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松鹤书院的事情结束后, 宁妃的母亲崔氏与宁妃的姑姑赵氏找了个机会,一同入宫探望她。
此次事件中,除过已经被砍了脑袋的书院山长毕景怀及一帮贪官, 受波及最大的便是赵氏一家了。
宁妃也正牵挂着被打了六十大板的表弟蒋明知呢,此时一见姑姑,立时问道,“明知现在怎么样了?”
话才出口,却见姑母赵氏立时抹起泪来, 道, “明儿如今还是不能下地, 我跟你姑丈托长公主请了御医去看,御医却说只怕他将来要瘸了……我好好的明儿,还没有娶媳妇儿啊!”
赵氏越说越委屈,然那板子是今上命人打的,这又是在宫里, 她只能小声呜咽,生怕别人听见惹了祸事。
宁妃气道,“明知最多撕了李家那小子的书,再说也挨了那小子的打,陛下却如此处置,实在太过分了些。”
这话一出,她母亲崔氏也点头, “可不是这样说么,明儿是有错在先, 但又不是什么大错, 何况这个年纪的小子们都调皮些, 好好给他们道个歉不就行了?如今打成这样, 可怎么办哟!”
话音落下,姑母赵氏哭的更大声了。
宁妃也愈发气愤,哼道,“若非那是李燕姝的娘家人,又何至于此?一定是她在陛下耳边煽风点火,叫明知成了这般模样!呵,她的弟弟是万金之躯,碰都碰不得,别人的孩子都就活该变成残废?”
闻言,崔氏深深叹气,赵氏只能不住的抹泪。
正在此时,却见宫人在门外禀报,“娘娘,有太后懿旨。”
崔氏赵氏一听,立即闭上嘴不敢出声。
宁妃也敛了敛神色,问道,“何事?”
却听门外的宫人又道,“后日便是上巳节了,太后请主子们做好准备,届时随御驾去往叠翠山汤泉行宫沐浴踏青。”
叠翠山是一处皇家山林,就位于京郊,因有一处温泉从山上流出,高祖皇帝便在此处建了一座汤泉行宫。
每逢上巳节,百姓们会去水边沐浴踏青,而帝王一家便会去这汤泉行宫沐浴祈福。
宁妃闻言,道了声,“知道了。”
只是转头正要再同母亲与姑母说话,她却忽的一顿。
沐浴?
她挑了挑眉,忽然来了主意。
~~
与此同时,燕姝也收到了去汤泉行宫的消息。
啧,这温泉可不是处处都有,再加之她从前位份低,每次出宫没有份儿,因此这次还是这辈子头一回去泡温泉呢。
尤其听说那行宫的温泉还有养颜的功能,她便更高兴了,立时叫人准备东西。
哪知正在此时,却听系统道,【别傻乐了啊,有人正准备泡温泉的时候报复你呢。】
燕姝,“???”
报复她?
联想到前几天系统跟她提过的蒋家的事,她立时就猜到是谁了。
呵,好啊,她一直等着呢,早来早放心。
~~
转眼,便到了上巳节这天。
这一日,百姓倾巢出动来到郊外踏青,太后及帝妃也坐上马车早早出了宫门。
只是那叠翠山实在不近,足足花了一上午,众人才来到了汤泉行宫。
坐车坐了半天,此时已是晌午,自然是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午膳都是这山上的特产,有现炖的山鸡,嫩而不柴;现烤的全羊,滋滋滴油,香浓又不膻。
还有这山间泉水里长大的肥鱼,肉质鲜美还没什么鱼刺,无论糖醋还是红烧,都叫人眼前一亮。
各种山珍野菜,也都是新鲜可口,燕姝吃的不亦乐乎。
她觉得这山里的东西更加天然,味道比起宫中的还要好吃一些。
唔,果然没白来。
——如今后宫本也没什么人了,今次出来的除过皇帝及太后,便只有她及周妃和宁妃三个。
这顿晌午饭,是几人同桌而坐。
此时,见她吃得香,宁妃在旁心间冷笑——
【李燕姝啊李燕姝,今日就叫你先吃个够,等会儿有你哭的!】
将这声音听到耳中,宇文澜悄悄一顿。
待到吃完午膳,趁众人各自去休整之际,他召了一名暗卫,道,“看好宜嫔,如有人要对她不利,立即来禀报。”
暗卫应是,便出去行事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又回来禀报道,“陛下,有人在宜嫔娘娘下榻的清林园入水口下了药粉。”
——这汤泉行宫依温泉而建,每一座园中都有一个入水口,再汇成一座汤池,以供入住者沐浴而用。
在入水口中下药,可知其是何用意了。
宇文澜立时吩咐富海,“叫宜嫔先不要沐浴。”
哪知话音才落,没等富海出去,却见小顺子禀报道,“陛下,宜嫔娘娘求见。”
嗯?
