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初闻不知曲中意

老者依旧静静的站着，只是这一刻得他，浑身颤抖的很厉害，仿佛一棵历经沧桑的大树，垂垂老矣，那还能承受住风的侵袭。

他也会怀疑，他也会迷茫，他甚至也会有恐惧，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在刻意压制而已。

他想把一切都设计到最好，所以这些年他极其的努力。

可是，他并不是那无所不在的天道，能掌控着这无边无际的世界，所以他注定也有脆弱。

“老祖，我只想知道，你活着还有意义吗？

你不觉得你的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吗？

既然什么都是既定，那么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真的还有意义吗？

还有，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你可曾猜到明天，你可曾看到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切，你可知道，如今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强压着自己心里的激动，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

不是因为云桢不想多说些什么，而是她深深的感觉出，这一刻的老祖变了，变得动摇了，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可是她又不得不说。

而就在这是，远处的一切变了，现场的一切都无比凌乱，但是很显然的是，所有还没有死的凶兽们，终于逃过了一劫。

只是，能不能再恢复如初，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此时的四只铁狼，几乎已经就是皮包骨头，就连李二狗，也几乎是游离在生死边缘。

但是对于眼前的一切，李子沐感觉到深深的力不从心，不是他不想去做，而是他的修为真的太低了。

以至于，若不是自己反应的够快，估计现在的自己也是飞灰了。

之前，就在李子沐看到铁狼它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那龙卷风卷走的命运时，毫不犹豫间，他选择了去救他们。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他只是想保护好身边的一起。

因为失去过，所以他了解那份永远难以平息的痛苦与愧疚，这就是他为何那么努力的原因。

正如一句歌词一样，我问你有一天，我们都将老去，谁来做留下来的那一个？你傻傻的说要让我先离去，因为走开的人，会少些回忆的心碎！

初闻不知曲中意，在闻已是曲中人！

当年觉得这话好假、好虚伪，更或者说，这就是套路，一个渣男骗女人的套路。

毕竟，那个世界太发达了，发达到，无尽的套路，早已经在历史上经久不息。

历经五千年，里面虽然走出了无数无私忘我的有志之士，但也在彼此的套路中，走出了太多难忘历史。

可是这里不一样。

又或者说，在这里也是一样。

只是此时此景此人，却有着深深地不同！

因为心碎到了习惯，再到了现在的恐惧，李子沐确实没有想过走所谓的道路。

他觉得那句词就是他此时的心声，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更没有所谓的做戏，有的只是从怯懦，走向所谓的一马当先。

可尽管如此，当自己深入其中之后，他还是难免被深深地震撼与打击。

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看似差不多的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的差距就是天壤之间，怎能不深受打击？

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难以承受的铁狼与李二狗，那一刻他有种说不出的绝望。

龙卷风也曾被他研制出过，并且被自己巧妙的打造成，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团战武技，可是在今天，当年自命不凡的团战武技让他觉得是那么的一般。

他突然觉得，当闭门造车之后，似乎所有的自觉良好都是笑话。

什么越级战斗，什么功法了得，那更多的只是画地为牢固地自封而已！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只有至高无上的修为，才是真正王道，才是绝对的真理。

可笑吗？

比故步自封更可笑的还有，比如这一刻，在生死之间的顿悟，真是不仅可笑，而且极其讽刺。

他忍不住想起那一年的黑鳞鱼，想起自己母亲的那次倔强与视死如归。

他又想起那个，与自己一般很傻很天真的切弗里，想起他的自以为是的丰功伟绩。

最终，他想到了自己的三爷爷，想起他那看似伟大，实则极其卑微的野心。

是呀，自以为是，仿佛都是在不经意间。

而这所谓的局，或许也只能等到有一天，被天有不测风云彻底轰碎，又或者被强而有力的大手，彻底撕碎化作飞灰才能清醒。

可是，这样的清醒还有用吗？

不知不觉中，李子沐陷入了死寂与孤离。

可是当命运终将终结的时候，看着身前的铁狼它们，又不经意的看到身后，那个认识自己时间很短，可是却带着一脸释然笑容飞向自己的女子。

还有她们，永远的义无反顾，永远对自己至死不渝的决心，难道自己真的无动于衷？

又或者，怎能甘心？

猛然间，不知为何，李子沐原本已经开始溃散的意志力，在不经意间变得强大无比。

因为不只云烔，他还在不经意中，看到了那个如同冰山女皇一般存在的女子。

她是那么的绝世而又惊魂，她是那么的冷艳而又不可一世，可是为了自己，何德何能？她会一如既往的无怨无悔。

一瞬间，那可怕的危机再次闪现，心有种被撕裂的痛苦，很痛很痛，痛的他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与孤寂。

