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下马威

梁凡本意是弄一些鞭炮在开业时放一放，就更好了，无奈中洲大陆此时尚没有火器这种东西，只得作罢，不过梁凡还是找了两支锣鼓队，穿红戴绿地立在店两旁，只等梁凡一声令下，就大吹大擂一番。

时辰差不多了，梁凡、任羽二人来到店外，见店前人山人海的模样，心里一喜，暗道，这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开始！”梁凡冲两旁锣鼓队手一招。

那锣鼓队都是青一色的大汉，又得梁凡给足了银子，听到令下，鼓起腮帮子，卖力吹打起来。

旁边看热闹的人见这气势，纷纷鼓掌叫好，梁凡见时机已到，冲任羽施个眼色，任羽拿了火折子，走到遮住店的红布前，将火折子凑到布上，那布本是极细的丝制成的，在阳光下随风一吹，闪出数道光芒，煞是好看，经任羽火折子一燎，立即燃烧起来，火借风势，顷刻间整片面料火光乍现，竟是将这整间店都笼罩在火光中一般。

见此情形，围观人群暴发出一阵惊呼，心想这两个少年莫不是疯了，新建的店铺竟要一把火烧了不成？

那块红布本是一块极薄的绸布制成，一阵火光后都变成灰烬随风飘走，围观众人这才看清，红布后面两间装修得精美无比的店铺。

店门由数块的上好红木精心雕就，经过匠人精心打磨后，整个大门红中透亮，上面绘满各样人物花鸟，贵气逼人，更显眼的还是大门正上方一个约有一丈方圆的金色“钱”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向门前的人放肆大喊：

我就是有钱！

此时那三名合伙的商人也先后来到店前，见梁凡将开业办得如此红火，都是兴奋异常，门口抱拳互祝财运后纷纷由梁凡引着走进店里。

围观众人大多是普通市井人物，见装修如此奢华的店铺，门前只一个“钱”字作为招牌，心下狐疑，不知这店究竟是卖什么的，但心想里面无论是卖什么，肯定不是自己能够买得起的，虽然心痒难耐，却是无一人敢举步往店里走，都等着看是否有人进去买点什么，自己也能回头作为谈资与人吹嘘一番。

梁凡自然心知这些看热闹的都是普通百姓，也没指望他们能进来存点钱，仅是借他们的好奇心来充充门面而已。

梁凡心下疑惑那白玉为何到此时了还不出现，但她即不出现，自己心下倒是觉得更为好些，毕竟一个青楼的老板当面宣称是本店的大股东，多少会让人听起来有些尴尬。

众人来到店里，早有侍从端上茶水，三名合伙商人见梁凡弄得如此气派，心下高兴，不住说些果然没看错人之类的场面话，但三杯茶后却未见有一名客人进来办理业务，都不觉有些尴尬起来。

梁凡却是面色如常，猜出三人心思，轻声笑道，“三位不必着急，咱们的银号也算是开了中洲的先河，大多人并不理解这门生意，正所谓细水常流，时日一长，自有生意上门。”

三人之所心合投这一万两银子合伙，本也不是冲着赚钱来的，只图能够借此机会结交军族这个大靠山而已，心想即有军族撑腰，这点买卖若要干起来，自也不是什么难事，却不成想，开业已有好些时候了，众人茶了喝了几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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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见有一人前来，心中难免纳憾。

任羽也有些心急，当初他和梁凡提出过这个顾虑，但梁凡说他自有办法，但这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却未见有任何动静，他见梁凡脸上仍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当着三位合伙的人面也不好去问，边喝茶边抻长了脖子向店外看，指望能有转机，好缓解了眼前尴尬之境。

“贵客到！”这时门外迎宾大喊一声，迎着一位瘦高之人进了店。

任羽心中一喜，忙向来人看去，待看清来人长相后，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来人却是赵通！

任羽心思活络，一下就明白了梁凡的用意，敢情这梁凡是请了几个托过来充门面，壮声势，怪不得梁凡也不急呢，原来早安排好了。

不过任羽还是心中微有一些失落，看来这门生意，毕竟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眼下中洲四处兵荒马乱，朝庭内部也是争斗不止，在这种情势下想靠一族的信誉来做生意，何其之难！

那三个合伙的商人不知这是梁凡安排好的，还以为是当真来了客人，连忙站起来笑脸相迎，脸上表情真比吃了密糖还要甜几分，想不到不卖货物，空口也能赚来钱，莫不是自己年岁大了，因循守旧，做生意真比不上这些少年了不成。

此后又三三两两来了数位“客人”，任羽细观察之下，都是两人在屯兵镇的老朋友了，都是军长官或是鼓长之类，存钱不多，多的如越通三十两，少得鼓长，十两八两。

其实来的这些人，也只不过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来，想他梁凡、任羽二人现下已是统兵二十万的大将军了，众人听得梁凡有事相托，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心想着，先权且把钱存进去，待事后立马取出来，走走过场而已。