她自己过来了?
宇文澜心间一紧,还当她是不是已经遭了毒手,便立时道,“进。”
紧接着,便见燕姝完好无损的来到跟前,行过礼后对他道,“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臣妾那个汤池水有点凉,能不能换一个?”
换一个?
宇文澜便明白了,她这是已经发现不对了。
倒也还好。
只是没了担忧,他却一时起了点玩心,道,“朕的汤池温度正好,你来此处泡便好。”
啥?
燕姝一愣,她只是想安安静静泡个温泉而已,并不是来邀宠的。
这行宫里空闲的还多呢,干嘛要来泡他的?
她于是婉拒道,“臣妾不敢,臣妾只要换一处地方就好了,臣妾看那个玉兰堂就不错……”
话未说完,却见他笑了笑,道,“朕恩准你来此,有何不敢?此处是温泉流出来的第一个池子,比其他的都要热。”
“……”
不知怎的,看着他的笑,燕姝忽然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于是又道,“多谢陛下美意,可是臣妾怕烫,还是回去吧……”
娘的大不了不泡了,留在这忽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赶脚是怎么肥四。
哪知没等抬步,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又笑道,“刚才怕凉,现在又怕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罢不容分说,竟直接将她拉去了汤池边。
此时,不小心旁观了帝妃互动全程的富海,面上洋溢起笑意——
啧,这二位打情骂俏也是如此有趣,果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然才感叹完,却见君王又自己折返回来,吩咐堂中暗卫道,“方才是谁给清林园动的手脚,叫她自己尝尝滋味。”
暗卫应是。
~~
燕姝虽然有点懵逼,但终于抵制不住温泉的诱惑,还是下到了皇帝的汤池里。
咳,反正那男人也做不了什么。
何况把她带过来后,他就出去了,不泡白不泡嘛!
这温泉清澈又暖和,她试着下水,顿时浑身舒服,又在池子里躺了一阵,还不忘用泉水敷了会儿脸。
正舒服着,却见那个男人又回来了,立在池边垂眼看她。
“陛下……”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双手护住心口——
啧,虽然穿着专门泡温泉的寝衣,但这料子又薄又透,又浸了水,可就更没法看了。
哪知那人却是挑眉一笑,道,“捂什么,朕又不是没看过。”
燕姝,“……”
不由有点脸红,心里嘀咕道,【流氓……】
然紧接着,却见他解了衣裳,也下到了池中。
燕姝一时看呆了眼——
这胸肌……
这臂膀……
这肌肉线条……
啧啧。
虽然同床共枕了许多次,但他都穿着寝衣,现在却是仅穿了一条短裤……
正暗自垂涎着,却见他一下凑到了近前,在她回神之前,拢过她的药神,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他听得出来,这“流氓”差不多是“登徒子”的意思。
依然都被如此说了,不做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燕姝,“……”
好吧,看在他也给她看了的份上,不计较了。
于是两个人便一起泡了起来。
宇文澜极少给自己放假,今次也是难得放松,兀自躺在池中的台阶上闭目养神。
燕姝也躺了一会儿,觉得池水浮力不小,便试着划水。
这池子大的哪里是泡澡的,分明是个泳池啊!
听见动静,宇文澜睁开眼看她,问道,“会游水?”
燕姝嘻嘻道,“不会。”
说着又问他,“陛下会游吗?”
