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相得益彰
坐在马车上,车窗帘撩开,看着县城要比镇子上繁华太多了,眼花缭乱的。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阳光普洒在红砖绿瓦,楼阁飞檐之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我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马车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川流不息的行人。
李东煦看着我的小脑袋都快探出车窗外了,不觉莞尔,长臂一伸将我直接带到怀里,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笑道:
“是不是眼睛不够用了?这要是日后带你去京城,你要如何啊?”
“煦哥,人家没有来过县城嘛,你不许笑话我。”
“我怎会笑话姗儿,是怕你摔出去了,我喜欢姗儿鲜活,不做作,很坦诚,我的媳妇谁敢笑话。”
“煦哥,我会努力成长的,一定要做个合格的老板娘,能够与李老板并肩的。”
我眼中全是真诚的看着李东煦,我一定要努力的,稳稳的站在他的背后,甚至可以同他并肩而行。
李东煦定定的看着我,手轻轻的抚着我的面颊,温柔道:
“姗儿,不要逼自己太紧,要量力而为,我只要你快乐就好,我们今后的日子还长着,慢慢来。”
“煦哥,我懂得,我会循序渐进的,与读书一样,根基很重要的,我不会急于求成的。”
“嗯,姗儿,聪慧如你,一切顺其自然。”
“煦哥,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给你买衣裙,然后去买些首饰,我还打算着再置办一些聘礼,把余下的都补上些。”
“煦哥,不用了吧,我觉得都已经够了,聘礼不用了,我的衣裙好多了,至于首饰嘛,那就再买一支发簪好了。”
我本想什么都不要的,可是我说着话,便看到他面上的微笑一点点收敛了,马上改口,买一支簪子好了。
“刚刚是谁信誓旦旦说的,努力成长做个合格的老板娘,难不成,我的老板娘要如此寒酸?”
我先是眨了眨眼睛,慢慢的低垂下眼睑,点着头,反思着。
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了,我没有李东煦那一身的贵气,想要站在他身边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读书是可以让我气质优雅,但不能呈现雍容,天天喊着不能给他丢脸,如果太过于寒酸,那就真的要丢他的脸了。
李东煦见我低眸,只是点头不语,便觉‘寒酸’用得不当,遂伸手轻抬起我的下巴,与我直视道:
“姗儿,是不是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如果是就说出来,你要让我知道我说错什么了,以后我改了就是。”
我抬眸直直的看着他的黑眸,他的眼底略显焦急之色,便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煦哥说得对,有些事情我是要慢慢来,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我家中贫苦,从小就节俭惯了,只觉有就可以,不要太多,确实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日后会注意的,虽不能奢华,却也要相得益彰才好。”
我看他眼底的焦急之色渐淡,便又继续道:
“今日我们去拜见的是三叔,虽是已经回乡养病,可毕竟是高官显赫,我的表现也只能将将算是得体,来日你要带我去京城拜见姑母或是去见小妹,那我今日所显怕是要上不得台面了,所以我是要从根本上变一变了,现在不懂这些,还是需要煦哥安排,多多提点着。”
李东煦为之动容,将头抵在我的额头上,缓缓道:
“我的姗儿是最好的,不会有任何人轻视的,你放心吧,一切有我。”
“嗯,煦哥定会给我安排好的,我自是非常放心的。”
车厢外,南贵轻声道:
“东煦哥,医馆到了。”
李东煦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起身抱着我出了车厢。
面前是一座很大的双层医馆,上悬‘济世堂’的匾额,进店迎面便看到一整面墙都是药材抽屉,堂中的大夫也有十几位,一个药童过来招呼我们。
李东煦说明我的脚伤,很快就被带到一个老大夫桌前,老大夫先是细细的替我把了脉,又看了一下我的脚伤,向李东煦要来药酒细细的闻着……
片刻就告知,我的脚无大碍,药酒可以继续擦,早晚各一次,再有个几日便会好的,至于洗澡是可以的,只要注意些别再滑倒了,不过却还是给我开了个方子交于李东煦手中。
我迟疑的看向老大夫,但见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对李东煦指了指药方,就唤着下一位,我又看向李东煦,李东煦也是一脸的不解,遂将我抱起,出了医馆,放我在马车里,嘱咐南贵在车边等,自己又进了医馆给我去抓药了。
我在车厢里疑惑的想着,一盏茶的功夫,李东煦就进了马车厢内,马车又继续走着,他手里还提着三包药,看着我盯着他的药,笑道:
“姗儿怕喝药苦?”
