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马威
说是屋子，其实四面透风，屋子中设施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单人床，床上放着一床破旧的棉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陈川放下东西前，留了个心眼，他找了个角落搬开地上一块石头把金银和酒葫芦一起放进去后再把大石头盖上。
本来屋内的地面就不平，陈川看了一下，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
等陈川走出屋子的时候，于成左右各站着一个健壮的中年人，他们手中拿着皮鞭冷冷地盯着陈川。
“磨磨蹭蹭干什么？”于成说。
陈川走了过来，站在他们面前。
“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决定着你的生死。今天先让你舒服一天，你们两个带着他去熟悉熟悉环境。明天正式开始工作。”于成说完后自顾自地找地方休息。
刚才站得时间比较长，他有点吃不消。
另外两个人领着陈川往山上走去，这个山上住着一名外门弟子，还生长着很多灵草灵药。
他们介绍起来陈川的工作，就是要照顾好这座山腰上的几亩灵田。
当然，要是山上的外门弟子想让他做任何事情，他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这座山上的杂役已经死了多个，两人说到这里后就不说了，幸灾乐祸地看着陈川。
这座山显然有问题，他们不说，陈川并不急于问。到了半山腰，陈川看着长势喜人的三种灵草，分别是金髓草、清风花、秋叶草，这三种灵草可以制成凝气散，增加凝气期的修为。
这里的灵田没有问题，那么杂役的死是不是很有可能是那一名外门弟子的问题？
陈川心中想着，两人到灵田附近后，再也不敢往上走了，说：“灵田上面一公里处，有三处山洞，住着一个外门师兄。你每天要去请安顺便问问他有没有需要你做的事情。我们就不上去了。”
说完，两个人领着陈川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下时，只见于成躺在躺椅上，旁边有两个人殷勤地扇着扇子。
而他的脚下则散落着陈川的包裹，弓箭已经折断，衣服扯破了扔在一旁。
看着陈川来了，于成旁边一人说：“赶快叫于大哥。以后你还要于大哥多多照顾你。”
“就是这么个照顾法？”陈川冷冷地看着他们。
趁着陈川上山，他们已经翻遍了他的东西，而且统统弄坏。
“哈哈，你还很有个性啊！一个穷鬼，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我倒是看看你能撑几天。”于成说。
“赶快向于大哥道歉？”
于成旁边的两人，还有带陈川上山的两人，一共四人同时围住了陈川，其中一人说道。
陈川默默地撞开几人，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往屋内走去。
“陈川，我等着你回心转意向我磕头认错。”于成歪着头看向陈川说。
陈川不搭理他，进入屋子关上了门。
士可忍熟不可忍。
陈川现在不杀他们并不是怕了他，而是刚到门派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付一个势力。
一切，还是到晚上再说。
幸好酒葫芦和金银藏了起来，陈川掏出怀中的干粮吃了起来，又喝了点水躺在床上休息。
陈川看着被扯破的衣服，有几件是在路上买的他不心疼，但是有一件是陆大婶帮他补过的，他把衣服抓在手中，一双手臂上青筋冒出，嘴中喃喃自语，“于成，让你活到晚上。”
晚上，陆陆续续有几个杂役回来，当得知陈川被分到那座山后，纷纷露出同情的眼光看着陈川。
陈川想问点什么，哪知道几人都是支支吾吾不愿意说。
罢了，人人都是各自为政，都不敢得罪人。
对于这些没有任何修为的杂役，在修仙门派中一个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设身处地地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川并没有逼他们，反正等明天上山之后就知道情况了。
几名杂役劳累了一天，很快就睡了下去。
月亮渐渐高挂头顶，这时，一个又矮又小的杂役悄悄到了陈川屋前，敲了两下门后不等陈川反应已经从开着的窗户中翻了进来。
“嘘。”他看到陈川并没有睡着，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然后，他带着陈川往外面走，等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说：“应该安全了。”
“你是想对我说什么吗？”陈川问。
“我叫方凯，你听我说，赶快逃走。那座山上有一个疯了的外门师兄，动不动就发病，一发病就杀人。安排你去那座山，你凶多吉少。你收拾了东西趁着夜晚逃走。”方凯急促地说，看着陈川站在旁边一点没反应，更加着急了，“我不会骗你的，你怎么还不走？”
“谢谢你。我不能走。我会小心的。对了，于成他们几个住在什么地方？”陈川问。
他相信方凯不会骗他，但是他好不容易才进入清风宗，什么都没有学到，就这样逃走肯定心有不甘，而且，对于于成等人的侮辱，必须还以颜色。
“他们就住在我们旁边住的地方旁边不远处，他们几人可凶了，你不会是想找他们麻烦吧？”方凯疑惑地看着陈川。
“走吧，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干活呢。”陈川拉着方凯边走边说。
