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同厢听曲
不久后的首秀夜场如约开幕。
由于选择的时间较晚，家家户户也都收了工，但凡有些闲情逸致的大家庭都来凑了个热闹。
人们围在不大的院子外不停张望。
“就这个地方，会有那什么好戏吗？以前咋都没听说过。”
“谁知道呢？反正无事，看看吧。”
“也不知要多少银子，贵了咱可不去。我是没报啥希望。”
细碎的讨论声断断续续传入院门后的楚英姿耳中。她整了整衣裳，迈步前去。
“诸位莫急，今个儿大约算是我们第一次亮相，感谢各位父老乡亲们前来捧场，今日我这个东家做东，请大伙儿免费听曲儿，快往里面请。”
楚英姿话一出，原本犹豫的人也都放开了心思，既然免费，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唱着洞房花烛事，一步一曲是相思……”
“……住了个宋老三……”
“我学会了本领回马枪，赶跑虎豹豺狼不让他受伤……”
小角们一一登台，悠悠曲声回响。看客们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深深沉浸其中久久难以回神。
在楚英姿的改良下，传统曲艺弱化，插入浓郁的现代唱腔，再加上音乐剧的形式，一时间叫好连连。
“慢走哈，欢迎下次光临。”
送走了这一批人，楚英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楚小姐，您看这…下次要不还是别免费了？”
秦掌柜跟在楚英姿身后，一边指挥着众人收拾场子，一边搓着手。
“当然，定平常票价的两倍吧。价格这个东西，起步价低了，以后再涨闹意见的人就多了，还不如直接高价入。相信经此一次，大家也都知道我们的质量值得这个价。”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即便她定了如此高昂的价格，来听戏的人仍然是人满为患。默默无闻的戏院彻底活络起来了，大街小巷里还传唱着几句经典的词。
楚英姿不由得感叹现代人果然就是古代人的后辈，就连喜好也大差不差，明明是写给她这个未来人听的曲子，现在回到它最初的年代居然还能保持着和现代一样的火热，还隐约更有甚。
“小姐，您真厉害，照这个样子下去，您的嫁妆自个儿都有着落了。看以后夫家还有谁敢轻视您。”
“但是小雅，我没时间溜去听曲儿了啊！”楚英姿欲哭无泪。
终于，楚英姿紧赶慢赶，腾出了一日的空闲时间。
二楼的厢房内，她轻呷一口，看着台上亲手培养的人，不由得弯了唇角。
厢房外路过的男子定住了眼。
“楚小姐竟也有这听曲儿的喜好？”
楚英姿听得正开心，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也没多在意。
“怎地？女子不可听戏？还是我楚英姿不能听戏？”
“楚小姐哪里话，本王只是惊奇竟能找到同好者。”
听到本王二字，楚英姿这才从戏中分出一点目光看向来人。当看清是曹剑男时，着实吃惊。
“王爷居然有空来听戏，奇事啊！我这厢房够大，王爷可否赏脸一起？”
曹剑男倒也不客气挥退随从孤身坐了进来。
小雅默默退到了角落。
台上戏曲依旧，咿呀声音不绝。人生如戏，戏子演人生。情到深处催人泪下，唱到喜处又引得听众捧腹大笑。
楚英姿也笑得开怀。她半身沐在纸窗透过的光中，有光落进她的眼里，暖暖的，软软的。她就像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惬意的小猫，慵懒地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莫名的惹人爱。
曹剑男的余光长在了楚英姿的身上，看似看着台上，心思已经飘远。
小雅在一旁憋得辛苦，这俩人咋这么般配呢，这氛围好和谐啊！
等楚英姿回过神来，已经是整场结束，正要叫小雅收拾离开，发现身边竟还有一人。
“我说王爷，您真的这么闲吗？这少说也两个时辰了，您还不走？”
曹剑男不言。
“王爷不走那就再坐坐，反正也没人敢赶您走的。英姿先行告辞了。”
说着楚英姿就要走。
“等等，本王的人正在备马车，楚小姐可随本王一同回去。”
楚英姿乐了，这不是夫妻了还赶着同出同进了？
“不必了，王爷公事繁忙，能陪我在这赏曲半日已是我的荣幸，怎么能再耽搁王爷宝贵的时间呢？”
“本王跟你同路。”
这真的是书里写的那个深情到连老婆都能让给别人只为了爱人幸福的曹剑男吗？
楚英姿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恨不得冲上去撬开眼前的人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被谁给换了芯子。
“王爷，马车备好了。”
门外有人道。
曹剑男看向楚英姿，那目光坚定，仿佛不走也会拖着她走一般。
算了，走就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不信他会吃人。
“行，那恭敬不如从命。王爷请。”
曹剑男的马车格外的宽敞豪华，楚英姿安静地坐在了距离曹剑男最远的角落，全程零交流。
出乎楚英姿意料的是曹剑男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谈，仿佛真的只是为了送她一程。她的心底升起一团疑云。
回到丞相府，楚英姿早早地叫停了马车以防碰到不该碰的人，然而还是晚了。
在马车前站着两人，楚英杰和她父亲楚汉文。
他们为何在门口？楚英姿扶额。怪事年年有，今天格外多。
“恭送王爷。”
三人恭敬行礼。
马车一走楚英杰就忍不住挤眉弄眼。
“别抽了，再抽你的脸就没救了。”
“姐，你和王爷？”
就知道要问这个。
“没有，我和王爷今日恰巧在同处听曲，结束后王爷说同路便载了我一程。”
楚英杰当即唏嘘。
“噫……还一起听曲，你们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
楚英姿急忙堵住他的嘴，回头，对上父亲同样怀疑的眼神。
“爹，英杰，真的没有任何事情，是王爷非要送我回来，我拒绝了，没拧的过。别痴心，别妄想，人堂堂王爷，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那他咋只送你回来，同路？绕路还差不多。”
这个我也解释不了啊！谁知道他今天抽了什么风。
楚英姿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干脆放弃解释，告退。
徒留父子俩满头疑云与满满的八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