宇文澜挑眉,“当然。”
说着便在池中游了起来。
别说,那动作居然很是轻松飘逸,结实的臂膀露在水面上,颇令人赏心悦目。
游了一阵,他又回到她身边,要开始教她游水。
“先吸一口气,放松肢体,试着叫自己浮在水面上……”
燕姝照着他的话做,却还是有些紧张,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敢放开。
宇文澜笑了笑,又道,“朕会扶着你,不必担心。”
说着便握住了她的妖。
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痒痒肉。
燕姝一时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两个人半是玩闹半是教学,倒也很有趣味。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富海在外禀报道,“陛下,宁妃娘娘出事了……”
燕姝一顿,“宁妃出事了?”
宇文澜却敛起笑意,道,“正好泡够了,去看看。”
便与她出了汤池。
~~
待两人来到宁妃所在的香云园,却见宁妃正躺在床上嚎哭。
宇文澜没有上前,倒是燕姝壮着胆子去榻前瞅了一眼。
却见宁妃露出的手脚及脸蛋一片灼红,双眼紧闭,似乎睁不开了一般。
宇文澜问此次随行的御医,“宁妃这是怎么了?”
御医道,“启禀陛下,宁妃娘娘这似乎是被什么毒物灼伤了身体。”
“毒物?”
宇文澜挑眉,环顾房中,却见宁妃近身的宫女目中有些慌张。
他意味深长道,“这温泉水中怎么会有毒物?”
话音才落,却听一旁有人附和,“就是说,其他人都泡了也没事,怎么宁妃却中毒了?”
却是跑过来看热闹的周妃。
此时,此女子心里正琢磨,【该不是李燕姝给这贱人下的毒吧?太好了!希望陛下将她查出来,她与宁妃这个贱人同归于尽,本宫坐收渔翁之利。】
宇文澜没有理会,只是看向燕姝。
却听她心里啧啧,【这就有点奇怪了,谁给宁妃下的毒?】
——燕姝知道宁妃要在温泉水中动手脚,所以方才才跑去找宇文澜想换一个。
至于池水的事,她本打算泡完池子再说。
哪知道她这还没泡玩呢,宁妃竟然先中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澜不动声色,只吩咐侍卫道,“去查,看那毒物是从何而来。”
侍卫们纷纷应是,便行动起来。
然而宁妃却依然在床上哀嚎,且声音越来越惨烈。
燕姝只听见其近身的宫女劝她道,“娘娘请别动,您的身上开始裂口了,只怕越动会裂得越多……”
燕姝心里啧啧,这特么也太毒了,要知道,这差点就要疼在她自己身上的。
活该!
约莫两刻钟后,有侍卫入殿禀报道,“启禀陛下,在香云园茶房中发现几张未烧烬的草纸,上头残留有白色药粉。”
说着便将查到的东西呈上。
宇文澜道,“叫御医来看看。”
御医应声前来。
经过一番察看,向他道,“陛下,这似乎是销骨粉,若化在水中,可以销骨化肉,足以灼伤人的肌肤,与宁妃娘娘当下得症状符合。”
宇文澜嗯了一声,道,“既是在这香云园中发现的,就将此处的人全都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是谁用如此恶毒的法子害宁妃。”
侍卫们应是。
然殿中却立时慌乱一片……
~~
第二日,随着御驾回宫,带回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昨日在那汤泉行宫中,宁妃宫里的宫人竟然下毒谋害主子,令宁妃不但眼盲毁容,还浑身皮肤灼伤,伤势十分严重。
众人惊讶的同时,纷纷在心里猜测,啧啧,这宫中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这宁妃平素究竟是对宫人如何恶毒,才致使自己遭了身边人的毒手?
而与此同时,回到甘露殿的燕姝也在心里纳闷。
——那毒物究竟是怎么跑到宁妃身上的呢?
去听系统道,【皇帝干的。】
皇帝?
燕姝一脸惊讶,【他为什么这么干?】
系统,【因为皇帝发现宁妃要害你,所以叫人用你园子里的温泉水换了她的。】
燕姝,【……】
竟然是皇帝?
可他怎么一声不吭呢!
啧,那可真是好演技啊,昨天装的,连她都看不出来!
然而没再等系统说话,却见忍冬一脸惊喜的跑来与她道,“主子,好消息!咱们公子考进国子监了!”