等到了住的地方，方凯指了指于成几人住的方向，然后担心地看着陈川，劝告他不要干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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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目送方凯进入其中一个屋子，感叹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坏。可惜了，方凯不能修炼，要不然倒是可以稍微帮助他一下。
夜色更深。
陈川施展开逍遥步悄无声息地往于成几人住的地方潜去。
不久，陈川看到一个点着灯的屋子，里面人影攒动，有吵闹的声音传出。
陈川偷偷靠近窗口，往里面一看，只见于成和另外六七个人在一起掷色子。于成光着膀子吆喝着，色子掷出，俨然是三个六。
于成兴奋异常，把银子统统搂到他的怀中，说：“今天不玩了，明天继续。哦，对了，明天我们看看那个陈川能不能活着从山上下来，我赌他下不来。谁跟我赌？”
“于哥你是有大福气之人，谁跟你赌也赌不赢啊！”
“是啊，是啊！余哥赌什么都是赢。”
“于哥，你说那个陈川什么时候死，他就什么时候死，他不敢不死嘛！哈哈……”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恭维着，恨不得把于成这个死胖子跨上天去。
“哎，你们啊！说话我爱听，当赏！”于成拿出一些银子分给众人，这些马屁精夸得更厉害了。
突然，嗖的一声，烛光熄灭。
很快，听到各人倒地的声音。
陈川下手非常有分寸，外人完全看不出伤痕，等他们一个个人四肢无力昏死过去之后，陈川点上蜡烛然后用蜡烛点燃整个屋子。
很快，火光四起，肥肉烧烤的声音噼啪作响。
有人在烈火烧灼中醒来，想呼救想爬出来可是全身无力，只能默默承受着烈火的煎熬，直到失去意识。
而这时，陈川早已经到了屋子中假装睡着。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着火了。
方凯起来后立刻跑过来叫醒装睡的陈川，两人跟着别人去找水扑火。等他们到了那边之后，火势早已经被扑灭，三名外门弟子站立一旁。
其中一个少年突然走过来，站在数百位杂役面前，冷冷地说：“火灾发生的蹊跷，估计是有人防火。你们谁有线索，我必有重赏。”
这少年名叫于功，是于成的亲弟弟，和于成长得很像，微胖。
杂役们统统低着头不说话，陈川也学着别人的模样低下了头。
“你给我出来。”于成指着陈川说。
陈川假装害怕哆哆嗦嗦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众杂役面前。
“你是什么时候来清风宗的？”于成问。
“今天下午刚来，于成于大哥让我明天干活。”陈川颤抖着说。
这时，有一人查勘火势的人走过来对少年说：“于功，除了于成被烧死之外，其他八人都是烧成重伤不能说话，他们身上没有跟别人打斗的痕迹。”
“等我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于功看着众人说，似乎想从别人的表情中查出来蛛丝马迹。
于功瞪着众人，忽然转过头看向被火烧成灰烬的屋子，他对着旁边的人说：“把我哥抬好，送回家中，其他几人就地掩埋。”
“是。”其他两人说着，命令杂役过来帮忙。
除了于成死了之外，其他八人被活埋，他们想说什么但根本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头和泥土盖住他们。
忙完了这些，于功让杂役都回去，而他则领着抬着于成尸体的另外两名外门弟子匆匆赶回于家。
第二天一早，已经没有人吩咐陈川干活，但他还是想着去那座山上看看。
如果真的有外门弟子修炼成了疯子，会点医术的他有可能能帮上忙。
再说，他会逍遥步伐，万一有危险可以逃跑。
而且，他不想让于功对他产生怀疑。方凯说过，于功有练气三级的修为，现在的陈川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陈川在走到半山腰，用山间流淌而出的溪水浇灌三亩灵田，忽然看到山上面有人下来，他抬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想来应该是外门师兄。
陈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这名师兄身上衣服既脏又破，他看着陈川说：“哎，又换人了。我又害死一人。”
他说着，开始自我介绍起来，他说他叫肖万林，是太上长老肖云啸的孙子，因为生病经常发疯，如果做出什么对陈川不利的事情希望他多担待。
陈川听到这话只能点点头。
他很是奇怪，这个肖万林发疯不是一次两次，就没有人管管吗？太上长老都治不好他吗？
“哎，我爷爷闭关好几年，我这病好好坏坏，若是你觉得危险，我可以要求换一个人过来。”肖万林和气地说。
“不用了，这里挺好。”陈川说，一方面他是怕换人后肖万林又害了别人，另一方面，在这边的活不多，以后得到修真功法后可以安心修炼。
“那你忙，我上去了，记着，只要过几天给我送一次吃食就可以了，其他时间没有紧急事情千万不要上来。”肖万林说。
“好的。”陈川说。
陈川浇灌好三亩灵田后，住在灵田旁边一块石头上晒太阳。
这个肖万林师兄，貌似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他的爷爷是太上长老，这应该是没有人把偶尔发疯的他赶下山去的原因吧。
他的气息绵长、体格健壮，不像生病的样子，除非病的是脑子。
陈川默默想着。
