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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旧事

十年前,大齐发生了几件天大的事情。

正值壮年,一向身体极好的齐国国君恒帝在大展宏图时。

突然驾崩了。

享年,38岁。

举国上下,一时背痛不已。

恒帝自继位开始,在世二十年。

执政期间,他大刀阔斧,改律历,兴农田,减赋税,以仁治国,以律法警人。

深受百姓拥护,简直不要太好。

故此,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惜啊,如此一位明君。

说没就没了。

不过,恒帝死的诡异。

京都玉阙中曾传出消息,恒帝是天打雷劈而亡。

疑似触怒了神灵,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捧白骨青灰。

这个说法,一开始被人嗤之以鼻。

没有人相信。

堂堂一国之君,罕见的明主,理应气运加身,怎么会无缘无故挨了天雷?

只不过,老帝下葬那日,又发生了一件诡异无比的事情。

恒帝驾崩,自然是厚葬。

入陵那天,州道府现亿万百姓无不朝着京都玉阙默哀吊唁。

送葬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来头更是大的恐怖。

皇室权贵,侯王将相,皆跪在玉阙之外,送老帝最后一程。

更不用说,朝堂之外,三十六州,七十二道,一百零八府的达官贵人。

大齐坐拥万里江山,前来送葬之人,从玉阙宫外,排出了十里有余。

这一日啊,着实有些诡异。

天地阴沉,雷雨不断。

冬日响雷,可不是好兆头。

老帝入陵下葬这天,偏偏电闪雷鸣,昏如黑夜,形同天罚。

大齐帝陵,京都之外,三里落龙坡。

此为禁地,有禁军看守。

当数百金吾卫护送一口通体黄金打造的龙棺走踏出京都城门的一刻。

一道天雷措不及防,落在了老帝的棺椁之上。

满朝文武,侯王将相,皆是懵了。

他们匍匐在地,肝胆俱裂。

这~

着实有点不对劲儿!

天雷落金棺,电弧飘渺,护送金棺的铁甲卫士一个个口吐白沫,倒了一片。

一时间人心惶惶,哭泣之声停住。

京都门口,寂静无声。

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死后还不得安宁?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名年岁不大,身穿金袍披着一件孝服,腰间藏着一条白色麻绳的威严少年。

抬手望天,面上坚毅,道:“孤要亲自抬恒帝入陵!”

“倒要看看,天地是否有眼,视大齐皇主为什么!”

“起驾,落龙坡!”

此人身居具龙相,大步走到金棺之前,弯腰屈膝以肩起最前头一根木桩。

自他扛起抬棺木的一刻,京都玉阙之上,雷云密布,不时便有电光落在他的身前。

满朝文武,侯王将相,三十六州,七十二道,一百零八府的达官贵人慌了。

“昭帝!”

众人皆呼,面色惊惧。

这天雷可是不认得人的,老帝才刚驾崩。

新帝万不可有所闪失。

否则,大齐这万里江山,可就动荡不安了。

年轻昭帝,剑眉龙目,气势不可挡,他不理会众人,沉声道:“金吾卫何在?”

“前方开路!”

“孤乃一国人皇,执掌天下,区区雷霆,不足挂齿!”

这位年轻的昭帝,气势可撼天。

他亲自为老帝抬棺,天雷滚滚,就在棺椁的上空。

咔嚓~

一道闪电落在昭帝的跟前,昭帝目不斜视,直视皇陵方向,任由天雷劈落。

切不知,他身后满朝文武,心都跳出来了。

自京都城门,到皇陵落龙坡,一共三里路程,期间落雷一百零八道。

皆都有惊无险,贴着老帝的棺椁和新帝劈在了青石路上。

“送老帝入陵!”

昭帝跪地,棺中人是他的父皇。

他身后,哭泣震天。

有后宫妃嫔,满朝文武,侯王将相。

“父皇一路走好,儿臣一定以父皇为纲,做一个爱戴百姓的明君!”

昭帝三叩九拜,见老帝平安入陵,他起身,威严扫过黑压压的人群。

“摆驾,回宫!”

昭帝抬头看了一眼渐渐散去的雷云,迈步走上龙辇,朝着玉阙而去。

经此一役,老帝入陵那天发生的天罚之事与他天打雷劈,化为一捧白骨的传言越来越真实了。

只不过,无人敢摆在明面上去说。

皇家之事儿,又是老帝,谁敢以下犯上?

昭帝继位之后,大赦天下之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丰州府,边陲之地。

一个叫做乾列的县。

宣召官风尘仆仆,骑马而来。

行走在官道上,却是如同鬼打墙一般始终走不到尽头。

无奈之下,他只能折身返回,前往州府禀报此事儿。

丰州府的府主得知此事儿,亲自陪同宣召官前往乾列,结果,无功而返。

“府主大人,此事儿诡异,新帝刚刚继位,一个活生生的县城自此不见!”

“这可不是好兆头儿,杂家需得回玉阙,将此事儿讲明昭帝,请他定夺!”

“大人要三思,杂家告辞!”

宣召官驾马离去。

丰州府的府主面色阴晴不定,在他管辖之内,竟然发生了如此诡异之事儿。

一旦查究下来,他难辞其咎。

一个活生生的县城,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府主沉思许久,他叫来心腹,沿着通往乾列的官道搜寻。

结果,数月过去,仍旧没有任何的线索。

府主叹息,知道他前途无望了。

宣召官回到京都之后,一定会向昭帝表明此事儿。

新帝继位,还未立威,只怕因乾列之事儿,治他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此罪可大可小,只不过一个县突兀不见,意味着百里王土丢失,这可是大罪。

丰州府的府主大人已经绝望了,他不奢求昭帝能赦他无罪,只求不诛他九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四个月后,丰州府外,先前来过的那名宣召官又回来了。

带着昭帝的密旨,同行的还有一位其貌不扬,十分平凡的中年人。

府主大人诚惶诚恐,接了昭帝的密旨之后,面上惊恐不定。

时而开心,时而皱眉。

最后他收了密旨,将之在烛火上焚烧。

宣召官等府主看过密旨之后,陪着那名长相普通的中年人离开了。

府主尽管看了昭帝密旨,依旧放心不下,派了心腹打探宣召官二人的下落。

三日后,有消息传回。

宣召官和那名中年人离开丰州府之后,一路沿着官道,前往乾列县城去了。

宣召官在距离县城十里外停步,那名相貌平平的中年人突兀不见。

一天一夜之后,那名中年人浑身是血,仓皇而归。

与宣召官匆匆匆匆离去。

根据府主派出心腹传言,那一天一夜啊,乾列境内,真是翻天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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