——此前从松鹤书院出来后,李元瑞便去了另一间书院,读了一阵,恰逢国子监第二批招考,他便试着报考了一下。
没想到,竟然考中了?
此时听忍冬这么说,燕姝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真的?”
忍冬使劲点头,“当然是真的,方才才放了榜,老爷特意叫人来给您送的信。”
“这可是好事!”
燕姝一时笑得合不拢嘴。
她就知道弟弟有本事,果然考了进去。
哪知还没乐多久,却听系统叮的一声,【那个谁,长公主的驸马赵成文这会儿正派人在国子监榜前起哄,说你弟弟作弊。】
什么?
燕姝都愣住了,【起哄说天瑞作弊?这狗东西为什么这样干?】
系统,【这还用说么?因为你弟,他外甥残废了,因为你,他侄女儿也废了,你说他恨不恨你?自打你弟弟报考国子监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就打算趁此机会污蔑你们呢。】
燕姝,【好啊,看来之前话本子里还把他给写轻了。】
娘的,对这种狗东西决不能手软啊。
这就再给他添几笔!
~~
而没过多久,国子监榜前的情形也传到了君王的耳中。
听完国子监祭酒晏正平的禀报,宇文澜皱眉道,“是谁在起哄?”
晏正平道,“初时有四五人,后来变成十余人,现在许多落榜者也一同跟着起哄,差不多有几十人了,他们都在要求朝廷彻重考。”
“重考?”
宇文澜冷笑道,“他们以何理由要求朝廷重考?”
晏正平皱眉道,“不知是谁说,榜上第三名那位叫李天瑞的考生,是宜嫔娘娘的胞弟,说是考官为了讨好宜嫔娘娘提前向这位李公子泄了题。”
“荒唐!”
宇文澜怒斥一声。
方中众人吓了一跳,立时垂头道,“陛下息怒。”
一旁,翰林学士邹墨中道,“陛下,此事只怕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今次参考的考生有上千人,也不乏重名者,据臣所知,李公子才来京城不久,料想相熟的考生也没几个,怎么会有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宜嫔娘娘的胞弟,而借此大做文章呢?”
“重考耗费人力物力,更令朝廷威严成为笑话!所以臣以为万不可轻易重考。依臣之见,这幕后之人用心险恶,甚至有颠覆社稷之嫌,决不可轻饶。”
宇文澜颔了颔首,道,“邹卿言之有理,起哄之人的确用心险恶。传令下去,今日凡在现场起哄者,统统捉拿,严查底细。”
待众人应是,他又补了一条道,“传李天瑞觐见。”
没过多久,便见李天瑞来到了御前。
少年郎先向君王行礼道,“草民李天瑞拜见陛下。”
与上次跟随父亲来面圣时不同,今次他可是一个人来的。
然而才十五岁的他从容不迫,令人不得不侧目。
宇文澜开门见山,直接问他道,“今日国子监放榜,有人说你作弊,你怎么看?”
少年的声音十分响亮,立时道,“草民问心无愧,就算重考也无所畏惧。”
宝座上的君王颔首,“好。朕现在当着朝中官员的面再考你一次,若你能答出,朕自会为你洗清诋毁。”
李元瑞重重磕了个头,“草民遵命。”
如此,就在乾明宫勤政殿前,数位朝中重臣之注视之下,李元瑞便重又考了一回。
国子监入学考试并不比科举,主要以四书五经,性理律例为主,朝中几位官员当庭发问,少年郎皆都对答如流,看得出基础极为扎实。
且举止落落大方,全然不像才从安德那般小地方初来京城之人。
约莫一个时辰的考试结束,大臣们皆都向他颔首,表示肯定。
国子监祭酒晏正平也松了口气,忙道,“今日陛下及几位大人亲眼所见,这位李公子天资聪颖,有真才实学,绝无可能因泄题而获取入学资格,可见方才那些话完全是污蔑。”
宇文澜颔首,“不错,将方才结果昭告天下,以平质疑。至于恶意制造事端之人,从严处置,决不轻饶。”
众人齐声应是。
~~
少年郎李天瑞从宫中回家之际,姐姐燕姝也刚好完成了才修改过的《双面才子花下死》。
啧,上回为了照顾皇家脸面,她笔下留情了很多,今次索性全都给这狗东西放了出来。
吹了吹纸上墨迹,又看了眼窗外,但见天色还早。
料想皇帝还有一阵才会过来,她一时等不住,索性带上纸稿去了乾明宫。
此时,大臣们才刚离开,宇文澜稍得空闲,正要喝口茶,便见燕姝来了。
一开始,他只当她是因为弟弟的事过来。
却见她行过礼后,便直接将纸稿放在他面前,道,“臣妾刚刚写好一个话本,觉得很是有趣,想与陛下分享。”
话本?
