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太聪明的样子

“别碰她！”顾越如潭的黑眸深不见底，睥睨着族长，手指微微收紧。

族长浑身像电击般，一哆嗦脚便软了下来，他心下一惊，忙挣开顾越的手，只见手腕已有一圈瘀黑。

他强作镇定，心里却惊起滔天巨浪，这顾班主不简单，刚刚他只是稍稍用力，自己便像遭了雷击般，又痛又麻。

洛晚没有理会族长，她对着张大武说下最后一句话：“大武叔，放手一搏前，该认清形势，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输得起才是！”

随后，她不再理会两人，默不作声走到一旁。

由于捕役和郎中从镇上来到村子需要两个时辰，村长便让大伙在祠堂等候。

洛晚让李大嫂和子樱帮忙将孩子们和奶奶带回家中，只有洛靖怎么劝也不肯离开，她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让他留下。

南山村祠堂。

张大武躺在祠堂的地上，全身上下没一处皮肤完好，烧黑的皮肤下露出鲜红色的血肉，不停渗出淡红色的血水。他痛苦地闭着双眼，嘴里呻吟不止。

徐氏一直垂泪守在张大武身旁，时不时看向洛晚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每当此时，洛晚则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无辜地回望着徐氏，让徐氏气得一口老血翻涌至喉咙，却又只能硬生生地吞回去。

她不敢再惹事，村长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一直没正眼瞧过她家大武，但是对着那个顾班主和洛晚那死丫头却是恭恭敬敬，一脸讨好。

任她再没眼力见儿，这下也知道大伙都向着谁！

“大武家的，你别担心，现在大伙都在，没人能伤害大武，只要他将凶手指证出来，凶手就无处可逃，除了牢狱之灾，必定还得赔上医药费！”族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洛晚一眼。

徐氏也看了一眼洛晚，她正与村长聊着什么，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她可有不少人撑腰，连村长也向着她，大武一人的指证有用吗？

她现在心里发怵得厉害，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男人！发现他也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所谓夫妻同心，只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的忧虑与自己一样！

“谁报的官？”人没到响亮的嗓门倒先传了进来，其后，两名捕役风风火火地从大门进来，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是我！”族长双眼发光，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全然不顾已经上了年纪，快步迎上去。

“大人！这么晚了，还让你们走这一趟，实在不好意思！”村长脸上堆满笑意，上前寒暄一番。

“说吧，什么情况！”稍年长的捕役率先开口，随即扫了大家一眼，当目光来到顾越身上便停了下来，“这不是顾班主？县令大人总是念叨起你呢！原来你们戏班子到了南山村。”

顾越脸上重现以往客气礼貌的笑意，“那麻烦陈捕头给李大人带句话，鄙人不日将到城里与李大人一叙。”

陈捕头笑嘻嘻地应了下来，想到这趟能给县令大人带回一个好消息，心情立即舒畅不少，一扫刚才的烦躁郁闷。

“刚才那谁！说吧，何事报官？”

族长低眉顺眼，哆嗦着上前一步，“求大人作主，那妖女想杀害大武，嫁祸于小人！”

他将刚才那套说辞在捕役面前重复了一遍，随后抹了一把眼泪，叹道：“可怜小人行善积德一辈子，却在知天命之年，遭那妖女陷害......”

“是不是陷害，自有捕役大人，县令大人定断！”洛晚冷冷说道，“捕头大人，民女洛晚没有害人的心思，还请大人明鉴。当时民女与大武叔在同一方向，看到族长将火油泼往大武叔身上，却不知他想害的是大武叔还是民女！”

“大人，我全看到了，是族长和张大武想害了洛妹子！”这次，黑牛第一个站出来帮洛晚说话。

“是，我也看到了”

“还有我！”

陈捕头与身旁的小捕快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有这么多人作证，那肯定是你两个想谋害这位姑娘，那就先收押到大牢里，等候县令大人开审吧！”

“大人，你看这丫头毫发无损，我和大武又有何罪？你再看看大武，他已被这丫头伤得体无完肤，又怎会是我们要害了她？明明就是她要害了大武呀！”族长镇定地说出此番话来。

两位捕役大人一时也被绕晕了头，面面相觑，没有开口说话。

洛晚冷冷地看着族长，嘴角带着一丝讥笑，按照这个逻辑，她只要不受伤，他们伤人的行为就是无罪的；而张大武受伤了，尽管她是出于自卫伤人，那也是有罪的！

奇葩！

“大人，真的是族长要害大武叔！”

“不是，是族长和张大武要害洛妹子！”

“大人，你别听他们胡说，是这丫头想害大武，然后陷害小人我呀！”

“都给我闭嘴！”陈捕头听得云里雾里，脑壳卡卡痛，大喝一声，大伙才停了下来。

“你们越说我就越乱，究竟是谁要害谁？”

洛晚眼见两位捕役一时没了主意，垂着眼，怯怯开口：“要不我们听听大武叔怎么说，他才是这次事件里真正的受到伤害的人！”

族长没想到会是由洛晚提出这个建议，正中他下怀，不禁雀跃附和道：“对，大人，大武受了伤，自然最清楚是谁要害了他！”

“你，说说是谁要害了你！”陈捕头对着张大武叫道。

张大武忍着难耐的剧痛，看看洛晚，又看看族长，嘴张了张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大武，你别怕，有捕役大人在此，没人能伤害你！”族长一脸关心地看着张大武，循循善诱。

张大武眨了眨眼，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人群。

“哼！果然是你这个死丫头！大人，你看，连大武自己也指认了！”族长开心得连表情管理都忘了，一副狠毒的表情表露无遗。

没错，张大武所指的方向正是洛晚所在的位置。

洛晚倒是不意外，聪明的人自然该选择保证自己能独善其身的选项，看来张大武不太聪明的样子！

“胡说，大人我是冤枉的！”洛晚一脸着急地说道。

“姑娘，既然这样，我们只能......”

“慢着，陈捕头！”顾越看了洛晚一眼，不紧不慢说道，“鄙人有证据证明张大武和族长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