“贵客到！”这时门外迎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须臾众人只见迎宾引着一位年方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身着华丽绸缎衣衫，手中把玩着一串红玛瑙手串，一身贵气，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酷似驴脸的怪人。

这年轻人梁凡不认识，但这驴脸怪人，梁凡可太熟悉了，正是在李瘸子鞋店里自扇了十个耳光，灰溜溜逃走的李霸！

“亮少爷！”那三名商人混迹楚都十数年，哪能没见过姚亮，就在前不久三人还联合起来到望海轩求见姚亮请求合作，只不过姚亮连正眼也没瞧他们一下，就打发了。

梁凡从见到李霸始就大约猜出来那年轻人的身份，待听到三名合伙人惊叫后更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不过也并未有任何惊慌之色，事前他早就猜到这姚亮今天恐怕是必然会出现，不为别的，来看看笑话或是出个难题总是有的。

姚亮也没见过任羽和梁凡，但早已从李霸口中听过二人的长相和年龄，见场中只有两个年轻的少年，便抱拳皮笑肉不笑道：

“久闻两位小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听闻两位小将军竟弃戎从商，真是不胜之喜，特送来贺礼，还请笑纳！”

说罢，姚亮冲身后李霸招招手，李霸手里拖着一个木制的盘子，盘子上盖了一块红布，红布中间微微鼓起，不知是什么事物，但看李霸脸露坏笑，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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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凡、任羽都对这姚亮满怀戒心，心知姚亮此来定不会怀什么好意，但他既然场面话说到这个地步，旁边又有几位合伙的商人在侧，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之中任羽身份还要特殊一些，他身为现任军族族长任从渊的儿子，每说一句话稍有不甚都可能引来两族间的过节，因此面对此情此景，他也只能微微向梁凡施了个眼色，示意梁凡来对付这个姚亮。

梁凡听完姚亮的话，微微一笑，心道，传闻这姚亮是个不折不扣的官二代，坏事做尽，仗着家族势力横行楚都，予取予夺，害人无数，但表面上看这姚亮却不像大多小说中的混世魔王那般无脑秀下限，最起码听这几句话说得冠冕堂皇，智商还是够用的，于是清清嗓子高声笑道：

“姚少爷见笑了，今日小店开业，不值一提，竟惊动你大架光临，真是不胜之喜，至于贺礼什么的是断不敢要的，还请里面喝杯茶吧！”

梁凡知这姚亮之所以有此坏名声，断不是虚传，而且又有两家暗地里水火不融的关系，那他的贺礼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着把那盘子让在一边，以让姚亮喝茶的名头，把这茬给他忽略过去再说。

然而姚亮似乎也看穿了梁凡的想法，笑着微微摇头：

“今日贺礼是我亲自送来，哪有不当面献上的道理？”

姚亮说罢已回手捏住那盖在盘子上的红布一角，一下掀了起来。

红布掀开，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盯着盘子中的物什，一时间竟都呆了，不知这姚亮是何用意，再看那托着盘子的李霸却是一脸喜气，若不是此刻主子在前，恐怕就要放下盘子，大笑一场了。

“姚少爷，这是何意？”梁凡指着盘子中间的一枚一两银子的小元宝，有些琢磨不定这姚亮是什么意思，心下飞速旋转。

那三名商人也愣了下，心想这姚亮此举也太过小气了些，虽说给别人送贺礼大多是送一些时令的鲜花或是木雕貔貅一类，交情深一些的，送些玉雕也是有的，直接送钱的却是少数，但即便是直接送钱，这姚少爷可是当今国舅姚国甫的独子，手下生意无数，纵使两家暗地里不和，那也是背后的事，当面送人一两银子，岂不是显得送礼之人小气，对梁凡又有什么折损呢？

“今日我来，一为恭贺二位小将军新店开张，二为照顾二位生意，这新店开张，一点生意也无岂不是尴尬！”姚亮盯着梁凡，仍就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但眼中邪光闪动，显然一副摆明了就是要找你事，但嘴上还一副我要帮你的语气。

梁凡心下一紧想不到这姚亮是有备而来，竟出了这么一招让自己和任羽下不来台，好在自己提前安排了几个“托”，不然今日丢人就丢大了。

此时门前围观之人见此情形也都围地更近了一些，甚至有些人已经被后面的人挤到店里来了。

“姚少爷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店里生意红火的紧，不劳你烦心，还请收回去给兄弟们喝茶吧？”梁凡手指了指拿着托盘的李霸，回将了姚亮一军。

姚亮知梁凡语带双关，是提醒同时也是威胁，你的小弟我都打了，我并不怕你，还是趁早省省心，大家相安无事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