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小姐的认知
就在傅淮离已经开始习惯耳朵边总是冒进小奶音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他那天放学比平时早很多,傅从细还没放,曹管家接了他就先将他送了回来。
房间里传来他父亲和奶奶的谈话声,他站在房间门口,听见他奶奶说:“我也没几年好活了,我要帮淮离筛选些人家,你也帮着看着些,也该给他选人家了,早选早稳定,顺便把从细的也定了。”
父亲的声音,“我不同意!母亲,我就是你说的门当户对,你看看我!这个时代还需要从小就看门户?我们家也不需要看门户!我不想让孩子重蹈我的覆辙,淮离和文书的我管不了,从细的我一定要管,我答应过沐云的,一定要让从细自己选择!”
“什么时代都需要门当户对,傅家能到今天也离不开门当户对!
“按您的说法,淮离怕是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了。”
“男高女低本就常见,你父亲去世的早,只要我还在一天,傅家的子女就必须按我说的办!只有这样,傅家才会长存,才会屹立不倒!傅家几代人,哪一代不是这样的?所以才有今天的傅家!”
“从细不是傅家的孩子。”
“你说什么?”
“我认识沐云的时候从细已经两岁了。”
“那你还往家里领?”
“我要是不这么说,您会让沐云她们母女进门?但凡您愿意松口宗华也不会这样!”
“傅宗升你是长子!我不让她们进门,你就干糊涂的事?我告诉你,既然进了门就是傅家的人,傅家的门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父亲几乎是咆哮:“您别逼我!我要带从细走!”
“你敢!你是要像傅宗华一样背弃傅家?你们是来傅家作孽的?你就这么爱那个女人?”
“是,您永远不会懂!我现在就带从细走!”
“你,你,”
奶奶忽然就倒下了,就这么被父亲气的倒下了,从此他又少了一个奶奶。
傅淮离觉得他的恨是在那时候一瞬间被点燃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恨父亲气死了奶奶,还是恨父亲只关心傅从细不关心他,总之他怨恨她们母女俩,没有她们,他母亲就不会死,他奶奶也不会死。
傅从细醒来的时候,门开着,回到房间洗漱完下了楼,发现傅淮离居然没去公司,正坐在那间敞开式的大书房里,旁边坐着曹家安和傅文书。
一个曹家安在公司就能镇住不少人,傅从细见到曹家安就犯怵,曹家安长相完全和曹管家不相像。
曹家安像是审讯官,在他面前谎言应该是藏不住的,傅从细得出的结论是在曹家安面前必须实话实说。
那次常少庭帮她办了个假身份证,回来正好看见曹家安在,曹家安看着她,金丝框的眼镜后面,那双细长的眼睛好像已经看穿了似的,傅从细紧张的不敢喘气,最后幸好不是真的发现。
匡管家喊开饭。
几个大男人加傅从细就坐在桌边等开饭。
“家安,公司有什么空缺职位吗?”
曹家安看着傅从细,白亮的皮肤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青紫色,“小丫头要上班?不过暂时并没有适合的,小丫头年纪还小,可以考虑继续在家里学习。”
傅从细就知道曹家安嘴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小?学习?还呆在家里?他自己怎么不天天呆在这里。
傅从细抬头正撞见曹家安看着她,只好又低下头去。
匡定平递了一碗小云吞放在傅从细面前,傅从细喜欢吃这些小东西。
“谢谢定平哥哥。”
傅从细想还是匡定平好。
只听傅淮离说:“那就呆在家里。”
“你昨天不是说可以做助理?”傅从细着急的问。
“是贴身助理,不过你不会。”
“我学东西很快。”
“助理可不好学!”
傅从细怀疑的看向曹家安,“不好学?”
“嗯,我考考你。”
傅从细点头。
“知道孩子从哪里来的?”
傅从细愣了一下,看了看曹家安,心想,这和助理有关系吗?
“如实说!”
“知道,肚子里。”
“怎么生出来的?”
傅从细想了想,常青好像没教过,眼睛转向傅文书,傅文书没有看她。
“开刀?”
曹家安推了推眼镜说:“常青竟然不教授常识!”
傅文书说;“也可以开刀的。”
“行吧。”曹家安喝了口五谷浆继续问:“知道情感吗?”
“知道,美感、道德感、理智感。”
“那感情呢?”
傅从细有些蒙圈的答道:“这是个很复杂的哲学问题。”
匡定平看了一眼傅从细。
傅从细赶紧改口,“亲情友情爱情?”
“那爱情你知道吗?”
傅从细很笃定的说:“生理、心理和主观情感结合的情感。”
“那婚姻呢?”
“男女双方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建立的长期契约关系。”
说到这里曹家安停住了,没有再问,这么机械的回答问了也是白问。
“你说的是双方,那如果是三方或多方呢?”傅文书抛出了个复杂的问题。
“婚姻法不允许。”
傅文书继续抛出问题,“如果三方或多方生理、心理和主观情感都允许呢?”
傅从细想了想说:“那应该不结婚或者去别的国家结婚。”
匡定平说:“小姐,那是不符合常理的。”
傅从细好看的眉毛拧了拧,“可是爱情方都允许了,法律没有规定爱情和婚姻要一同进行,既然没有规定那就取其一,哪里不合常理?”
匡定平炸了舌头一样,看向曹家安又看向傅淮离,他家小姐,脑子为什么就不能弯一弯。
“小姐,人总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你那些理论不符合常情。”
傅从细睁着求知的眼睛问:“那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生孩子?”
傅从细对这个问题有些想知道原因,要是知道原因傅淮离不就结婚生孩子去了?
匡定平直接将目光转向曹家安。
“定平,你别看我。”
“傅从细,你皮痒了?”傅淮离声音温温的,没有往日里的寒冷。
“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傅从细硬着头皮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你不过就是想让我换个肉1体。”
曹家安只要捕捉到一丝小八卦就会想要摊开来供他乐一乐,“什么肉1体?”
偏偏曹家安的这些小癖好时不时的会戳准傅淮离,傅淮离就会毫不留情面的说出傅从细的毛病。
所以傅从细一直对曹家安怕怕的。
“她昨晚让我换个肉1体好结婚。”
“小丫头,肉2体是能随便换的吗?”
“少爷,你还是找个人教教小姐吧。”
傅从细低下头去。
傅淮离今天的眼睛里没有寒冷,眼睛黑幽幽的望着傅从细,傅从细母亲去世后她就没和女人呆在一起过。
傅瑾妍很少过来,她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一家子的男人,家里没有一个人教过她任何关于女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