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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见过公子,夫人

徐子遥选在了九月十八大婚,温度适宜秋高气爽,也免得路唐在大夏天的热中暑。

按照祖制,新娘子应当从娘家出嫁,可大老远的赶去中山王藩地结婚明显不现实,李宛索性给了恩典,叫她从宫里嫁出去。

胜玉到死都没体会到的仪驾,就这样给了她。

自打大李皇后死后,这算是李宛心里的第一桩大喜事,她自然要给大办特办的。

坐在晃晃悠悠的凤车里,路唐先后经过三道宫门,越走天越亮,出了最后一道,豁然开朗。

她单手执扇,另一只手却悄悄擦了擦泪。

内侍眼疾手快的瞧见了,低声问,“这大好的日子,郡主怎么哭了?”

透过朦胧的泪眼,路唐见着前面意气风发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就在她的前面。

随行的内侍从怀里抽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去泪水。

低声哄着,“郡主您看,咱们的驸马是中书省参议,随行压轿的段将军是京卫大营的老大,十里红妆敲锣打鼓,您又是太后恩准从宫里出嫁的,这样的排场谁也不曾有过,您怎么还哭了?”

路唐哽咽着,“我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眼睛酸涩的很。”

内侍低头一笑,“待会儿进了门您便是有夫君的人了,郡主这是紧张了。”

“哪里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

路唐慌忙辩解,居然想起什么她犹豫再三,说道,“之前卷子那事,我以为太后从此要记恨了我,怎么还会让我从宫里出嫁?想来定然是要用我气白亚的。”

远在前头的徐子遥似乎遇见了十字路口,路唐只能看见他大红的袖子猛地一扬,铜板噼里啪啦落地,喜钱给的大方,人群阵阵欢呼后继续前进。

这样优秀的男子,就这样成为她的夫君了。

日后也要住在她的府邸里。

内侍劝道,“郡主,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莫要在想了,太后娘娘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跟咱们无关,咱们只要享受这一场十里红妆便是。”

路唐想了半天,深呼吸两次才问,“智荟你说,徐大人为什么要挂我的牌匾?为何不按照常理改成徐府?这不是入赘吗?”

智荟是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小主子一颦一笑她都明白背后的喜怒哀乐。

她笑着道,“好郡主,这不正说明了驸马重视您吗?难不成非要作个黄脸婆?婢子瞧徐大人这架势,只怕以后的孩儿姓谢他都不会反驳的。”

小姑娘本就害臊,她这两句话说的她更是满脸通红,低声骂道,“去你的。”

送嫁的队伍要在京城里环绕一周,最后才能回东市口丹青胡同的路唐郡主府,大门口早早的围了许多来观礼的达官贵人,她被徐子遥抱下轿时正好天光大亮。

白亚是大梁朝唯一的公主,浑身的绫罗绸缎满头的珠光宝翠,站在人群中煞是显眼。

茗儿穿过层层人群,贴近她耳朵说道,“公主,咱们先去落座吧,若是在这挤出一身臭汗就犯不着了。”

小姑娘却看着那大红的凤车出神。

众位大人们陆陆续续自门口进府,路过她的时候皆是似有若无的绕开。

茗儿小心翼翼看着她,“公主?”

白亚攥着袖口,呢喃着,“太后这么宠她,为什么公主的名头不给她?陛下既然将本宫封为公主,为什么不让本宫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徐子遥是青年才俊,往常并不觉得有多出众,但方才他将路唐抱下凤车时,那意气风发与大红的衣裳,都叫她眼前一亮。

徐子遥爱路唐,京城人尽皆是,可谢灵谋呢?

“本宫到现在也不知道,雍王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本宫。”

白亚的眼眶莫名湿润,她抬头仰望着天,酸楚和失落一并涌上心头。

“公主,徐子遥现在没有官位,婚后都要靠郡主养着,他跟雍王那年轻有为可比不了。”

茗儿低声劝着,带着公主往边上挪了挪,叫郡主府的下人匆忙将凤车拉走。

“酒囊饭袋到底得有个好皮囊,日子过成什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风一吹过,郡主府牌匾上大红的绸子随风飘荡,飞飞扬扬就像挠在白亚的心里似的。

谢灵谋何时能给自己也办一场这样大排场的婚礼呢...

路唐婚礼的仪式都是提前算好时辰的,等太阳爬上半空时,众位宾客已经在花厅的筵席里落座,男子女子左右分开,投壶飞花令等小玩意儿预备的很齐全。

拜过堂后新人分别出来敬酒。

段禧一巴掌拍在徐子遥的肩膀上,而后搭在他身上,调侃戏谑道,“徐郎君,打今儿起,郎君就是有宵禁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一个年轻官员摇着折扇,同样哈哈大笑。

“段禧,你多少放尊重点,这样趴在新郎官的身上,小心郡主瞧见吃你的醋啊!”

这群汉子开起玩笑来半点分寸也没有,尤其现在郡主在隔壁敬酒,更是闹着要徐子遥掩饰掩饰两人是如何相遇的。

林洵坐在年轻孩子里,嘴角噙着笑意没说话,近些年他越发厌恶吵闹,眼下却珍惜这热闹。

大梁朝委委屈屈过了好多年,这会儿也该乐呵乐呵了。

花厅里哈哈大笑,花厅外有个小厮急的满头大汗,想进来却不敢。

徐子遥偶然抬头跟他对视一眼,问段禧,“那外面是有人吗?”

后者眯着眼睛看了看,“像你身边的小子,许是有什么急事,去看看吧,我在这应付着。”

秋日的天气有些凉了,小厮却热的不住扇风,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

他道,“郎君,袁庄的人迟迟没来,咱们的糕点上不上来,怎么办啊?”

徐子遥大吃一惊,“袁庄没来?为何?你们没将银子送过去吗?”

他特意给婚宴定的袁家糕点做茶余饭后的摆件儿,若是这点心拿不上来,桌面岂不空了?

郡主不知何时从女宾里出来,问,“怎么回事?”

“袁庄没来。”

路唐的笑僵在脸上,但她似乎并不是很震惊,嘴角一扯颇有几分自嘲,“谁都知道袁庄是慎王的人,这会儿搞这种事情,定是慎王想敲打我们了。”

徐子遥蹙着眉,宽声安慰,“不会,太后娘娘若是想敲打我们,就不会给咱们这么大的排场,或许是袁庄出了什么事也不一定,好在我在徐家厨房预备了一份,叫小子们取来就是。”

新婚的小夫妻俩悄悄回头,透过女宾半掩半开的窗子,白亚就在窗边坐着,她并不参与桌面其他人的高谈阔论,只是兀自拄着脑袋发着呆。

路唐轻声问, “你说,与白亚有关吗?”

“我不知道,最好没有。”

徐子遥的眼眸有几分阴暗,“平日里怎么着都好,若是敢在这时添堵,她以后甭想好过。”

而后他推了推路唐,柔声劝道,“郡主,回去吃饭吧,昨夜一夜无眠定然很饿。”

长廊外小厮朝他点点头,徐子遥咳嗽两声,拽了拽身上的衣裳,往门口迎了过去。

李宛和谢衍做民间寻常夫妻打扮,跟着小厮一路往里走的时候,两人还不忘研究花的品种。

徐子遥一拱手,“徐子遥见过公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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