
秦母看到秦石一脸迷茫，想来小孩急不得这么复杂的关系，于是解释道：
“就是阿汤家阿汤他妈妈，我叫她十八姨，你......”
巴拉巴拉又是一大堆人。
说实话，秦石更懵了，但是不得不装作原来如此的样子，露出一幅“我懂了”的样子
见此，秦母继续说道：
“中午一些隔壁王阿姨她们也要去的，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你等到时间和他们一起过去就行了。”
有人带路啊，那没事了。
秦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秦母确定交代清楚了，没多说什，就这样匆匆出门去了。
“要去吃席的话，那么去公园的计划就可以先往后推迟一下了，可以中午吃一顿好的，这样可以在外面一直待到晚上。”
白粥真的很容易饿的，就算吃一肚子白粥，不超过三个小时铁定就又饿了。
秦石家距离人比较多的街上也还是比较远的，一来一回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到时候就到十一点多。
这边风俗原因，一般是十点到两点左右，都是在“中午”这个范畴里面。
到时候隔壁邻居找不到自己先走了，那不是亏了一餐。
想了想自己空空的口袋，自己好像一直是个穷鬼来着，秦石又含泪干了两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