突然，听到了山上一阵笑声，肖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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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变成疯癫的模样，他正和一棵大树争吵。
又过了一会，他抱着树大哭起来……
精神失常！
陈川默默地看着，准备往后撤。他可不知道这个疯子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忽然，肖万林一拳一拳地砸向大树，用不了几拳，碗口粗细的树木咔嚓折断，往一旁倒去，砸在另一棵树上。
肖万林并不解气，又瞄上了一块大石头，依然是嘭嘭嘭地挥舞着拳头砸去，仿佛力气使用不尽一样。
就这样，砸碎了石头，肖万林通红的双眼突然看向陈川，随后快速扑来。
陈川并不慌张，一边使用逍遥步伐快速退后，另一边取出几根金针捏在手中。
当两人靠近之时，陈川躲开肖万林的一拳同时一根金针射出直射他昏穴。
中了金针的肖万林突然呆立不动，摔倒下来。
陈川赶紧过去托起他的身子，轻轻放在了平坦一点的地面上，握住他的手搭起脉来。
脉象平稳，并不见异常。
看来只有等有了修为之后才能看出来他的问题。
陈川趁着四下无人，掏出怀中的竹简看了起来，这是昨天晚上放火杀人时在于成的身上摸出来的。
摊开竹简首先看到四个大字《各有千秋》。
翻看一看，赫然是一幅幅带有插图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陈川脸色一红，掏出火折子烧了起来。
噼啪声作响，很快烧成一堆灰烬。
等等，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烧掉。
陈川找了一根树枝拨动起来，发现是一方纱巾。
火没有把它烧掉，看来是个好东西。
陈川把纱巾展平整开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副功法《清风练气术》。
陈川以前听陆平平说起过，修真刚开始就是练气，从练气一级到练气九级，然后再是筑基等。
显然是缺什么来什么，陈川非常开心，认真地观看起来。
《清风练气术》不但有文字还有图画，指导修炼的人运气路线。
有了这，我就可以修炼了。
陈川迫不及待地背完这副功法，然后他小心地把功法纱巾卷起来后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还用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
做完这些后，陈川索性在这里修炼起清风练气术来，可能是有师傅石郸子天天给他泡药澡的功劳，他引导着一缕真气按照清风炼气术的行功路线在体内运行一周，非常的畅快。
不知不觉间，陈川已经运行清风炼气术三十六周天。他长舒一口气，觉得痛快异常。
而这时，肖万林悠悠醒来，看着眼前的情形，说：“我这是又发病了吗？你没事情吧？”
“没事。”陈川摇摇头说着，拔出肖万林脑袋上的金针。
“你会看病？”肖万林看着陈川手中的金针问。
“会一点点，刚才事情紧急，我只有先制住你，希望你不要介意。”陈川说。
“哈哈，不介意。我最怕醒来后看到自己又伤害了别人性命。你能制住我并且不受伤害，那是最好的。”肖万林不好意思地说。
陈川趁机问起肖万林的病因，他说可能是十五岁那年受刺激了，当时眼看着仇家杀了父母，虽然爷爷报了仇，但是他心里面还是留下了病根。
而爷爷那次杀了仇人后受伤很重，一直在闭关，他就成了没人看管的人。
清风宗宗主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施舍给他一座山头住着，并不关心他，任其自生自灭。
山中的三亩灵田以前都是他自己种的，但是等发病逐渐频繁之后，于功说要找人帮他看管。
故有了杂役来此劳作，因为于功并不关心杂役的死活，只要灵田没事，他还是会一直派人来的。
“万一你跑出这座山怎么办？”陈川问。
“呵呵，你们可以自由出入，可我根本出不去这座山。”肖万林说。
陈川疑惑地看向肖万林，肖万林扬起右手，手臂上套着一个铁环。他说，“这个铁环困住了我，一旦我离开住的地方稍远一点它就能把我拉回去。”
一个看起来普通的铁环还有这种功能？
肖万林见陈川不太相信，立刻取出飞剑往山外飞去，等飞出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出现一股拉力硬生生地把他拉了回来砸在了山壁之上。
不一会，肖万林从石壁上艰难地爬出来，身上血迹斑斑，眼鼻都流着血，他摊开了手，做出无奈的表情。
这，你为了让我相信你说的话简直是拿命试验啊？陈川想着，快走几步过去察看他的伤势。
“没事，死不掉。以前经常这样。”肖万林说。
陈川在心中分析着肖万林，见他话语真诚。可能很久没有人跟他说话了吧，他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
陈川从侧面知道了很多，要想在修仙界生存下去，将要面对更加残酷的竞争。
肖万林的爷爷是太上长老，可以说是清风宗的风云人物，但他重伤闭关后，肖万林这个孙子都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一方面，陈川觉得宗门门主不太会做人；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修仙界的残酷。实力至上，当你的实力减弱或者重伤对宗门的作用变小之后，得到的资源相应地变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