“不怕苦,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喝药,不是说无碍嘛,只要擦药酒就可以嘛,是不是昨天用力了,还是有影响了。”
“嗯,可能是的,只说喝些活血化淤的药能好的快些,既然如此,就喝上一些,姗儿不想快点好吗?”
“当然想了,能快点走路,就不用煦哥天天这么抱着我了,太辛苦了。”
“我不觉得辛苦,而且甘之如饴。”
“煦哥,你是不是太忙忘记了,我记得在镇上医馆那个老大夫也说药酒要早晚擦得,今日这个老大夫也是这样说的。”
“嗯,是我忘了,姗儿记得怎么不提醒我?”
“没敢说。”
“怕什么啊,以后有什么就说出来。”
李东煦苦笑,他怎么会忘记,只是不想我快点好起来罢了,这样天天以脚上有伤的借口抱着,他何来辛苦,求之不得,不过现下脚伤倒是不重要,又低头看了手里的药,心里有些发沉,那个大夫药方上写得是:夫人体弱,好好调养,方可有孕。
他进去抓药时,又向老大夫请教了一番,才知,我从小就缺乏么营养,身体羸弱,影响月事,气血不调,不受盛补,只能温补,一时半会不容易受孕的,慢慢调养得当,子嗣自然就来了,李东煦又问了我们两个月后成亲,会不会有影响,老大夫看他那焦急的样子,就笑着说,我只是不易受孕,又没说不能同房,李东煦这才稍缓些情绪。
看向我还是正苦着脸盯着那些药材,突然心里就隐隐作痛起来,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家,不娇养着,硬生生的被那群人给弄坏了身子,要是再晚分家几年,那后果怕是难以想像了。
心疼之余又生出对我要更好些,更宠些的心思……
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一座古香古色的银楼门前,黑漆金字‘巧天宫’,想必是寓意巧夺天宫吧,三层建筑,楼阁飞檐,气势辉宏,进到楼中,就有小厮过来招呼,看我们是生面孔,就介绍着,一楼是普通银饰,二楼是金饰,三楼是招待贵客的。
李东煦带我直接上了二楼,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迎来,笑眯眯的招呼我们坐下,便遣人送来茶水点心,又遣人去取来当下比较时兴的几样金簪。
我是从来都没有见金饰的,就是银饰还都是李东煦给我的买的,自是不懂,看着个个都好看,伸手摸这个,又拿起来看看那个,最后就将选择与决定权交给了李东煦,自己则是吃着点心喝着茶。
他拿在手中一支镂空的芙蓉花金簪,样式精巧,金丝金线编就,惟妙惟肖,丝丝入扣,递到我面前询问我是否喜欢,我展颜一笑,点着头,他便递到管事手里,又去看其它样式。
我轻扯他的衣袖,小声道:
“煦哥,金簪过于华贵,有一支先戴着,你不是说成亲前我们还要去京城嘛,是不是京城的样式会更好看些,不如我们再选些其它的,我喜欢玉的,素雅清新,好吗?”
李东煦看我不似心疼银子,说的很诚恳,便也同意了。
管事的见就选一支金簪,便笑着道:
“公子好眼光,您选给夫人的金簪有一整套芙蓉花的头面,可要观赏看看。”
李东煦点了一下头,管事马上吩咐人去拿来整套头面,给李东煦看看,我瞪着大杏眼,看着一整套纯金的芙蓉花头面啊,面上有些微惊,突然耳畔边回响着午歇时李东煦对我说过的‘处变不惊’。
垂眸端起茶,慌忙的掩饰自己刚刚的表情,李东煦将我表情微妙间的变化尽收眼底,眸含秋水,嘴角微微勾起,便叫管事将整套头面打包。
我眼神颇为惊讶的看着李东煦,心道:整套的纯金头面啊!那要多少银子!
管事又已经命人端来一整盘的簪子,我一眼就相中了一支白玉兰花的簪子,簪头上的玉兰花是用绢纱做成,乍眼一看就像是真花一样娇美。
李东煦见我爱不释手的样子,嘴角轻抿,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示意管事包起来。
一番挑挑捡捡过后,两支珠花,两支玉簪,四支银钗,几对相似的耳坠,还选了一对玉镯,一对银镯,又为母亲选了两支银簪,两对耳坠,一对银镯,林林总总一共花了六百四十两银子,管事高兴极了,还送了两对银耳坠和两对玉质耳坠,欢欢喜喜的将我们送出门了。
回到马车上,我看着大大小小的首饰盒子,还是有些心疼的,却是把那苦药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李东煦看我心疼的表情,只是但笑不语,还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还没等我开口要说他捏疼了我的脸,马车停下,成衣铺子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