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9）

吃了饭，随风要去帮阿氏的屋子修理屋顶，阿氏就将屋里潮湿的被褥拿到院子里晒着，两人干的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没有过多的交谈，却有一种平淡的美。

很快的，阿婆将大大小小的物品都拿来了，还有村子里的一些年轻人，听闻洛随风回来，也都赶来凑热闹，看看许久未见的儿时伙伴拐了怎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做媳妇。

有了众人的帮忙，事情办得很顺利，大红灯笼高高挂，大红喜字贴门联，虽然没有当初阿氏嫁给太子时的风光和彩礼，但这朴素的婚礼却是阿氏想要的，只要那个人，是他就好。

阿氏被阿婆拉到屋里，换上了一身大红嫁衣，料子普通，不是丝绸的柔软料子，但阿氏没有丝毫嫌弃，毫不犹豫的穿在了身上。

那些胭脂水粉也简单的多，阿氏还是害羞而紧张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两次结婚，但心境却全然不同，这一次有了欢跃和欣喜，还有了莫名的期待，和不舍。

随风在屋外敲了敲，阿婆挡住不让他见新娘子，道：“小风啊，行礼之前不可以见面的哦。”

“我来是想为夫人画眉的，之前都是我替她画的，”随风的话让阿氏耳朵根一热，便帮着随凤道：“阿婆，让随风帮我画眉吧！我们不在乎这些虚礼的。”

“嗳，你们之间的情趣，我是老了，无福消受，我先出门，你们慢慢画吧！”阿婆打趣道。

门被关上，随风看着打扮若天仙的女子，心里一叹，道：“阿氏，你永远这么美，每每见到我总是想靠近你，却又害怕靠近你。”

“落郎，我也是。”

随风一笑，揪紧的心终于释然，阿氏浅浅一笑，任凭着随风帮她打扮。

“你放心，一会生二回熟，这一次我一定会画的好看的，”随风的手不再颤抖，反而变得娴熟，阿氏暗想，他不会自己偷偷练过了吧！

“因为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有一种可能是你嫁给了我，我们每天早上互道早安，我帮娘子画眉，娘子为我着衣，这样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想了无数回，所以我得学会画眉，让你每天都美美的。”随风很认真，阿氏却落了泪。

“别哭，妆会哭花的，”随风将落在她脸侧的泪珠含在嘴里，轻轻吮拭，温柔而缱绻。

随风又再次为她盖上盖头，拉她出了门。

门口的乐声不断，院子里摆了香案，阿婆坐在主位上，说着主婚的词。阿氏与他拜了天地，甜蜜的只剩下脸上一直挂着的笑。

桃花树下，扑簌簌的落花是迎合他们的撒花，花落有意，曲终人散，只剩下一对新婚夫妻甜蜜相偎，倾听着彼此的心跳。

“随风，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看过星星，”阿氏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太少了，而以后...

“好，我们一起看星星，”阿氏被他带上了屋檐，头顶上星星很多，阿氏从前在王府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星星，但今晚的星星好像都齐聚一堂，专门庆祝他们大婚一样。

“落郎，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他们一年才见一次面，银河是那么遥远，相聚是那么短暂，但他们却甘之如饴，他们才是真正的至情至性呢！而我们，如果要经历这么多才能见一面，我一定会发疯的。”阿氏靠在随风的肩膀，神情有些黯然。

“我说了，除非你要我离开，不然我会赖在你的身边，一生一世，陪伴着你。”即使只能做你的侍卫，即使只能看着你和别人举案齐眉，即使有太多太多的无奈，我也会不离不弃，随风望着星空，却知道天总会亮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