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设计
“没…什么…”纪宁有些心虚地把脸撇向另一边,手也跟着去推沈君泽的胸口。
沈君泽直接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抓着她两个手腕举过了头顶,他声音带着危险的信号:“你说什么?”
她用力蠕动了一下,但对于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反而压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更加用力地将她禁锢住。
“你……先放开我。”她吃痛地紧皱着眉头,眼角和脸上也随之染上一层红晕。
“你先说清楚。”
“沈君泽!”她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了:“我们之间只是契约婚姻,我的私事没有义务样样向你汇报吧。”
“呵…”他自嘲地笑了笑,竟真的放开了她。
沈君泽背对着她坐在床尾,背影看上去十分落寞。“好一个契约婚姻。”
纪宁揉着泛红的手腕,下意识回了句:“难道不是吗?”
“就算是这样,我帮了你那么多,沈家帮了你那么多,难道我连问问今天和你吃饭的男人是谁的权利都没有吗?”
“沈君泽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从床上跳下,连鞋都没穿就站到他面前:“你无非就是想说我今天能好好地站这都是靠你们沈家的施舍是吧!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是吧!”
他原本想解释,但看到她身后桌子上的那份提拉米苏,又想起她刚刚那句“难道不是吗”,脾气就不受控制,不屑地应了她:“难道不是吗?”
“沈君泽,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她声音是颤抖的,连握紧的拳头都是颤抖的,但眼泪还是被她硬生生忍住了,沈君泽这么瞧不起她,要是哭了,他怕是会更瞧不起她吧。
但人总有脆弱的一面,她也不例外,但这一面,她刚好不想被沈君泽看到,所以在眼泪流出来之前,她抢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纪宁!”
她听到了沈君泽喊她,但她没回头,房门关上,沈君泽的声音也被隔绝。
空荡荡的走廊格外冷清,有几缕月光照进来正好洒在她光着的脚背上。
纪宁摸黑走到了沈家大门口,正巧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沈德正。
沈德正拦住她的去路:“这么晚还出去,找男人吗?”
“这么晚才回来,在找女人吗?”她白了沈德正一眼,和刚刚在沈君泽面前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沈德正被戳穿心事,恼羞成怒。
她把被风吹得乱飞的发丝拨到耳后:“你怎么和我说话我就怎么和你说话。”
沈德正还骂了她几句,她没听清,只隐隐约约觉得全身上下好像飘起来了一样,头也跟着痛得厉害。
沈德正不是什么好人,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
她推开沈德正往门外走去,她想去停车场开车回纪家的,但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往马路的方向去。
沈德正怕闹大了被陈春燕发现他这么晚回去,所以只好放过纪宁,偷偷溜进门。
纪宁恍惚地走着,自己完全没有了意识,眼里看到的都是五彩的灯光。
“纪宁!”沈君泽在后面喊她。
她站住脚回头看着他,眼神却是飘忽不定,和喝醉酒的人一样。她身后就是车来车往的公路,沈君泽跑着到她身边把她往后拉了拉。
“你要去哪?”
纪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跟我回沈家。”沈君泽拉着她的手准备往回走。
她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我不回沈家,我要回自己的家。”
“听话,别闹。”他以为纪宁是闹小脾气,便放松了警惕。
她趁他手上的力气一松,一用力就轻易挣脱了。沈君泽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到马路边上,离她几米远的地方,一辆车正朝她驶过来。
他来不及思考,用尽全身力气朝她跑去,在车撞上她的那一刻把她往后拉,但他退得没那么快,所以还是被车蹭到了,巨大的冲击把他撞倒在地,所幸只是擦伤了手,纪宁也稳稳地躺在他身上。
“纪宁。”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没有反应。
沈君泽连忙坐起来把她全身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伤口。
出来的时候很匆忙,在阳台上看见她沈德正起冲突的时候就有些担心,她摇摇晃晃朝出门口的时候他更担心了,所以身上什么都没带,救护车还是拿纪宁手机叫的。
从纪宁送进医院到做检查,他一刻没离开过,他生怕他一转头,纪宁又发生什么意外。
“先生,您先处理伤口吧,您女朋友等会做检查家属是不能进去的。”护士第三次劝他,看着他淌血的手掌多少有些心疼。
“不碍事。”他的眼睛隔着小小的玻璃窗看里面躺着的纪宁。
护士没办法,总不能让他把血滴到地板上,所以拿了纱布和消毒液在走廊的椅子上帮他做了简单处理。
纪宁做完检查被转入私人病房,医生脸色凝重地把沈君泽叫到了房外。
“年轻人爱玩,但也要注意分寸啊!”
“这次是意外,下次不会了。”他以为医生指的是在马路上打闹导致被车撞的事,办住院手续时他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医生拿笔敲他的脑袋:“这次是意外?那意思是说以前也这么干过了?”他压低了音量:“这种东西量把控不好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沈君泽满头雾水,什么叫量把控不好会出人命?
医生把他拉到角落:“你给你女朋友吃了什么,心里不清楚?非要我说那么明白?”
他迷惑地摇了摇头,医生见他这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暗道更糟了。
“这么说吧,你女朋友被人下了致幻药。”
“致幻药?”
“是的。”医生肯定地点头:“但是服用剂量不多,所以只是短暂昏迷,很快就能醒。”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沈君泽沉着脸送走了医生,纪宁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心里始终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