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顾允希回忆往事
十一月底，广元市阳光温暖，秋风习习，很令人惬意。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往浅水湾的别墅区行驶。
坐在后座的顾允希，撑着下巴，两眼空洞看着车窗外倒退的绿植。
初三的某天，顾允希拿着期中考试的成绩单，一进门就听到会客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顾方舟，五百万就想打发我，没门。”
“蒋连寒，别见好不收。”
“不给五个亿的赡养费，别想我会离婚。”
“一条吃软饭的上门狗，脸小心还不小。”
“你再说一遍。”
“我敢说，你敢听吗，不要脸的画家。”
……
随即一声花瓶落地的声音，碎裂的瓷片蹦到顾允希脚边。
顾允希看了一眼脚边的碎片，面无表情把要家长签名的成绩单扔进垃圾桶，走到吃饭厅倒杯水喝。
争吵声还在继续。
“再给你五百万，外加一部车和现在住的这套房，顾允希你带走。”顾方舟冷冷看着即将成为前夫的蒋连寒。
一场离婚谈判，像一场金钱的交易。
“给你两分钟，不同意签字就上法庭，到时你不仅捞不到钱，还会背一身的债。”
看出蒋连寒有些犹豫，顾方舟继续加磅。
顾家在帝都有钱、有背景、有地位，蒋连寒知道她说到绝对能做到。
带着一千万、一部车外加一间复式带阁楼的房子，顾方舟和蒋连寒当天办理好离婚手续，第二天带着顾允希来到广元市。
搬进谈了两个月女朋友的别墅。
“允希真是帅啊，和连寒一样。”孟美丽嘴角笑得很开，笑意不达眼底。
“哪里哪里，雪琪才像你，用一个仙女模子刻出来的。”
蒋连寒深知说话的艺术，不露痕迹的夸了两个女的。
果然孟美丽一个年近四十、身材走样，全身戴着金灿灿首饰的女人，被夸得找不着北。
问了顾允希的生日，说，
“那允希是哥哥咯，来雪琪，叫哥哥。”
“这是你妹妹，叫雪琪。”
顾允希被蒋连寒推上前两步，杨雪琪也被孟美丽推上前。
留着卷发、穿着米色针织连衣裙的杨雪琪，精致的眉眼丝毫不掩饰对顾允希露出“软饭男和软饭男的儿子”的眼神。
顾允希只是抬一下眼，没搭理她。
“叫妹妹。”
见顾允希没有开口，蒋连寒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被眼疾手快的孟美丽拦住，“等熟悉了再叫，也不迟啊。”
杨雪琪扯起嘴角，看好戏一样看着顾允希。
顾允希不想扮演一家四口“相亲相爱”的戏码，“哪间是我的房间。”
“二楼靠走廊那间。”
孟美丽领着顾允希上二楼。
蒋连寒在客厅对着杨雪琪进行一系列“你喜欢什么的问题。”
“允希，这是你以后的房间。”孟美丽笑着讲。
房间以科技元素为主题，融合了男生喜欢的航海、蓝球等等元素。
看得出来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和雪琪一个班，我们刚认识，彼此还不是很了解，你妹妹雪琪也有点害羞，以后你们在学校多交流，增进增进感情。”
即使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上，孟美丽脸上还是挂着笑意。
顾允希不发一言看着房间，没回孟美丽。
“缺什么就和跟张妈李叔讲。”
张妈是保姆，李叔是司机。
顾允希只是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说了一声好字。
等孟美丽离开后，顾允希躺在床上，心情即没有因为父母的离婚而难过，也没有因为蒋连寒交女朋友而伤心。
只是觉得好笑，16年的婚姻一天内斩断，没有人问他的意见和想法。
他也习惯和麻木了。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一个忙于事业、一个忙着出轨，同时见到两人在一起出现，还是在客厅吵架的时候。
豪门千金和寒门画家，为爱结合，以钱分镳。
……
隔天，孟美丽和蒋连寒亲自开车送顾允希和杨雪琪去学校。
和老师安排打好招呼后，孟美丽和蒋连寒就飞往国外旅游。
新学校是广元市有名的贵族学校，顾允希在心里暗讽：长得帅会说话的男人在富婆界真特么吃香。
班上来了一位帅哥，女同学可兴奋了，尤其是顾允希站在讲台上，班主任让他自我介绍。
谢茉莉捂嘴，压低声音对杨雪琪说，
“啊啊啊！！真帅啊，完全能和叶慕高媲美。”
杨雪琪冷笑一声，看着顾允希，他没有听从老师的话自我介绍，而是在黑板写了三个字，
——顾允希。
妈妈的新男朋友姓蒋，他儿子姓顾，不用想也知道，顾允希的妈妈非富即贵。
吃软饭还吃出经验来。
新学校的环境如何，同班同学热不热情，跟不跟得上老师讲课的速度，顾允希统统不在意。
只知道新同桌是个女的。
其余一概不知。
顾允希和杨雪琪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很有默契保持一副“我跟你不熟，别跟我说话”的状态。
班主任怕顾允希新转来，跟不上讲课速度，对他特别关照。
然而顾允希上课只顾着睡觉，任凭老师如何点名，也不改。
气得老师当场差点原地去世。
一场模拟考试，顾允希考了全年级第一，班主任也收起了玻璃心，当没看见他上课睡觉。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顾允希在学校顶着一张面瘫脸，对女生的搭讪，男生邀约去打球，通通不理会。
时间久了众人觉得没趣，成了一名帅气的隐形人。
期中考试顾允希依旧考了全年级第一，顾方舟不知是母爱来得迟，还是奖励他，打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发来几句关心的文字。
正当顾允希愣神片刻，七、八个男女围在他同桌旁边，笑着嘲讽：
“你妈和男朋友都死了，还有钱去旭侨读高中吗。“
“什么男朋友，那叫金主。”
“金主和情/妇才对。”
“你继承你妈的衣钵，当我的小女朋友好不好。”
“什么小女朋友，不就是那种关系。”
“厘初，你就答应吧，公凯的零花钱很多的。”
一位男生对公凯挑挑眉，露出一脸都懂的笑。
几个男、女毫不掩饰的笑得很大声。
顾允希好像记得同桌叫洛厘初。
是一位五官过份艳丽的女生。
不爱说话，安安静静的看书写字，是班里的第二号隐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