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
乔山林吼完,低声细语安慰焦灼的卓婉，尽显莽汉柔情。
卓婉眼底眉梢尽是担忧之色，“英俊,善善为什么去警察局？”
有关崔向荣被抓的新闻热度甚嚣尘上,卓婉收到了娱乐新闻推送。
虽然善善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乔英俊：？
他感觉和爸妈不在一个次元。
就在此时,乔善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她一脸骄傲道，“我们是报案的，警察觉得对方犯罪情节恶劣严重,特意派专车护送我们去警局。今天又做好人好事了哟。”
乔山林和卓婉互相对视一眼，皆松了口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怕善善再次被拐。
卓婉耐心地纠正她,“下次报案之前,先告诉爸妈好吗？让爸爸妈妈出面，有些人穷凶极恶，会产生打击报复之心,爸妈不想让你这么危险,毕竟你还小。”
乔善鼻子酸溜溜的,妈妈真的太温柔太为她考虑了。
她当然要听妈妈的话了。
“我知道了。”见妈妈脸上露出笑容,乔善隔空ua了一下,“哥哥紊乱的磁场快恢复正常了，我很快就可以回来了哟！妈妈等我回家。”
乔山林闻言，眼神陡然亮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里的金项链,呲牙咧嘴道,“到时候爸爸天天接送你上学。”
他想想就觉得美。
卓婉：“……”
她忘了告诉老乔，善善对学校极其排斥的事。
乔山林滔滔不绝地畅想未来，就见屏幕上的乔善动作定格，“呃？卡了吗？”
他挥了好几下手。
卓婉暗自发笑，善善也太可爱了，墙上的钟表还在走着呢。也就老乔这棒槌能信。
她扯了扯乔山林的衣角，“应该是卡了，下次再聊吧。”
说完，卓婉眼疾手快地挂断。
乔英俊一眼就看穿了妹妹的把戏，他无奈扶额，“你啊。”
声音里满满的宠溺，竟有种冰山消融的苏感。
乔善身后仿佛翘起了得意的毛茸茸的尾巴，“哥，你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乔英俊觉得这些剧本的质量都非常高。
正要回答时，他却想到刚才爸妈说的话，一脸严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乔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她总结道，“右右真的太可怜了。”
乔英俊：！
惨…惨是一回事，他…他他浑身发毛啊！
还是控制不住的那种。
又怕善善觉得他太胆小，乔英俊浑身绷得紧紧的，嘴唇抿得直直的，“右右的确很可怜。”他尽力去克服内心的恐惧，“对了善善。我想右右的遗体老放在法医那里也不好。”
乔英俊吞口水，“我们给他找一个风水宝地安葬了吧。”
都说入土为安，希望他下辈子会更好。
说完，密闭的房间里飘起了一阵凉飕飕的风。
乔英俊：“……”
救命，他真的好害怕啊！他竭力忍住瑟瑟发抖的恐惧感。
偏偏乔善还一本正经道，“哥哥，右右让我谢谢你。”
权向右彼时正站在乔英俊身旁，虽然他比乔英俊还大了将近一轮，但听到被称呼为右右，竟然还觉得很感动。
他眼里满是羡慕的情绪，“善善，我下辈子真的能投个好胎吗？”
乔善已经快被问烦了，最后，她叹了口气，“哎呀，你都问了一万遍了，我保证！”
乔英俊见善善自言自语，再次不动声色地瑟缩了一下。
曾经有导演说他演不出度日如年的焦灼感，如果再碰上这位导演，他一定要证明自己！
这特么简直度秒如年啊！
终于，敲门声拯救了乔英俊，他像离弦的箭冲到门口，见到崔向荣，就像见到了难兄难弟，“你来啦。”
崔向荣：？
他视线缓缓下移，乔英俊紧紧地扒拉着他，毫无印象中的冷酷冰山模样。
他抽了抽，手没抽动，“给我松开，你这人设崩了。”
这像什么话？！
乔英俊不情不愿地松开，他远远跟在崔向荣身后，“你是来找他们的吗？”
崔向荣：？
“他…他们？”
崔向荣秒懂，两人互相推搡着走进房间，尽量离乔善远一些，“我是来找你的。”
乔英俊有些讶异，“我？”
“对，权向左的牢狱之灾是板上钉钉了，我的男主角没了着落。你想试试吗？”
乔英俊面露踌躇之色。
说心里话，怎么可能不想呢？
崔向荣看出了他的心思，“如果没有权向左，我的确属意你，跟善善没关系。我是一名导演，我要为自己负责、为剧组负责、为万千影迷负责，不会凭感情用事。而且，我相信你能演活这个角色。”
乔英俊到底还年轻，倏然抓到好机遇，激动万分，“想。”
虽然崔导一直强调和善善没关系，可没有善善，崔导不一定会给自己试镜的机会。
说到底，善善是他的小福星啊。
有妹妹真好。
“对了，可以引荐一下卓总吗？”崔向荣微微一笑，见乔英俊面露不解之色，“通俗的来讲，就是我想跳槽。”
权向左在红十字会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现场记者云集，粉丝人头攒动，喧闹的氛围却在警察出现后戛然而止，就像被按了暂停键。
随后，细碎的议论声响起。
“崔向荣被警察带走时，可没带手铐啊。”
“雾草，他不会犯事儿了吧？但怎么可能呢？”
“应该是的，就是不知道严不严重了。”
“塌房了，我心碎了。”
…
权向左的助理错愕地盯着一行人的背影，他忽然想起早先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就是警察的。
他以为是谁恶作剧，直接挂了。
没想到！
竟然耽误了左哥！
不谙内情的他连忙拨通律师的电话，“快跟我去捞人。”
权向左泰然自若地坐在警车里，他语气平缓，“你们说我涉嫌一桩命案？如果没有证据，我会告你们诽谤。”他虽然杀了向右，但在世人眼里，向右只是失踪，连命案都算不上。
刘志坐在副驾上，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权向左的神情。
他调查过权向左的背景，特别特别完美的一个人。
万万没想到，当提起命案时，他能表现得这么平静，甚至一点心虚和懊恼或者后悔也没有。
刘志甚至怀疑他没有心。
想到尸体的惨状，他难得带上了一点个人感情色彩，“警察没有证据是不会无缘无故乱抓人的。”
一路无言。
权向左被带进了审讯室，他仪态大方，“我律师不在，我什么也不想回答。”
审讯室外的警察们险些被他这副态度气笑。
“这心理素质，真不一般，不愧是大明星。”
“啧，要不是为了继续当明星，他会这么丧心病狂杀亲弟弟？”
