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免费装修
没有地图APP的年代找个自己不熟悉的店真的很烦，要不是莫海对市中心颇为了解，在手机卖场后面的一条街找到了一个做广告的，铁定只能一个巷子一个巷子的去找广告店。
“老板，你们这儿能不能做宽4.5米，高4米的普通喷绘广告？”
店铺不大，但有一台宽幅喷绘印刷机，只有一个男的在一个大脑壳电脑后面埋头不知道是工作，还是在游戏。
“好久要？”男子头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沟通方式。
“明天下午6点之前要挂上去，可以不？在营坝那边。”
“内容要不要设计？”
“就一段文字，你用wps或者word都能搞定那种。”
两个的对话全程没有感情，老板不仅没有抬头，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问一答就把主要内容搞定了。两个妹子虽然没有说话，但莫海说的东西，自己听懂的没有多少……
“400块包安装！”老板终于舍得从电脑后面抬头说话了。
“350包安装，就是拿个梯子订墙上，下面拿砖块压到地上就够了。”
做个广告而已，人家都不想和自己多聊，莫海自然是该砍价砍价，也懒得多聊。
“小兄弟你的内容是什么？对了你们自己端板凳坐哈。”
说完就从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拿了一对拐杖，费劲儿的撑了起来，离开桌子慢慢挪出来，右腿打着石膏。
难怪不起立接待。
“不好意思，上个月装广告，不小心摔伤了。”
350的价格都谈好了，摔断腿的圆脸老板语气也就没有刚刚那么生硬，再傲娇也不至于和钱过意不去。
三人连忙说没事儿。
“小兄弟，你的广告布写啥子内容？”
“内容很简单，红底黑字，标题就是招聘，字体一定要大，老远都能看到那种。”
“广告页的内容是这样的，我给你画下来：大标题，招聘。”
将就桌子上的空白A4纸，莫海拿起笔就边说边写。
“标题下面一排介绍：本人夜观天象，发现此门面能让本人发财，脑壳一热就租了下来，还签了十多年的合同。”
“接下来就是招聘条件：1、招聘一名热爱体育的年轻人，懂篮球、足球的最优，底薪800+提成。特别提示，老板基本不在。”
“2、诚招不给钱的装修队，租了门面后才发现没钱了，所以没法给装修队付装修费。但我们可以在灯箱下部用别的颜色留下‘本店装修由XX装修赞助，装修电话XXX’，装修范围为制作门头灯箱广告，最好是亚克力或者吹塑，室内仅按要求刷刷墙，装几个灯即可。”
“有意者联系小莫，电话13908xxxxxx，每天只有中午12点到2点30，和下午18:00到19:40可以联系，其它时间只接受短信。以上信息有效期为：先到先得。”
除了莫海，两个妹子和老板看到这个内容目瞪口呆。
夜观天象租门面，你咋不说喝多了租的？
免费装修，你咋不让房东装好了再给你？
不过两个姑娘已经习惯性在这种场合不说话，事情谈完了可以慢慢问，万一自己说错了反儿多事。
“小兄弟，哥哥劝你，别这样打广告，没人的，门面一天不开就浪费一天的房租。”
“不知道老板贵姓？”这个老板还不错，至少不是那种你给钱什么都做的。人家愿意劝诫一下自己，已经说明是心善的人。
“我姓李，这是我的名片”，伸手从放电脑的桌子上拿了一张名片。
“李子明，这名字很好啊，那我就喊你李哥咯？”
说完，就把名片放进了包里。
“其实啊李哥，我打这个广告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大家都没有遇到过这种广告，指不定还能上报纸；二个是我这还是学生，哪有空监督装修。”
“你家人都能给你钱做生意，不帮你监督下装修？”
李子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问到，这是正常人的想法。
莫海没有理会李子明言语中的一些小机灵，“我开店的钱是自己这两个月在学校赚的，这不是想拓展到其它学校嘛，所以要有个正规的店铺。”
然后掏出包里面的才买的手机，晃了晃，“看嘛，刚刚还去前面的通讯城买的手机，就是为了方便生意联系。”
“李老板，我这同学莫海可是没有用家里一分钱，两个月在学校赚了五、六万。”
莫海在记李子明的电话，灯姐机灵的接了一句话。
说实话，李子明的话有些多了，人家莫海做广告内容又不违法。只不过是他看到莫海年轻，所以多嘴说了几句，哪知道听到了人家的收入。
