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的过去

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无间地狱吗？

好痛，好痛。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

能不能直接死掉啊？好痛……

一声霹雳声响，敖光睁开眼睛。面前铁索熔岩的世界如同冰雪消融般逐渐崩碎。低头看自己，还是人形，身上也没有伤痕。抬头，面前是纪青和胡晏清的脸。

“你们……”敖光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住，谁知道是不是又是幻境？万一是假的，岂不是又要被骗了？

“我们是真的。”胡晏清对他伸出手：“真的，过来吧。”

敖光小心翼翼地凑到近前，什么都没发生。他们站在魔鬼城那个石塔的下面，墙上亮着数十盏鲛油长明灯。纪青依旧穿着刚才穿的异族女子的婚服，连妆容都没有花。胡晏清夹着一本书，地上躺着那个异族男子。此时他已没有了刚才的自信与威风，双眼无神望着黑洞洞的石塔的天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哇啊！”敖光终于缓过劲来，一头扎到纪青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放声大哭起来：“卿卿你终于来救我了啊！我刚才死的心都有了！太可怕了呜呜呜呜呜……那厮想用熔岩把我一点点烤死，他想吃龙肉呜呜呜呜呜……”

“……你冷静。”纪青把他的头扒拉开，一指胡晏清：“这回可不是我救了你，要抱你抱他去。”

“你？”敖光收住眼泪，指着那只狐狸精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我不行？你有什么意见？”胡晏清晃了晃夹着的那本书：“多读书，没坏处。”

“怎么？难道书里还写了怎么制服这家伙不成？”敖光不服气，开什么玩笑？你那本《上古传说》光看名字就像野史小说好么！

对于他的不知好歹，胡晏清又送了他一个白眼。指着地上的男人说：“这书中记载了魔鬼城的事，明确说了一直在这里生活的就只有一个人，就是阿部育罗王。”

“那些不都是编出来的么？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这记载的就一定是他？”

胡晏清怼回去：“对于世人而言，我们的存在，也是个传说。”

“呃……”好像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敖光又问：“那书里还记载了什么？”

“传说，阿部育罗王是吉日暗陀城的王。他面容异常俊美，身材雄健。能征善战，体恤子民。在他治下的城池秩序井然，民众安居乐业。”

“但再厉害的王，也无力阻挡河水的干枯。吉日暗陀城最后的水源也枯竭的时候，阿部育罗王便不得不带着民众迁徒，寻找新的水源。

但他们很不幸，在迁徒途中，他们遭遇了沙暴。尽管王竭尽了全力，仍折损了大半的人口。剩下来的小部分为了躲避沙暴，慌不择路逃进了魔鬼城。”

“但当风暴平息时，他们发现，走不出去了。”

“本就在路上消耗了大半粮食和水的人们，遭遇沙暴以后为了活命，逃跑时又丢下了很多辎重。魔鬼城中如我们所见，除了石头和黄沙，什么都没有。没过多久，他们很快就没了任何食物和水。”

“在这里，金银是最没用的东西。他们宁愿用一碗黄金换一碗底的米，可这也成了奢望。”

“他们想找到离开的路，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朝哪个方向走，都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最后，他们都死了。除了他们的王。”

“王跪在地上，对着死去族人的尸体，他怨恨自己的无能、怨恨老天的不公、怨恨将他的人民和城池覆灭的一切。最后，他的怨恨化成了黑气，他的身躯化为了诅咒。他永远活在这魔鬼城中，诅咒一切进入其中的的生灵，并用幻觉夺取他们的生命。他发誓总有一天，要将吉日暗陀城昔日的荣光复回。”

“如果遇到他还想活命的活，就要说出他的名字，这样他就会失去全部的法力。只有他的子民才知道他的名字，而他绝不会伤害这些人。”

胡晏清合上书：“我们在石柱上的时候，我发现了这本书。我刚拿起来就被他弄到了另一个幻境中，并且不停的用幻象攻击我，逼迫我丢掉这本书。这种行为实在是过于欲盖弥彰，我觉得这本书里肯定有什么秘密，于是想办法分神去查看，这才发现了这件事。”

“人都死绝了，魔鬼城里又没有别的人，是谁记载的这些玩意……”敖光依旧表示了不相信并且加以吐槽。

“你不相信的事还多着呢。上古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时也没有人类的存在，是怎么被记载下来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唉，真是百密一疏。我本来以为，上一个死在那个幻境里的隐者什么都没留下来呢。”躺在地上的阿部育罗王忽然笑了起来：“这么久了，我用幻境已经造出了那么多的人。我的子民和我一样，都获得了永生。他们和我一起，长长久久地生活着。”

“可那都是幻象。”胡晏清看了他一眼：“都是你的幻境，你的一个不愿醒来的梦罢了。”

“是啊，不过是个梦而已。”阿部育罗王躺在地上看向胡晏清：“可要是一辈子都能活在梦里，那是梦还是现实，又有什么差别呢？”

“你少废话，赶快把长赟放出来。”纪青没心情听他废话，直接一抖剑指着阿部育罗王的脸：“还有他的那个鬼王，都赶快放了。”

“此事不难。不过王后你要是好好和我说话的话，我会更乐意放了他们。”

“谁是你王后？我只不过是借机混进来而已。”纪青瞪了阿部育罗王一眼。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连本命法宝都找不到自己血脉相连的主人。早救人早离开比较好。

阿部育罗王躺在地上，笑了几声：“放他们出来倒是不难，难的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别鬼扯了，你就是不想放他们出来。”敖光不耐烦地怼他。

“呵呵，这魔鬼城诡异得很，只能进，不能出。”阿部育罗王苦笑了一声：“就算死了，我也出不去。不然我也不用在这里待几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