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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真让本宫失望!

他这话只是随口一问,普普通通的一个厨房婆子,纵使知道后院有这么个主子,平日里又哪有机会见过呢?

那管事惊惶地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连连摇头。

他一个厨房的管事,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小太监,哪儿认得太子身边的贵人?

他瞧这架势,自以为一切都同他无关,暗自庆幸地松了口气。

然而,他只顾着思量自己的缘由,却忘了此次被带来的,不止他一人。

身侧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他转头一看,发现跟着他来的那个厨娘不知何时早已摊在地上,抖成一团,惊愕地看向那处。

管事心头狠狠一跳,再欲出面打圆场已经不合适了。

众人本就时时关注着,这处动静不小,此刻俱都朝着几人看来。

李胜见势不对,便想上前阻止,奈何梁意如看出他的目的,抢先一步开口:“常远——”

常远明白她的意思,立时冷了脸,恶狠狠地瞪向那厨娘:“你知道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话落,他便倏地察觉到右手边投来一道冷冷的视线。

姜韫倚在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常远被她看的心中一慌,狠狠打了个冷颤,犹如被人泼了一瓢冷水,气焰顿消。

那厨娘是个胆小的,被常远这么一问,连连摇头。

“不,奴婢不认识,不认识这位主子……”

她这模样,简直如同不打自招,在场的人谁看不出这样子有鬼?

常远眉毛一挑,下意识地便想呵斥,然而话还未出口,就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陡然冷了些。

他顿了片刻,原先的那份说辞便在嘴边打了个囫囵,又吞了回去。

再开口也没说那些有的没的,径直问道:“你抖成这样,是在怕什么?”

闻言,梁意如眼神微凝,狠狠拧眉,绿芜站在她身侧,心中亦是惊诧不已。

这常远是怎么回事?

常远不知梁意如心中已对他颇有微词,他站在那厨娘身前,一本正经地审问了起来。

“你想想宫外的家人,若是你今日不说,明日,在这里的可不仅仅只有你了。”

那厨娘本就胆小,哪儿经得起他接二连三的恐吓?

慌乱之下,便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是,是长乐宫姜良媛的吩咐!”

说完,她便猛地抬头看向姜韫,嘴里不住地大喊:“良媛!良媛救救奴婢!”

姜韫扫了她一眼,淡声问:“空口白牙污蔑本宫,你可有证据?”

证据?

那人狠狠一愣,呆怔在原处。

李胜适时地上前,厉声斥道:“攀咬良媛的罪责你了担待不起,还不快说实话!”

这话一出,她便瞬间像被人夺了生机一般,瘫倒在地。

只当众人真以为这是一场没有证据的胡攀乱咬时,却又听得她低低出声:“证据……奴婢有!”

“就在,就在在奴婢的枕头里!”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立时变了几分。

若是这人当真拿出证据,那姜韫这次可有的受了。

梁意如沉吟片刻,目光转向姜韫,温声问:“你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

姜韫在心底轻嘲了一声,面色平静地丢下手中的果子,不在意地摆摆手:“娘娘吩咐便可。”

有她这话,梁意如径直打发小太监去厨娘房中查看。

李胜朝她行了一礼,恭声道:“娘娘,这事不妨交给奴才?”

他看得清楚,这事分明就是冲着那位来的!

殿下不在,他可得替他把人护好了。

这本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梁意如也没在意。

“准了。”

李胜轻轻颔首,朝身后的小李子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同梁意如身边的嬷嬷一同退出了水榭。

众人对李胜平日里的态度清楚得很,这位就是殿下的人,殿下偏向谁,他就偏向谁,有他出马,谁能拿姜韫怎么着?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人意料。

小李子回来时,带来了那厨娘口中的“证据”。

他端着托盘缓缓踏入水榭,一言不发的将托盘呈到众人身前。

一时间,水榭中众人均被他吸引住了视线。

无他,实在是那托盘中的羊脂玉簪实在是太过精致,若不是场合不对,恐怕早已有人要走到近前看了。

“这,这不是姜良媛的发簪么?”

一片寂静中,有人惊呼出声。

众人又仔细看了番,慌忙压下口中的惊呼。

水榭内的气氛顿时沉了下来,矛头直指姜韫。

画眉站在她身后,急得频频看向李胜,李公公不是平日挺向着长乐宫的吗?

怎么这个时候都不为主子说句话?

她有心想要问上几句,然而这等场合,主子不发话,她根本没得开口的机会。

众人纷纷看向姜韫,面上适时地露出几分惊诧。

梁意如似也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个结果来。

她轻揉了揉额间,再睁眼眼底蕴含了浓浓的痛心和失望。

“姜韫!你真让本宫失望!”

姜韫不疾不徐地起身,朝着上首盈盈一礼,缓声开口:“娘娘,这簪子不是妾身的。”

话落,四下一片哗然。

那厨娘更是忍不住尖声大喊:“不,不可能,主子你救救奴婢……”

也有人压不住妒意,出声反驳她。

“你胡说,你先前天天戴那簪子,怎会不是你的?”

姜韫循声望去,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怒意,她似笑非笑地睇了眼跪在地上的人,轻声开口:

“画眉,你来说说。”

画眉轻应了声,为众人解释:“这簪子不是我家主子的,前些日子我家主子的那支不慎摔碎了,主子心疼了好几日。”

“殿下知晓后,便特意吩咐人重新做了一支,想必便是眼前这个了,只是不知,这簪子就连我们主子都还未见过,怎的跑到这儿来了?”

李胜在一旁听的直点头,他适时地上前,细细察看了番那枚玉簪,肯定道:“不错,这簪子上的刻痕还新着,的确是殿下让人重新做的那支。”

说着,他又看向姜韫,温声笑道:“这事还是奴才亲自去请人办的,那工匠说是这两天才能做好,奴才还寻思着找个时间去取呢。”

有他这话,众人自是不可能再怀疑这事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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