李子明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去，“小兄弟，莫吓哥哥。你这一个月比我这开店都赚的多了。”
“没啥啊，机缘巧合下因为别人一句话就碰到了一个生意，我这儿恰好能整合相关资源，又比这些学生自己出去找便宜很多。所以大家都找我。”
莫海淡淡的凡尔赛，让李子明很无语，自己一个人一个月刨去各种开支之后也就落个万八千块，在2002年这会儿已经比99%的上班族收入多了。
结果一个高中生，居然月收入3万，仅仅听到别人一句话就发现的生意，而自己赚个万把块还特么摔断腿。
“小莫兄弟啊，你这弄得老哥想和你混了”，想到自己赚钱的心酸，李子明一阵抱怨，做生意的人有个通病，都想了解人家怎么赚钱，李子明说这句话也是这个意思。
“李哥别开玩笑了哟，你这店铺一年弄个五六十万轻轻松松。”
“小莫兄弟，你不做你不知道，现在竞争大的很，就这条路就有3，4家同行。你要是能做到一年赚五六十万，我敢和你55分。”
“一年让你这店铺弄个五六十万不是问题，55分就没必要，28分都是占便宜了。不过李哥做广告这块，可以做亚克力或者吸塑的广告门头不？还有李哥认不认得到一些比较靠谱做装修的？”
莫海不想和这李子明多聊，开始对李子明的一点好感，这会儿也差不多消磨殆尽。所以直接问广告的事情，不想和他说太多关于自己生意的事情。
但李子明又不是莫海肚子的蛔虫，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开玩笑似的55分，莫海居然敢接招，还说没必要，28分就够，要么是在吹牛，要么是真的有点子让自己店铺赚大钱，反正自己不能错过。
“我这儿吸塑没问题，不过那个要专业的设备，制作时间要一个礼拜。”李子明边说边回头从电脑边儿拿出自己的烟，散了一根给莫海。
“我不抽烟，谢谢”，莫海礼貌的拒绝。能做吸塑的整个涪市估计都没两家，指不定还要去锦官市那边儿做。只不过不过自己不做这个行业，也没空去找这些厂家而已。
李子明自己点了一根烟，也不问问两个妹子是否适应。
烟一起，很久不说话的谭姑娘就起身，“我去买几瓶饮料。”
这是莫海和两个姑娘之前就约定好的，以后和自己出去不抽烟，但没法阻挡其他人抽烟，如果不习惯烟味，可以找个买饮料、上厕所的理由暂时离开几分钟。
李子明使劲儿吸了一口烟，这才继续说道，“做装修的倒是有，我表弟在做家装，不知道他接不接你这种店铺装修。”
“哎呀，太好了，麻烦李哥现在打电话问问你表弟，这样我也省心不用在单独去找了。”
“可以，我这就打电话。”李子明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打出去一个电话。
“喂，小龙，你这会儿在哪里？距离我这儿不远？那你过来一趟，你运气不错，我这儿有个兄弟要装修门面问你接不接。嗯、嗯、好，10分钟内到对吧。好，一会儿见。”
等做装修的小龙过程中，两个人敲定了吸塑灯箱门头的价格、尺寸、怎么设计、甚至灯光亮度要求这些。毕竟莫海早已经准备好，只不过是在A4纸上画一画，让李子明白自己的想法而已。
吸塑广告在2002年还是个新玩意儿，单独定制价格还不便宜，反正莫海肉疼了一把，小几千没了，李子明不愿意接受免费方式。不过也说好了，可以免费赠送一块4米X3米的喷绘广告。
李子明的做法倒也正常，说直白点还是觉得莫海太小，偶尔发了个财就野心勃勃，开门面哪有那么容易。指不定几个月后就关门大吉了，自己收到钱放到腰包里面才是板板钉钉的靠谱。
过了10多分钟，一个小麦色皮肤，身体健硕如健身教练的小伙子进了门，自然是相互一番介绍。
“小莫兄弟，我们虽然主要是做家装，但你这种只吊顶、布线、刷漆、安装钢化玻璃的装修的工装还是没问题的。”
李子明的表弟何小龙问到，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装修，业主自己都能搞定。
“能装就好，不过龙哥，我这儿有两个方案，你可以选择一哈。”
莫海一开口，李子明就知道要说什么了，不过涉及生意的事，他即使是表兄弟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只能笑了笑。
“你们两个自己谈，我把小莫兄弟的门头效果图做出来看看”，说完李子明就挪到电脑边埋头做自己的，但耳朵还是在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