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千秋宴 中
有宫女上前答道:“一炷香前才传了消息,说是再过不久便能到了。”
“哼。”沈太后轻嗤一声:“贵为太子嫡妻,今日这般场合,竟也要哀家等她吗?”
实则也不怪她生气,过去这两年,梁意如深居简出,就连除夕的宫宴都未曾除夕。
当初他们的婚事还是她这个做皇祖母的亲自同意的呢,可以说,就凭梁家当时的情景,要不是她发了话,如今的太子妃指不定是谁呢。
这也是她最后悔的地方,太子夫妇的情况,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她。
要是她早知道……
宫人早被她的怒意吓得跪了一地,桂嬷嬷进来时,就瞧见了这幅情景。
她匆忙走上前,替人沏了盏茶,开解道:“今日是娘娘的好日子,可万万不能生气。”
太后靠在椅背上,轻阖了双眼,良久,桂嬷嬷听她问:“阿玉,你说哀家是不是做错了。”
桂嬷嬷抬头望去,就见一向精神的她此时面上一片疲惫。
*****
姜韫她们到建章宫时的已是辰时末了,此时来向太后请安的命妇们络绎不绝。
三人一至建章宫门前,周遭便静了一瞬。
一是因为太子妃梁意如久未露面,众人一时惊讶,二是因为姜韫是除了太子妃以外第二个出现在太子身边的女人。
在太子刚成婚的那几年,太子夫妇一向是京城的佳话,纵使东宫的侍妾一个接一个的进,但在外,太子身边从未出现过第二个女人。
看来,近日太子盛宠一个良媛的事并不是假话。
几个呼吸间,众人的心思便已转了成百上千回。
自然,她们也没忘了行礼。
谢济摆了摆手,径直向内走去,姜韫落在最后,旁人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有暗自羡艳的,也有不屑的。
姜韫眸色微深,扶着竹七的手下意识地用了些力,她挺直了脊背,缓步地跟了上去。
她早就学会不去在意旁人的目光了,这条路,纵使荆棘丛生,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一旁,梁意如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她早便知,能得太子看重的,怎会是愚钝之辈?
内殿,沈太后正由良修仪陪着接见命妇,听了他们到来的消息,喜得笑出了褶子:“快些请进来。”
话落,便有小宫女掀开了珠帘,三人缓缓进入众人视线。
为首的男子锦衣玉带,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严与贵气,他身侧,一左一右各立了两位女子。
左边那位一袭金色宫装,行走间尽现雍容华贵,右边那位身着紫色长裙,眉目如画,娇俏中又透着些妩媚。
三人一同向太后见礼:“孙儿/妾身见过皇祖母/太后。”
太后乐呵呵地挥手:“免礼,免礼。”
“来人,赐座。”
见此,一旁的众人自知不便多留,适时地提出告退。
太后颔首,又特意寻了小宫女将人引至花厅。
不过片刻,殿内便空了下来。
众人闲话家常了一会儿,谢济便提出告退:“皇祖母,孙儿便先去御书房了。”
今日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处理,那事,也快有结果了……
闻言,太后没说什么,只叮嘱他要注意休息,又拿眼角睨了一眼姜韫,语重心长道:
“国事虽重,但家事也不可松懈,可明白?”
谢济平淡地颔首,算是应了。
待他走后,太后便瞬时沉了脸色,她望向身侧的桂嬷嬷,桂嬷嬷会意,上前对着姜韫道:
“良媛主子请随奴才到偏殿吃吃茶。”
姜韫心知太后这是有话要和太子妃说,俯身行了个礼便随桂嬷嬷去了。
她不知这位太子妃是哪里惹了太后不快,想来也不干她的事。
姜韫走后,太后轻轻挥手,打发了内殿伺候的众人,她这才看向梁意如:
“如丫头嫁给太子几年了?”
梁意如怔怔地坐在凳子上,呐呐道:“回皇祖母,已经有五年了。”
太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得意味深长:“是啊,已经有五年了。”
忽地,她话锋一转,厉声问:“五年了,你竟还是没想明白么?”
她一双眼如鹰一般紧紧盯着梁意如,似像从她面上看出些异色来。
果然,梁意如瞬间软了身子,面色惨白,却仍强装镇定:“皇祖母……这是,这是何意?”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这两年甚至不敢出门,就这般,竟还是被人看出异样了么?
“哼——”
沈太后冷着脸,嗤笑出声:“你以为就凭你,能瞒得过谁?”
她本来不想和她计较,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竟然还是执迷不悟,着实可恶!
梁意如顿时如坠冰窟,她瘫坐在地,想要辩解几句,却未语泪先流。
……
姜韫那里,也并不轻松。
她本以为桂嬷嬷说的吃吃茶只是为了支开她,哪曾想,刚到了偏殿,便被眼前的架势吓了一跳。
她扶住竹七的手,软声问:“嬷嬷,这是?”
她曾在建章宫小住过一段时日,和桂嬷嬷也极为投缘,因此,说话时便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少女的气性,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桂嬷嬷一瞬间便软了心肠,她凑近姜韫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明了缘由。
话音一落,姜韫便羞红了脸,耳尖红得似要滴血。
见此,桂嬷嬷温和一笑,低声同她说:“良媛不必害羞,这都是女儿家要经历的。”
姜韫也只纠结了一会儿,知桂嬷嬷想岔了,便低声辩解:“我知晓的,只是,太后娘娘这次怕是要失望了。”
她前日才来了葵水,眼下哪里会有什么好消息。
她靠在竹七身上,低垂了眸子,看起来神色落寞得紧。
闻言,桂嬷嬷虽是有些失望,但也怕惹了姜韫难过,便宽慰道:“良媛还小,日后还长着呢,倒也不必忧心,太后娘娘也会体谅的。”
姜韫点了点头,扶着竹七慢慢走向榻边。
待她坐好了,立时便有太医上前为她号脉。
姜韫本以为不过就是例行地号脉罢了,却不想这位太医一把脉就过去了许久。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医面上的表情渐渐凝重,看得姜韫的心也开始慢慢下沉。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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