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被抓住了
很快,这些人的脚步声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了静谧的夜色之中。
原来,沈衍之是察觉到这些人的到来,所以才将自己推进小巷啊。贺娆松了口气,脑袋中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下来。
寂寥的黑暗之中,僻静拥挤的小巷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咫尺。
此时此刻,沈衍之与贺娆之间是那么近,近到可以可以清晰确凿地听见彼此的呼吸。
朦胧、黯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灯光下,沈衍之的眸子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暗金色光芒,里面好像有着一个漩涡,可以轻而易举地吸取任何一个直视他的人的灵魂。
危机解除,沈衍之缓缓地放开了捂住贺娆的手。
但是,贺娆的面部仍旧弥留着沈衍之的手的温度。
贺娆咬了咬朱唇,然后扭开了头,不想再继续看沈衍之。
她侧过身,然后向小巷外走去。可小巷太狭窄太拥堵,挤了一个贺娆,又挤了一个沈衍之,着实更加拥挤了。
贺娆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才能向小巷的出口挤出去。
她忽然觉得很安心,这种奇怪、但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安心感也不知从何而来。
是因为身后的那个家伙吗?贺娆想着,然后用力摇了摇头。
贺娆走出了小巷后,很快,沈衍之也从中走了出来。
沈衍之看了贺娆一眼,神色认真地正色说道:“贺娆,危机并没有彻底接触,越是往前走,越是应该小心。到了前方,青鸟的人会越来越多,且潜藏在各处。”
贺娆用下巴抬了抬前方,示意道:“沈衍之,你带路。”
沈衍之淡淡地睨了贺娆一眼,然后像刚才一样,继续走在贺娆前方。两人一齐朝交易的目的地走去。
很快,沈衍之与贺娆两人便经过了这段低矮破旧的居民楼,再前方,经过一段照明路段不好的充满泥泞、高低不平的路,便是一排排的灰色调的厂房了。
站在最后一幢居民楼的楼下,接着那昏暗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路灯与黯淡的星光,沈衍之抬起了左手手腕,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距离埋伏地点,只需要十分钟的步行路程。剩下的时间,用来观察地形和部署人员,绰绰有余了。
沈衍之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走出了路灯所能照耀到的那片光亮地区,径直走向了那段高低不平、凹凸起伏的路面。
似乎是下意识的,沈衍之慢下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着后方的贺娆跟了上来。
才刚走没多久,沈衍之便忽然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了。
沈衍之心中暗叫不好,他头皮一麻,紧张地回头看去。
只见身后根本就没有贺娆的影子。
正当沈衍之准备回头找贺娆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贺娆的脚步声,接着,没过多久的功夫,贺娆一路小跑着出现在了沈衍之的面前。
沈衍之心生困惑,却又无比担忧,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贺娆——她好得很呢!
“贺娆,你干嘛?”沈衍之的眉头都快拧成一个节了。
贺娆尴尬地笑了笑,她低头指了指自己的鞋带,“抱歉,刚刚我的鞋带松了。”
说着,贺娆无比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沈衍之彻底无语了。
他扭过头,继续向前方道路尽头的灰色厂房走去。只不过,这一次,沈衍之的脚步慢了很多很多,他有意无意地等着贺娆。
而贺娆也跟上了他的步伐,从后方,走到了他的身侧。
“沈衍之,你不觉得这段路很不好走吗?”
“……嗯。”
“那你干嘛选这段路走?”
“贺娆,你是傻子?”
贺娆很是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好端端被骂了?
“骂我干嘛?”贺娆瞪向走在自己右边的男人。
沈衍之毫不留情地说:“光明正大地走在大马路上,这不就等于高举着旗子,告诉别人我们要来了吗?贺娆,你是蠢货?”
贺娆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一边小心地跟上沈衍之的步伐往前走,一边耸了耸肩,说:“那难道走这种泥泞小路就不会被发现了吗?”
没想到贺娆会这么问,沈衍之看了贺娆一眼,然后说:“没有百分百确凿的事情,但是,走这种小路会保险很多。”
“嗯。”贺娆点点头,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嗡嗡嗡的声音,就好像是乡间的那种大花蚊子钻入深夜的房间。
贺娆仰头一看,是一个通体漆黑、样式小巧的无人机。
贺娆无比紧张地伸手拉了一下沈衍之的衣服,示意他抬头看。
沈衍之抬头,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语调轻松地说:“别怕,是我们的无人机。”
接着,他扭过头,继续目视前方。那一瞬间,贺娆似乎看到了沈衍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转瞬即逝,但她似乎还是看到了。
很快,沈衍之和贺娆二人很快便穿过了这条泥泞的昏暗小道,两人来到了工厂云集的北街口。
这里遍布厂房,灰色的墙面像是坟场的墓碑,四处皆是黑洞洞的、宛如洞窟一般的道路与窗口,不知方向的远处传来了机器嘈杂的轰鸣声,时有时无,不断萦绕在耳边。
沈衍之领着贺娆来到一个工厂的门口,他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工厂的后门,然后他伸手摸索着,很快,他便成功地打开了那扇门。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空地,空地的四周堆放着一些蓝色圆管之类的半成品材料,还有几辆三轮车与货车。
紧接着,映入贺娆眼帘的是一群熟悉的黑衣人,约有三四十号人——他们都是沈衍之的手下!
昏暗的路灯与星光月光的共同照耀下,贺娆发现这群黑衣人中间站着……不,是绑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沈衍之领着贺娆朝黑衣人们走去,黑衣人们见了沈衍之,纷纷点头示意。
为首的一个黑衣年轻壮汉提着那个被捆住的年轻人,大步走到沈衍之面前。然后,他将那年轻人重重地丢到地上,就好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知觉、毫无思想的破旧麻布袋。
“沈先生,抓到一个。”黑衣人掰过那年轻人的脸,迫使年轻人面对沈衍之与贺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