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8章：目的何在

众人骑马快奔一段后，昊中原转头向身后的胡飞使了个眼色。

胡飞在昊中原身边待得久了，主仆之间早已形成默契，看到昊中原的示意，立即一拉缰绳，压低了速度，众卫士相继压低速度，与昊中原等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昊中原说道：“太长老，我刚才收到消息，赵氏、周氏两家突然联袂而至。”

一众卫士远远落在后面，又有马蹄声掩盖，昊中原的声音仍然压得很低，但是几人无不是内力深厚之辈，自然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昊尚奎眼中怒火一闪而没，沉声说道：“周氏、赵氏这些鼠辈还真是有些胆量，联手袭击我昊氏之后，居然仍然敢明目张胆而来，是欺我昊氏无人？还是笃定我昊氏不敢怎么样，有恃无恐？”

昊中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昊天。

昊天笑道：“爷爷，你是让我说吗？”

这个时候，也只有昊天敢顽皮胡闹了。

“废话！”昊中原瞪了昊天一眼，差点没爆出粗口。

昊尚奎看在眼中，你昊中原也有在孙子面前吃瘪的时候，不过这小子真他娘的有点顽皮了。

昊天脖颈一缩，笑道：“太长老，你太看得起他们了，他们不是欺我昊氏无人，更不是有恃无恐，是他们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我们仍然蒙在鼓中，所以自然敢明目张胆而来了。”

昊尚奎点了点头，问道：“两家来者分别是何人？”

昊中原说道：“赵氏领头之人是大长老赵敦义，周氏领头之人是三长老周节用，另外还有一些小辈。”

昊尚奎问道：“他们在此时联袂而至，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了，只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昊中原、昊重阳均未作声，而是不约而同的望着昊天。

“的确，他们两家在此时联袂而至，自然不会是出来游山玩水，正好路过我昊氏地盘，一时心血来潮进来趁饭喝酒的了。”昊天说道：“我认为，他们的目的无非有四。”

昊中原说道：“天儿，你详细说来。”

昊天说道：“其一是试探。赵氏、周氏联手偷袭我们，嫁祸给匪帮，虽然他们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毕竟还是做贼心虚，担心我们发现蛛丝马迹，不计后果的展开报复。所以，他们要试探我们对偷袭的反应，推测我们究竟有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有没有怀疑到他们两家头上。”

昊中原问道：“天儿，我们该如何应对？”

昊天说道：“赵氏、周氏想要的，是我们坚信被偷袭乃匪帮所为，从而不会去不计后果的报复他们，让我们因为牲畜死亡自内部崩解，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我们，而我们需要的，是他们坚信我们就是这样认为的，从而断了他们担心阴谋暴露，先发制人再次联手袭击我们的想法，才能赢得喘息之机。若是我们直接了当的否认受到了偷袭，就无法将他们需要的信息传递给他们，所以，我们首先必须承认受到了偷袭，并且要笃定就是匪帮所为，至于损失如何，虽然他们无比清楚，却不可直言相告，因为按照常理，谁也不会自揭短处，假话反而可以让他们深信不疑。”

昊中原说道：“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昊天说道：“第二个目的是窥探。赵氏、周氏联手偷袭我们，又在我们的水源地中播下了传染源，他们清楚我们在偷袭中的直接损失，却不清楚他们播下的传染源是否真正发挥了预想中的作用。所以，他们要想方设法的窥探我们牲畜是否患病大量死亡，我们当下的处境如何。”

昊中原问道：“这个又该如何回答？”

昊天说道：“一样，若是我们的牲畜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大量死亡，他们的目的就没有达到，就很可能趁着我们虚弱，再次联手发动袭击。所以，我们也要将他们需要的信息传递给他们。当然，这个传递的方式方法却要再三斟酌，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通常，一个人拥有家财万贯，反而会极力掩饰，示人以穷困，一个人囊中羞涩，反而会极力吹嘘，示人以富裕。所以，我们若是直言相告，他们反而会疑神疑鬼，我们若是极力掩饰，他们反而会深信不疑。”

昊中原刚要说话，昊尚奎却抢了先，说道：“还真他娘的是这样，嘿嘿......，老子添活了百来岁，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天儿，你快说说他们的第三个目的吧。”

昊天说道：“第三个目的是迷惑。名义上，周氏是我昊氏的宗主，他们肯定会以此为由头，每年都会大张旗鼓的赠与我们一定的财货，一来是提醒我们，敲打我们，让我们时刻记得他们是我们的宗主，二来是笼络我们，当然，随着我昊氏快速发展壮大，这些许财货的笼络之效早已是可有可无，三嘛就是自我宣扬，自我标榜，以此收买人心，拉拢草原上的小家族。爷爷，我猜的没错吧？”

昊中原点头答道：“的确是这样，而且一年比一年丰厚，但是，我们全部予以拒绝。”

昊天说道：“我所料不差的话，今天周氏也会按例赠与我们财货，而且这个分量较往年肯定还会多得多，但是其目的却与往年不大一样，不是为了敲打我们、笼络我们，也不是为了自我宣扬、标榜，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认为没有什么不一样。”

“哼！”昊中原一声冷笑：“管他是多是少，反正我们也不会接受，他想表演，就让他去表演好了。”

昊天摇了摇头，说道：“爷爷，今年得改一改！”

昊中原不解的问道：“改一改？如何改？”

昊天说道：“他们给多少，我们就收多少，他们给什么，我们就收什么，总之一句话，来者不拒。”

昊中原皱眉道：“我昊氏初到草原之时，人丁单薄，又不懂畜牧，迫不得已只得依附周氏，承认他们是宗主家族。后来，我昊氏经过几十年的励精图治，实力多年前就已在周氏之上。近年来，我昊氏一直寻求脱离周氏自立，目的就是为将来争夺草原的统治地位做准备，只是苦无正当的理由，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周氏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每年都大战旗鼓的送来财货，其目的就是告诉世人，我昊氏是他周氏的附属家族，他周氏对我昊氏有情有义，若是我昊氏公然自立，那就是忘恩负义。我们拒绝他周氏送来的财货，为的就是以实际行动与他周氏划清界限。此次若是当着众人收了他周氏的好处，岂不是向世人宣告，我昊氏仍然是他周氏的附属家族，如此一来，我昊氏多年来寻求自立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昊天说道：“爷爷，此一时彼一时。”

“眼下我昊氏内忧外患，这是不争的事实，这批财货自然不能完全解决困难，但是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我们的压力，更为重要的是，我们以前一直拒绝他周氏赠与的财货，这次却照单全收，可以让他们更加坚定的认为我们已经到了饥不择食、无以为继的地步，所以才会不得不再次放下脸面，向他们屈膝低头。”

“至于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脱离周氏，这个简单至极。实力决定一切，谁有绝对实力，谁就有话语权，谁说的话就是真理，而且怎么说都行。”

昊中原说道：“的确是这样，看来是我迂腐了。”

昊尚奎说道：“天儿，说说他们的最后一个目的吧。”

昊天说道：“第四个目的就是警告。赵氏、周氏多半会将他们两家已经结盟之事透露给我们，这样一来，即使我们发现了被袭的真相，因为面对的敌人是两个，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昊尚奎点了点头：“是这样了，中原，你去会会他们吧，我老头子脾气暴躁，藏不住事，还是不要露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