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送你一份执念
战争是什么？
是侵略，是杀戮亦是悲歌！
可是，正如那句话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你想要功成名就，你想要天下无敌，于是就有了生和死的别离。
保家卫国，看似简单，却有着太深的血与肉，骨与魂，只是作为铁骨铮铮的汉子，这又岂是男儿能逃脱的，尤其是面对一群亲人的男人。
“大伯，真的要去吗？”
“是呀，小子沐，你要记住，好男儿就应该上战场，不为成为世无双，只为守护住自己的家园，你明白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那朴实憨厚的面孔，虽然平凡，但在李子沐的心中他却不凡。
他真的不舍，只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只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担当与责任。
而也正是如此，所以他敬畏，他心生向往，他只能舍得
‘就这样让他走了吗？’
忍不住的在心里问自己，而答案自然只是一个字——不！
最终，看着眼前恋恋不舍，早已红了眼圈如山一般的男人，李子沐还是忍不住做了一件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大伯，看着我的眼睛。”
不由自主的，李子沐神识外放，通过李昊晟眼睛，直射他神海深处。
“大伯，答应我，不管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我都希望你记住，活着才有希望，不管怎样，都要努力坚强、倔强的活着，明白吗？”
看着怀里的孩子，看着那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认真模样，不由自主，李昊晟眼睛湿润了。
远方的路，是未知的也是充满无数荆棘的，李昊晟其实也迷茫过，毕竟他对自己已经快要放弃了。
他已经年近半百，对于未来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希望了。
可是今天，看着眼前的孩子，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是何等的懦弱卑微，连一个孩子都知道不要放弃，自己活了那么年竟然会忘记，真的挺讽刺。
“小子沐，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眼前慢慢变得光芒万丈的男人，李子沐笑了，笑的是那么天真无邪，笑的也是那么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我走了小子沐，答应大伯，一定要让大伯因你而感到骄傲。”
“小意思，不过前提是你一定要活着，否则小子沐会看不起你的。”
看着眼前一脸傲娇的孩子，看着他那眼高于顶的小模样，把小子沐交给李昊然，转身大笑起来，只是在对方看不见的脸上，满是泪水。
“大哥，保重！”
终于，李昊然也开口了，一如那年自己远去时送自己的那个人，话语中满是更咽。只是回答他的，是渐行渐远的笑声。
以及那如旗帜般，坚定地大手。
大手挥动，如旗帜翻飞，仿佛让人看到那无尽峥嵘的战场上，那一个个不屈的灵魂。
是呀，活着！
看似无尽苍茫的背后，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活着，又或者，用力的活着。
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长得很不错，再加上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若是多一把折扇，还真的是一个翩翩公子。
同样的场景，只是角色反过来了，可是结果，依旧充满着不安与担忧。
“爷爷，老是偷偷摸摸的可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贼呢。”
许久之后，当眼前只剩下那熟悉的环境之后，一声长叹想起，看的出来，李昊然的真的很压抑。
只是留给他的，却是自己儿子对自己父亲的调侃声。
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看到不远处，慢慢苦笑着走出来的父亲，李昊然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羞愧，更有些难堪。
说自己的儿子，这个似乎有些做不到，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自始至终他都知道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不亲近。
再加上他那异于常人的生命历程，这猛然间的一夜长大，就更让让李昊然不适应。
这种感觉说来可笑，可是实际上却是极其诡异的。
对于李子沐，李昊然也是心疼的，可是那一脸超脱世外的表情，很多时候还是让自己这个父亲绝望。
他没有易青玄的执念，不是因为他不爱，而是因为在易青玄和洛浔、垚佳之间，他是不好加入的。
他错过了很多，所以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尽力补偿，他甚至感觉到易青玄三人的有所隐瞒，比如那场水战。
可是最终他只能默默接受，因为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废了的男人，所以只要是好的，他都会选择接受与谅解。
就比如刚刚的离别，他感觉到自己儿子话语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但是看到突然变得决绝而又坚定的兄长，他是欣喜的也是骄傲的。
所以，他变了，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从绝望，变得心怀感激，再到现在，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同凡响，他还真的有些不知该怎么教育怀里的孩子。
而这也就是自己的儿子在打趣自己的父亲时自己最为尴尬的地方。
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言语有误，而是一切转变的太快，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想到过，自己该做一个怎样的父亲。
