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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落水的大人

大人落水

金锁在坝上平土,让刘半程挑挑子去坝底,再穿过小树林把土取回来。

因为是好哥们,不分你我。

自己身大力不亏,怎能让金锁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孩去干体力活,

也太难为他了。

于是在白发官员的号令下,刘半程也像其它蚂蚁一样,混入人流忙碌起来。

尽管肚子饿,没有力气,可动作稍慢一点。就会挨鞭子或者是大臭脚。

这里的监工根本就不把刘半程他们当人看。

好在几个时辰的忙碌,任务就快完成了。

这时远处来了三辆高篷马车,全是四匹马拉的车,形成一个车队,缓缓地来到他们面前。

先前已经来过这里的那个肥肥的大人,簇拥着一个比他还肥的大人来到坝上。

刘半程看到,这个人的肥,和肥肥官员的肥,好像不大一样。

肥肥官员是个矮子,他的肥是上下一般粗,让人分不清他身上哪是脖子,哪是腰。

可新来的这位,他个子很高,腰也很直,他的肥主要体现在这个人的肚子上。

他那肚子,像十月怀胎,向前挺着。

刘半程觉得他本人应该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心想,现在各国吃的都那么差,怎么会有胖子呢。

这时,后面有人指着眼前这几个人说道,

“那个白头发的高个子的是高虎,和那个肥肥的当官的叫梁宗仁,他俩都是梁国丞相府的。那位高个子挺着大肚子的,是咱梁国的姚启姚大人,专管和各国联系的。

“那就是外交官了。”

“外交官?”

说话的人一愣,没听懂刘半程的话。

这时,白发官员在前面引路,姚启大人来到坝上,很费力的样子。

有人在旁边给他扇着扇子。

姚启大人把肚子向前挺了挺,向上提了提腰带,眼望江堤,不住地点头。

显然,他对这段工程完成得很满意。

他微笑着,对早就等待指示的白发官员说,

“高虎啊,辛苦了,你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这位姚大人说话,有节奏,且字斟句酌。

“臣不辛苦,大人,这是下臣应该做的!”

白发官员张口就来。

姚大人可能听够了这种答话,没有再言语。

只是身体又向前探了探。

脚下又往坝里面的一侧用力地踩了踩。

旁边一行人等,像孙子一样,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倾听大人新的指示。

这时候,身后有人猛地急促地喊了起来,

“姚大人,快撤回来,姚大人,你快撤回来呀!”

说话间,姚大人脚下的那片土,整块地正往江水的一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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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地向下滑去,而且是越滑越快,看样子已经来不及了。

姚大人已经仰着长长的脖子,直挺挺地踩着下滑的厚土一起冲向江里。

和他一起滑下去的还有他身边的一个随从。

这一突发情况,劳工们都傻了眼。

要知道,此时江水的流速,比先前快了许多。姚大人刚一入水,就被污浊的江水载着向下漂去。

能看出来,

姚大人会打狗泡儿,他正在拼命地喊着,伸着手向上抓着,不停地划拉着。

等刘半程醒过神来。

马上和劳工们一起喊着,叫着,向前跑去。

毕竟这是两条人命。

好在刘半程有救人经验。

他先让大家手拉着手,一个抓着一个。

之后刘半程在最前面,他把手里锹杆,向前伸递给水里的姚大人。

水里的姚大人正在仰脖儿,拼命地扑腾着,他先伸手抓了一次,没抓着,头又浸到水里,一会挣了出来,仰头伸手。

求生的欲望,使有身份的人也声嘶力竭,和普通人没啥区别。

眼看他体力不支,脑袋在水面一出一没。

刘半程觉得这样光在坝上还不行。

于是刘半程把锹杆交给他人。

赶到前面,提前上了水,把脚插进岸边的泥里,等姚大人他们快到眼前的时候,他我猛地探出身来,一把抓住姚大人的手。

姚大人的手由于太胖,还很滑,但在抓住刘半程手的一瞬间,却像钳子一扣住,扣得死死的。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官员的神采,他嘴里在吐着水,苦求着。

“快,快来!快救我”

刘半程一手抓住坝上的人递过来的锹杆,一手扯着像灌满泥浆的麻袋一样的姚大人。

小心翼翼地把他拖上岸。

上岸后的姚大人一脸铁青,倒在地上如一滩烂泥。

被人搀起后,还没有忘记,拍了一下刘半程的肩膀。

他的手倒很有力量。

接着被拽上来的是那个随从,也像落汤鸡一样。

唉!

真是一场虚惊!

缓过神来的姚大人,一把推开帮他打扫身上泥水的人们,带着随从钻进马车,一溜烟儿的,消失了。

那位肥肥的林宗仁官员,把白发官员高虎叫到眼前,小个子上去就给大个子一个耳光。

白头发的高虎揿着头,原地没动。

肥肥官员说完,也钻进了马车里一溜烟,没影了。

被打的大个官员高虎,目送着肥肥官员走远。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回过头,来到姚大人滑下去的那个地段儿,反复看了现场。

回身吼开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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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tm干的段儿?给老子站出来!”

一旁的人没有人搭腔儿。

他又问了一遍。

仍没有人搭言。

他还要喊第三遍。

刘半程站了起来,

“是我干的。”

金锁惊愕,用力拉了刘半程一下。

刘半程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

白发官员见有人认账,大吼道,

“你,你他x的给老子滚近点!”

大个子的高虎眼里喷着火!

刘半程知道刚才施工那块为什么会整体下滑。

地面上的蒿草没有清除干净,上面加上新土,人踩上去就会整块迁移。

下滑的这段,就是他和金锁干的地段。

金锁不敢出面,就得自己来担着。

反正他们俩个总有一个去面对。

可说话间,“哐“”的一声,

高虎的大飞脚已经揣到刘半程的脸上,他下意识地往后退。

高虎的第二脚又跟了上来,踹到刘半程的小肚子上。

刘半程一个趔趄倒在坝上,脸上热呼呼的,嘴里有土,牙缝流血。

刘半程正想爬起来还击。

高虎,照着他的后腰又来了一脚。

这下完了。

刘半程的整个后身一下子麻了。

扒在新土上,一动也不敢动。

一同被抓来的劳工见状,纷纷上来把刘半程护在中间。

“这小伙子救大人是有功的,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刘半程满脸是血,满嘴也在流血。

这是他来到晋代,第二次挨打......

刘半程和金锁是最后一个离开大坝的。

离开大坝时,刘半程脸上的血渍早已风干,但嘴唇还是木木的,厚厚的。

身在他乡,他俩无处可去,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途经一座小桥。

桥下水面很宽,河水在缓缓地流动。

刘半程让金锁在桥上等着,他把带血的衣服往岸上一扔,一个猛子钻进水里。

他张开大口,让河水灌进嘴里。

都一天多了,他实在是太喝了,先喝了个饱吧。

然后像死尸一样,让自己直挺挺地沉了下去。

他不打算再浮上来了,只想在水里就这么呆着,一动不动地呆着。

眼前的水草,正软软地晃动着梢儿,摆来摆去。

哗啦啦的河水,泛着轻轻的声音,冲刷着他的脸。

水草里大大小小的游虫和漂浮着的小颗粒,缓缓地升起来,又匆匆地游走。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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