刘志锐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来讲讲吧，权向右的尸体，为什么会在你家的冷藏室里？”
权向左猛然抬头，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回过神后，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本能的行为已经把他暴露的彻彻底底。
但他依旧嘴犟，“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我弟弟是失踪了。”
此刻，刘志不得不感谢乔善。
这小姑娘为他提供了破案的完整思路，细枝末节都没漏下。
“虽然你和权向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呢？你们体型上细微的差异就暴露了。”
刘志把别墅出入、沿途监控视频、技术人员分析、还有从尸体身上提取到的毛发、指印鉴定书通通送到权向左面前，他问，“现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
权向左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如纸。
他就像见到洪水猛兽似的，不住地往后退，脸色极度扭曲，肌肉一抽一抽的。
最后他难以置信地问，“这怎么可能？”
他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在证据一应俱全的情况下，刘志根本就不需要他认罪，“你为什么要杀他？就因为那张脸吗？但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这是乔善委托他问的，他也想知道。
都说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感情比普通的弟兄更深厚。
但为什么到权向左这儿就反过来了呢？
“为什么？！”
权向左还沉浸震惊的世界里，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
他还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他将会永远被囚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等待着最后的归宿。
他忽然笑出了声。
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说什么。
他开始回忆自己的曾经。
从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到教授眼里的高材生，进娱乐圈后，再到被人赞叹天降紫微星，一路平坦顺遂。
他越来越追求完美，容不得自己身上出现一丝瑕疵。
可完美的背后，是他疲惫不堪的灵魂。
世界上哪有什么一蹴而就，都是他煎熬了无数个日夜，才有了人前的辉煌。
他真的好累。
而且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开始羡慕向右。
向右的生活纯粹自然，他可以潜心搞计算机，也可以和国外友人们打棒球潜水，哪怕他有轻微的社恐，但身边依旧有朋友环绕。
明明他身上有很多瑕疵，但他依然活的阳光快乐。
他真的好羡慕好羡慕。
尤其是在他毁容后，他不敢登录微博，他怕看到铺天盖地的怜悯和同情，他根本就不需要。
他像个不见天日的臭虫一样躲在别墅里偷窥着向右的生活。
直到，爸妈找到了那个老道士。
起初，他是有些犹豫的，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了。
但爸妈在他面前反复念叨。
久而久之，他想，要不就以向右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他不想再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也想痛痛快快地为自己活一回。
至于那完美的权向左，就让他留在粉丝们的记忆里。
那天离开别墅，他有想过一走了之，但爸妈发了跪地哀求的视频，他于心不忍，又重新给自己套上痛苦的枷锁重回娱乐圈。
他用着向右的皮，又害怕着向右。
兜兜转转，竟东窗事发了，也许这就是命。
他这辈子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父母，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向右。
也许他很快就能下去陪他了。
“权向左，你爸妈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权向左意识一点点回笼，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刘志，“他们不知情。”
就让所有的罪孽到此为止吧。
“权向左！你这是在包庇罪犯。”
不管刘志说什么，权向左都闭口不言，他半垂的脑袋，把脸埋在阴影里。
刘志撬不开他的嘴，略微有些烦躁。
更让他烦躁的是，审讯权正清和龚艳的同事，同样一无所获！
这对夫妻的嘴，比权向左还严实，可是他们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对夫妻是共犯！
而审讯那老道士的同事，直接昏迷不醒了，处处都透露着邪门。
一时间，事件竟陷入了死胡同中。
刘志愁的脑袋都秃了。
和乔善接触过的小女警忍不住给出建议，“头，有句话叫做用魔法打败魔法，我瞅着那三善观还挺灵的，要不去碰碰运气？”
刘志：“……”
灵个der……诶，不对，好像是挺准的。
他纠结万分，“宣扬封建迷信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小女警一脸惊讶，“咱们就是去找乔善聊聊天，封建什么，迷信什么？谁管得着啊？就算真的把人请回局里，就用配合调查的名义啊。”
刘志：“……”
规矩的漏洞可算被她摸得清清楚楚，这些心思要花在破案上，该多好。
他转身就走。
“头，你去哪儿？”
“找魔法去！”
小女警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真香虽迟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