“哎！你这小鬼头不简单呀，你父亲他们四个每一个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想到遇到你之后，我竟然那么的不受尊重了，我心里好难过呀。”
说着，接过李昊然怀中的小子沐，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的眼中满是疼爱。
“昊然，你先回去吧，我想和小子沐好好的聊聊。”
看着自己满脸慈爱的父亲，看着一脸傲娇的儿子，这一刻不知为何，李昊然的心中满是满足。
“好的父亲，沐儿要乖，不要惹爷爷生气知道吗？”
“是，父亲！”
李子沐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重，一时之间不免让李铁龙忍不住哈哈大笑。而一旁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李昊然，这一刻只能摇头苦笑离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李子沐的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李昊然，其实他是满意的，毕竟已经接受那三个女人，那这个老爹，自然也只好一并接受了。
毕竟，在那场战争中他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能生死与共，已经够了。
也正因如此，看着这样一个显得有些单薄、憔悴的背影，怎能不让李子沐心有所痛？
他曾经可是这个部落的天才，他曾经也是这个部落的希望，可是沧海桑田，世态变迁，他变了，变得连自己的儿子，自己似乎都不知如何教育。
隐隐的，李子沐心中升起一抹阴狠，不是他要残忍，而是苍天不允许弱者的卑微。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可是今天，想着远去的大伯，想着已经伤痕累累的父母，想着那两个小丫头，不知不觉间李子沐变了，变得坚强而倔强。
他并没有修身成皇的决心，毕竟成皇的路不是他所喜欢的，对于那皇者所带来的权利与财富甚至是长生，他都不屑一顾。
不是不爱，只是比起身边的他们，那一切毫无意义，若是有一天自己成皇，而身边的他们都不在了，他觉得那还真的悲凉。
毕竟对于前世所看的那些书中所写，为了长生抛弃七情六欲的人，他还真的看不上。
而对于一个人孤零零的长生不死，看着自己的爱人一个个的离去，他还真的没有这么大的勇气。
他喜欢的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生活，那怕前路充满了悲欢离合，他都会竭尽全力，哪怕付出生命的去维护。
也正因为如此，看着自己身边一群“老弱妇孺”
当心门打开之后，自然而然的油然而生起扛起照顾一家人的重任。
毕竟，若真的需要那么一个人为他们撑起一片天，那怕现在的自己还很脆弱，他都会毅然决然的扛起，为了爱自己而自己又爱的人这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伟大吗？其实自私！
可是想起前世那些为了自己而变得自私的人，李子沐忍不住在心中坦诚的笑了。
他不再是那个博大仁和的伪君子，他不再是那个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真小人。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为了自己所爱、所珍惜的人自私自利，那怕挫骨扬灰，那怕魂飞魄散，是男人，何所不惜？
‘一千八百年，够了，真的够了！’他的内心忍不住呐喊。
……
“小鬼头，在想什么？”
李子沐的变化李铁狼是感受到的，那股强大的不可一世的气场，让李铁狼恍然间都感觉到被压制。
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思索。
“你是不是在怪爷爷？怪爷爷那天…没有去救你。”看着，想着，忍不住的问到。
作为祖父，其实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愧疚之中，尤其是对于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以及自己现在这个孙子。
可是作为一族之长，他也有着自己的为难与无奈，毕竟这个世界上，太多的时候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有些时候必须是壮士断腕，那怕是难以承受，也要狠心而决绝。
“什么？”思绪被打断，有些迷茫，但是瞬间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有着无奈与好笑。
忍不住的想起曾经记忆里很经典的一句话：不要去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错误的开始！
“你觉得呢？”而反应过来之后，话语中禁不住的带出了一抹玩味。
对于祖父，更或者说对于这个与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李子沐内心是尊重的。
当然，尊重无关无对错！
当时的一切他看的很清楚，又或者说，他感应的极其清晰，不管是他还是他身边的人。
很难抉择吗？
李子沐不觉得，因为答案就两个，救或者不救！
救！那就是如今的自己，不救！那就是曾经的我。
忍不住的他又想起一句很经典的话语：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呀！都应该宠着你惯着你！
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回忆起那个女人，内心不免满是伤痛。
或许吧，自己成不了她，更或者他们，但是自己可以给对方机会，毕竟血浓于水。
绝情或者无情？
都不重要，毕竟抛弃只有零次与无数次，是不是很像家暴？但是，机会还是有的。
“是，是，也对，是爷爷的错，怪的好，也怪的对呀！”
对于这样的答案，虽然意料之中，但依旧难免伤心，毕竟血浓于水，尤其是祖孙的隔代亲，就算不是在这个血脉传承高于一切的时代，又有谁能坦然接受呢？
“爷爷，我想你是听错了，我怪你，是因为你是我爷爷，因为你是我的爷爷，所以我会怪你，明白吗？”
看着眼前的老者，正如李子沐之前感慨一般，忧伤而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