宇文澜倒有些意外,唔了一声,拿在手中,道,“今次又是什么话本?”
却听她道,“这个故事名叫《双面才子花下死》,讲的是一个表面老实的男人其实好色成性,做出许多荒唐之事,最后死于风流债的故事。”
宇文澜,“……”
表面老实,好色成性?
这说的……难道是赵成文?
也好,看看她是怎么写的。
他于是道,“说来听听。”
燕姝便清了清嗓,开始讲起了故事,“说有一年轻人,自幼聪明好学也颇有才华。十九岁那年,初试科举便崭露头角,并因此而获得了一个世家大族垂青,将其招为了赘婿,从此春风得意。”
“然而,其妻出身富贵,不似寻常贤妻良母,而岳丈又是家大业大,也不用他去奋斗打拼,他满腹才华用不上,只能在家中养尊处优,时间一长,便渐渐生出了苦闷。为了寻求刺激,此人便开始背着老婆包养外室。”
“一个不够两个,两个不够三个,后来这人一气儿包了五六个,还是不满足,竟然在江南买了一座宅邸,专为豢养年轻美貌的女子而用。等这些女子调校好了,入得了他眼的,便留为己用,入不了的,就卖去秦楼楚馆以谋取利益……”
听到此,宇文澜愣了愣。
他竟不知,赵成文还干了这事?
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皱眉道,“此人如此做,他妻子就没发现?买个宅子也要不少钱吧?”
却听燕姝嗐了一声,“其家中富可敌国,其妻也有自己的应酬,在钱财上并不怎么管他,再说,这人早就存了私房钱,不然如何包养那么多外室?”
这倒也是。
宇文澜便道,“那后来呢?”
燕姝道,“这人有一个最为看重的外室,其实是他婚前的一个通房,几年间给他生了几个孩子,眼看孩子越长越大,外室便想叫孩子将来能认祖归宗,便来求他。这人禁不住外室的苦苦哀求,但是其妻又根本不可能答应其有别的女人,胶着之下,此人便预谋着要将妻子除掉。”
这就有点过分了。
宇文澜又皱起眉来,“竟还有这种事?”
却见她十分肯定的点头,“当然了,陛下想想,这人见惯了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心早就不在家里了,且他妻子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外室手里却有两个儿子,他权衡利弊,决定要外室和儿子。”
“不过还没等其谋划好,其他外室也知道了此事,便都闹着要入府转正,此人只能尽力安抚,但毕竟精力有限。”
宇文澜,“……”
精力有限???
头回发现这个词竟是如此贴切……
毕竟那么多,确实有限,咳。
他努力维持正经的脸色,问道,“然后呢?”
燕姝道,“然后,那些年轻的女子肯定不满意啊,有的就开始哄他吃药。这人发现,吃了药以后确实功力大涨,于是便也上了瘾。但是长此以往,身子遭不住,终有一天没控制好药量,直接晕倒了在了床上。”
宇文澜,“???”
吃药???
功力大涨???
宇文澜心道,这丫头懂的有点太多了!
然没容他说话,她兀自又道,“外室十分害怕,吓得赶紧去找大夫,却不想,找的大夫刚好认识此人的妻子,便悄悄去通报了其妻。其妻知道后,立即赶来,见果然是他,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挥剑割下了他的宝贝。”
“而这人本就虚着,又遭此重创,直接失血过多而死了。”
至此,故事便讲完了。
宇文澜呼了口气,道,“死得好。不然太对不起此人的岳丈了。”
却见燕姝忙凑上来道,“陛下觉得,这个故事可以出吧?”
未料想他直接道,“可以,而且要快些。”
否则再慢一点,没准长公主就被他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