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他是要栽了
在江从看来,小姑娘虽然看着软绵易近,但其实就像是个小蜗牛,身上带着一层保护壳,总是透点怯,对所有人的笑容也都没差。
面对异性的时候,她更是会时刻保持着安全距离。
而此刻却不然。
女孩并没有排斥他的亲密举动,只是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和他说着话,脸上露出的笑容憨甜,鹿眼半弯着,像缀着星光的月牙。
这种相处状态下的自然放松,就证明她和对方的关系不一般。
并没有一定要隔着半米远,两道身影相伴走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街的尽头,消失在视野里。
漆黑的视线却并没有收回。
江从望着那个方向,紧了下牙根,心里莫名闷燥得厉害。
“操。”
—
夜幕悄然拉开,霓虹斑斓起势,喧闹尽兴的玩乐才刚刚开始。
noone俱乐部里,烟酒碰撞,白雾缭绕,各种声音鼎沸,台球击打声清脆混乱,不知谁的哪一下出杆,里面传来一阵高呼沸腾的音浪,空气中都充斥着亢奋叫嚣的因子。
江从在门口掐灭烟,面上情绪不显,进进出出的人跟他招呼,他都没理。
易霖河忙得脚不沾地,从楼上送完一提啤酒下来,看见甩手掌柜回来了,刚喊了一声,人就目不斜视越过自个儿,径直上楼去了。
“从哥回来了,走走走!”
杨浪和柏代逸在跟几个外校的熟人打牌,透玻璃门见江从回来了,随便拉人替上就出来了。
易霖河把他俩拦下,“小子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杨浪诧异,看了眼楼上的方向,“怎么可能?”
“他干嘛去了?”易霖河问。
杨浪回:“说是要送星姐回去,我俩就没跟。”
易霖河问号脸,“谁?星姐?”
杨浪哦了声,“就是他同桌。”
“......”,易霖河哼哼笑了两下,“你叫人姐,你可真有脸。”
“易哥递盒烟!老规矩!”里头有人喊。
易霖河对那人应了声,交代他俩:“不想死就别上去招他。”
“这么严重?我giao,他和小仙女不会吵架了吧。”柏代逸猜测,没几秒,他一脸贱笑看向杨浪,“要不,你上去问问?”
杨浪斜他一眼,骂了他一句,“你他妈怎么不去问?”
从哥心情不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柏代逸想想就打了个寒颤。
他忧愁地叹了口气,“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从从的爱情萌芽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杨浪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会儿,再度大师级发言:“没事,桌头吵架桌尾和,同桌没有隔夜仇。”
柏代逸:“......”
凌晨三点多,俱乐部归于平静,易霖河送走最后一拨人,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几乎沾上床倒头就睡。
但没多久就又被楼下传来的异常动静吵醒,他暴躁地翻了个身不想理,几秒后,猛地弹了起来。
他妈的不会门没锁好进贼了吧?!
易霖河头脑迷糊着,忙拽上没脱完就睡着了的裤子,光着膀子就下去了。
楼梯木板被匆促的脚步踩踏的一阵响,就要走到楼下,那异常的动静逐渐清晰起来,易霖河腿一顿,突然就明白了,人被迫清醒了大半,心里一阵无语。
一楼大灯没开,光线昏暗,只最里面的一盏吊灯亮着光,半明半暗里,拳击沙袋发出沉重闷响,力量一下重过一下,宣泄着不明由来的烦躁情绪。
易霖河走过去,抹了把脸,看着少年蓬勃猛发力的身姿,心想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头顶的吊灯微晃,投落下光影,汗水将他的黑衣洇深了几分,因发力而显出臂膀上结实流畅的线条,出拳动作利落帅气,侧脸冷隽。
“嘭”的一下,四周消静。
江从解开拳套扔在一旁,直躺下去,刺眼的白光使他眼睛半阖,胸膛起伏,汗水涔涔,微凸的喉结耸动,有点莫名的性感。
他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黎星沉那个笑,控制不住地去猜想两人的关系,越想越躁,跟他妈疯魔了一样。
“啧...虽然哥没有感情经历,”易霖河背靠着擂台架看着地上的人,打了个哈气顿了下,继续说:“但是哥觉得,你要栽了。”
音落下去,没有回应。
少年的心思是热烈而直白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每一厘毫的感受都毫不隐晦,压不住地疯长蔓延。
他从来不是一个不敢的人。
江从闭上眼睛,呼吸稳下来,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他是要栽了。
......
翌日,京瑞路036号别墅,沈家。
三层的欧式洋楼占地面积很大,风格典雅大气,奢华有格调,这一带环绕着清月湖,郁郁葱葱的绿化做得很好,是北鹤市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寸土寸金。
沈妙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乍一看跟平时无二,实则从妆容到穿搭都透着细细斟酌过的小心机,焦灼地期盼着某个人的到来。
终于,那道心心念念的高挺身影进入视线。
江从不紧不慢往这边走着,他穿了件灰色帽衫,黑色运动裤,肩背平直宽阔,腰细腿长,身型比例精绝,少年感很足。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沈妙恩过去给他开门,语气有点娇嗔的意味。
江从没搭她腔,屋里这时走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妇人,她笑着迎上来,江从看见她倒是有些惊讶,“荣姨?”
荣姨赶忙应了声,假意责怪:“你这孩子长时间不回家,我都见不着人。”
她把人往屋里拉,“走快进去吧,这会儿日头又晒起来了,你沈叔在里面等着你呢。”
沈茂立在客厅一边看报一边喝茶,一看人来了,放下报纸起了身。
“沈叔。”江从语气几分尊敬,并不似以往的散漫。
沈茂立看见他喜上眉梢,“一直忙公司,你看看沈叔这都好长时候没见你了,你小子又高了不少啊。”
在餐厅落了座,沈茂立一番嘘寒问暖。
荣姨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是你沈叔说你来吃饭,特意叫我来给你做些你爱吃的菜。”
沈茂立把功归到女儿身上,接着荣姨的话说:“还是妙恩的心思细,提醒我了一嘴,不然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能想到这些。”
沈妙恩笑了笑,抬眼去看江从,却并没有和他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