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阿浊此时已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但是她连掀开眼皮都十分的费力,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
她现在浑身和散架了一般,酸痛非常,尤其是手腕处的的那道创口。
门被打开了,光线有些刺眼,她眯起了眼睛。
有一个人进来了,但是阿浊看不清,从身形轮廓来看并不是笠茴。
他走到了自己的床前,阿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是大公子。
阿浊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嗓子干涩,根本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微生葭兰的视线扫到了她缠了厚厚纱布的右手腕,顿了顿,手搭上了阿浊左边手的脉搏。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中原各处都有微生家的眼线和据点,草原、苗疆也不例外,他们对我没有什么威胁。我放下朝廷的事情追你一路到泸城,你要是赶我走是不是太狠心了。”
阿浊听到他这样说,发现自己没有了一点反驳的理由,她很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微生葭兰见她不再有意见,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把注意力放在把脉上。
许久,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扭过头不敢看他的阿浊,眼中都是严厉的责备。
从脉象来看,她不久之前服用了计量很大的虎狼之药,身体大量的失血,内息错乱,丹田撕裂,五脏内府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竟然呈现了一种早衰的征兆。
过了很长时间,阿浊忍不住扭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微生葭兰还在看着她。
他的脸色很是沉重,眼神已经放空了,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但是阿浊看向他的一瞬,他就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阿浊的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再看他第二次。
她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这次确实有点不知轻重的伤很了,也不是外伤那么简单,估计要养上很长一段时间。
微生葭兰什么都没有说,他想要解开纱布看一眼伤口。
阿浊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抬手躲开。
手腕上的伤口她自己看了都会觉的丑陋,她怎么敢给他看到?
“别动。”微生葭兰的语气里已经夹杂了一丝愠怒。
她难道不知道疼的吗?还想犟到什么地步。
阿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一层又一层的打开纱布。
新鲜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它足足有两并指款,深可见骨,边缘的血肉往外翻着,已经有些泛白了。
微生葭兰的眉毛重重的一跳,额头上的青筋绷住了,他看到伤口的一瞬,甚至忘记了呼吸。
此后,他没有再跟阿浊说过一句话,冷漠的忽略了阿浊哀求的眼神。
他问门外的笠茴要来了针线,浸泡在烈酒里消毒完成后直接开始缝合伤口。
阿浊无声的看着他捏着针在自己的皮肉里穿进穿出,哭了。
微生葭兰缝合完毕之后,拿出了一瓶均匀的洒在了她的伤口上,再用纱布包扎好。
他替她看完伤之后就出去了,他跟笠茴交代了很多调养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阿浊感觉自己才被填满的心突然就空了,她很茫然。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不要走。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残破的身体了。
如果她不用背负那么多就好了,她也不会是这样令人讨厌的性格。
她一个人想了很久,中间笠茴来过一次给她喂了点流食,笠茴十分担忧的看着她,神情比之前驱蛊的时候还要担心。
阿浊的咽喉被水滋润了,她对笠茴笑着道:“我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
她也不想受伤啊,谁不想无病无灾呢?
若离是个隐藏的心头大患,她想要回苗疆就必须驱除,她没有选择。
她不想大公子看到,只是因为不想让他难过,她又有什么错?
这样自我安慰着,果然她的心情就好很多了。
大公子走了也好,她最终是要去苗疆的,如果他要跟着她去又该怎么办?倒不如趁此机会和他冷战一段时间,等她把仇都报完了,她再回来恳求他原谅。
如此这般,阿浊没有后悔闹这个变扭,倒是觉得这个变扭来的正是时候。
晕了许久的杨维奇终于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感受到身下松软的被褥,他第一反应不是觉得惬意,而是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他环视四周陌生的房间,方才觉察到额头上鼓了一个牛角一样的大包,轻轻一碰就是疼的他龇牙咧嘴。
努力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从客房里出来的时候,好像被一个大块头给撞晕了过去,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可是,他今天出门是要去干什么呢?
杨维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他抓紧了手里的被子,然后一把掀开,穿好鞋子后就冲出了屋子。
他是答应了药铺的掌柜要去上工了,这下可好,第一天干活就找不到自己的人影。
阿挚正在院子里面练功,一下就看到了杨维奇一瘸一拐的模样。
“哎,你你要去哪?”他收了武器,扬声问道。
杨维奇的注意点全在要赶到药铺去,虽然他总是觉得这里有点过分的眼熟,但是这些疑虑只是在他的脑子里浮现了一瞬就雁过无痕了。
他冷不丁被叫住,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把他撞晕又害他失约的大块头。
杨维奇的怒火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绷着一张脸走到阿挚的面前,道:“你还敢叫住我?”
他猜到了是撞了他的大块头把他带了回来,他出屋子的时候也看到了大块头正在练武。他直接无视掉,想要先去药铺和掌柜解释一番,看掌柜到底会不会留他,再来找这个大块头算账。
阿挚挠了挠头,关心的见他头上还有那么大一个包,道:“小兄弟,你不如在这里多休息几日,万一出了问题我也好带你去看大夫。”
“你是想赔偿我?”杨维奇立刻捕捉到了阿挚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阿挚老实的点了点头,道:“我把你撞伤了,理应给你补偿。”
杨维奇眼中有精光闪过,既然这个人是个好说话的,不如敲他一笔大的,正好把葫芦上学的事情解决了。
葫芦一定会很高兴的
【作者题外话】: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