猛然间，他的眼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定与决绝！

不为自己，只为那些爱自己而自己更爱的人。

尤其是，那拔地而起的一根根粗大的土柱的突然来临，更是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释然与无怨无悔。

“会放弃吗？或许我很想，可是从今以后，我的生命里，将不会再有这样的两个字！”

死，其实他一点都不怕，毕竟经历过，所以他可以欣然接受。

可是看着自己的跟随者去死，他真的做不到视若无睹，毕竟它们是相信自己才跟着自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与借口弃它们而去。

尤其是她们，从自己出生到现在，付出了一切，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放弃？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弃她们于不顾！

终于，思量再三，尤其是看到知音那由于痛苦而变得痛苦狰狞的面孔，李子沐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越来越难以满足的血气与灵气，让知音周身升腾起的龙卷风变得越加肆无忌惮，看到她那原本淡淡的银白色衣裙，慢慢的变成刺目的赤红之后。

李子沐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犹豫的机会，他只能选择自己扛下所有，这样才能保护住身边至亲至爱的战友。

他原本已经忍不住开始怨恨这个女人，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可是当看到她，因难以突破而摧毁的身体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还是有机会即保护住了自己人，也能助其一臂之力。

不为别的，只为那一抹，难以割舍的牵绊。

就这样，看着知音，又忍不住坚定的看了眼铁狼以及后来的云烔、洛浔她们，终于，李子沐做出了一个关乎于自己的生死的最后抉择。

看着那只巨大黑蛟，他拿出自己的器鼎。

一瞬间，原本只是巴掌大小的鼎，瞬间变成了一只巨鼎，矗立在龙卷风的中心。

看到黑蛟的谨慎与防备，虽然李子沐知道时不我待，但也只能毫不犹豫的飞至其旁与其沟通。

当知道一时半会难以得到黑蛟的信任之后一个眼神递给小小，小小已消失与眼前。

当小小再次出来之后，不用李子沐开口，黑蛟就明白李子沐所有表达的一切。

毕竟彼此都在龙卷风里面，想要语言上沟通，不仅很困难，更重要的是也没有那个时间，所以，李子沐只是让小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告诉对方自己的目的。

他相信，作为高等灵兽，这样的行为就够了。

而看到这一切，黑蛟虽然难以置信。

可是看着自己的主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

他能感觉到自己主人的渴望，那是对于入不敷出的灵气与血气的渴望，而且她也能感觉到，若没有丝毫的把握，眼前的人也不会如此坚定地拿出自己的巨鼎。

其实，黑蛟从出现到现在，对于这个小小的人类都充满好奇。

从他那超过自身等阶的实力，到他身边的一大堆异类。

作为一个真正的六阶兽王，尤其是拥有着强大的黑龙血脉的一个大妖王，她对关于李子沐的一切看得很透彻。

因为透彻，所以多了一份信任，所以当知道器鼎内部空间可以进入活物之后，她就知道对方的意图。

至于这样做的后果？

它想过，它想过无数次，可是结果都一样，原本的十死无生变成九死一生。

何乐而不为？

最起码在原本注定失败之上，给予了一丝希望不是吗？

而且，它还知道，若是失败了，别说是器鼎，就连器鼎的主人也是九死一生。

毕竟那可是本命器鼎，打碎了最多伤害伤及经脉与神魂，可是里面原有的能量被吞噬了，那可是会抽取主人的能量去补充。

这样的结果，何其的可怕，可是眼前的少年却异常坚决！

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什么，更没有人能懂得他的无私，可是，这一刻的毫无怨言！

虽死，而犹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