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归宿
等两人用完饭,贺宰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看样子是有事要和谢济商量。
姜韫有些犹豫。
按理说,太后将她赐给谢济是做侍妾的,这样她也勉强算是后宫之人,后宫不得干政,她应回避才是。
可谢济这一路上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她也只做了些普通丫鬟的事,但要说将她当做丫鬟,似乎倒也不是。
姜韫一时有些弄不清楚谢济的想法。
谢济并未察觉小姑娘的想法,见姜韫还站在那里,一副懵懂的模样,谢济难得的心软了软,温声道:“这里不用你伺候,先下去吧。”
姜韫感激不尽,飞快地溜走了。
见人走了,谢济这才看向贺宰,凉声道:“如何?”
贺宰围观了全程,不由惊叹太子殿下变脸速度之快。
夜已过半,姜韫躺在客栈柔软的床上,迟迟不能入睡。
无他,实在是额头太痛了,虽然上了药,可似乎没多大用处。
这时,姜韫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动静,漆黑的夜里,嗒嗒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姜韫捏紧了被角,将脸深深埋入被子里。
太子出行,这个时候客栈里肯定有人守着,外间也没听见动静,所以不可能是贼人。
那么……难道是鬼?
声音越来越近了,姜韫紧紧闭着双眼,就连呼吸都压低了几分,就怕一睁眼看到什么可怕的场景。
谢济和贺宰议完事已经很晚了,他一进屋就察觉了不对。
屋内充斥着女子的馨香,床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双绣鞋。
显然,这间房并不独属于他,这时候再去叫一间房也太过刻意了些,谢济想了想,便举步往里走去。
行至床边,就见锦被被拉至头顶,一双素手紧紧捏着被子的边角,隐约可见女子颤抖的身形。
他有些不解,刚要伸手,就听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啊——有鬼!”
谢济的手就这么顿在空中。
半晌,他揉了揉眉间,轻柔却不失抗拒地拉下女子手中的被子:“是我,浑说什么?”
眼前突然一片光亮,姜韫睁眼,就见谢济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殿……殿下?”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来贺宰担忧的声音,“公子?可是发生了何事?”
见谢济欲开口,姜韫一时激动,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等触及男子温软的唇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可后悔也来不及。
当下有些小心翼翼地盯着谢济,软声道:“殿下……”
谢济垂眸,就见女子姣好的容颜上满是哀求,许是受了惊吓,这会儿眼圈微红,可怜又可爱。
谢济的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不动声色地离得远了些。
门外贺宰见久久没有回音,也有些急了,他再度扣了扣门:“公子?”
这次,屋内很快边传来了回音——
“无事,退下。”
贺宰舒了口气,转身回房了。
屋内,姜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谢济没理她,正欲脱衣,就听她问:“殿下要睡这里吗?”
谢济回头,缓缓道:“这是孤的房间。”
哄——姜韫的脸瞬时红得彻底,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要离去,“殿下恕罪!是奴婢进错了房间。”
谢济将她拦腰抱起,“贺宰没要别的房间。”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你是孤的女人,自然和孤一起住。”
“难道你是不愿?”
姜韫赶紧摇头,她倒也不是不愿,只是一时有些突然罢了。
况且,她哪里有选择呢?她自出宫那日便冠上了太子的名号,这辈子,东宫便是她的归宿。
等熄了灯,两人一同躺下。
客栈的床并不算大,姜韫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紧贴着墙边。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谢济有何动作,便慢慢放松下来。
许是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姜韫觉得安心了不少,这几日来一路奔波,好不容易睡上柔软的床,姜韫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身边传来低沉的声音:“以后不可自称奴婢。”
谢济见人慢慢睡去,也松了一口气。
他是个成年男子,温香软玉在前,倒不是不想做些什么,只是眼下还不是一个好时机罢了。
第二日,姜韫醒来时身边已经凉了。
她惊呼一声,连忙起身。
她是知道此行时间有多紧的,她这么一睡,岂不是耽误了行程?
“醒了?”
姜韫转头,便见谢济俯在桌案前,手里拿着毛笔,似乎正在练字。
她有些愧疚,“殿下,都是奴婢不好……”话未说完,便见谢济皱眉。
想起昨夜临睡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她试探道:“是不是妾身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果然,谢济脸色好了许多,他继续执笔:“非也,只是近日赶路大家都累了,刚巧歇息一日。”
闻言,姜韫悄悄松了口气。
不管谢济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了他这句话,姜韫心下还是安心了许多。
姜韫起身,便见额头上的包消了许多,看起来总算没那么突兀了。
她想了想,取了些脂粉敷上,又仔细地上了妆。
她转头望着谢济,灿然一笑,俏生生地问:“殿下,妾身好看吗?”
谢济的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艳。他知道姜韫很漂亮,不过姜韫在宫中素来低调,不常打扮,故而在美人如云的后宫也不算太扎眼。
而今日,她特意细细描了眉,又点了胭脂,一身好颜色便全然显露了出来。
谢济忍不住赞道:“灿如春华,姣如秋月。”
姜韫本是随口一问,哪想到谢济竟然如此正经的夸她。
饶是她自小被人夸惯了,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踌躇了会儿,见谢济笔下仍旧未停,有些好奇,便走过去。
咦?
只见画纸上,一女子正靠在马车里,一手拉着车窗,一手扶额。
虽然现下谢济还未给女子画五官,但姜韫一眼就认出了画上的女子。
无他,只因画中人是她!
她有些羞恼,“殿下怎么画了这个?”
“打发时间。”
姜韫有些无奈,虽然能得太子亲手所作的画像她很骄傲,但这人偏偏画得是她的囧事。
她有些开心不起来。
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谢济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不过他很快掩饰下来,清咳一声:“听说今晚城里有灯会,你可想去看看?”
“可以吗?”姜韫有些惊喜。
昨天在城门口听到的时候她就有些动心了,本来还在想要怎么开口,没想到谢济却主动提了出来。
谢济的手轻轻搭在桌案上,有些不自然道:“自是可以。”
目光触及女子的笑颜,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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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宰: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走?
谢济:你们累了。
贺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