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临危授业
“黔驴技穷？不能吧！”
小骆有些错愕的看向周阳泽，他对莫云川有着盲目的信任，已经这么多次挑战走过来了，要说莫云川在棋盘上黔驴技穷打死小骆他都不信。
周阳泽摇头，表情凝重：“你们可记得与庄老的那一场对弈？”
灵儿：“你说州水界棋院棋师？”
小骆感叹说：“自然记得，那一场对弈的确凶险一盘棋足足下了一个多月，莫大哥可是险胜半子。”
“就是那场。”
周阳泽点头说：“当时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一次对弈，问题明显就出在莫兄弟的身上，他从三十多手后下的就极其艰难，与开始完全判若两人。”
小骆有些紧张的看向周阳泽：“你……开玩笑的吧？”
“都是棋阁弟子，你看不出来？”
小骆顿时不说话了。
灵儿黛眉微蹙：“你的意思是说，他只会三十多手？怎么从没听他说过。”
周阳泽面色严肃，摇头说：“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再看看吧！”
露台之上，莫云川看着棋盘上的棋局脸色变幻，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是的，在这一刻他黔驴技穷了。
“我该下哪里？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清……黑子可下一百八十一颗，怎么可能只有三十四手，一定还有下一手，一定还有。”
莫云川探手持起一颗黑子死死盯着棋盘，在那棋盘之上，黑子中蕴含的神魂力量已经剧烈翻腾起来，似乎在咆哮蓄势待发，又好似在悲鸣后继无力。
看见莫云川终于动了，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莫云川的动作。
但又迟迟不见他落子。
半炷香后，台下不少弟子都忍不住骚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肃静，再有喧哗者，逐出棋院。”
曲竹灵站了起来，轻声呵斥台下弟子。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弟子们再不敢喧哗。
曲竹灵看向莫云川，她也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下棋就是这样，长时间的思考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莫云川前期下的太快，这突然停顿下来，就显得极其另类了。
莫云川此时紧张，殊不知对面的简鸿福的手心已布满汗渍，压着自己的呼吸平稳心态。
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确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开始对弈那一刻，甚至让他感觉对面坐着的，哪里是什么少年，分明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巍峨高山。
莫云川将那颗黑子握在了手里，目光扫过棋盘上的每一个点位。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一炷香之后，莫云川看准位置，第三十五颗棋子落了下去。
“落子了！”
莫云川刚有动作，台下弟子便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惊呼，随即又连忙闭紧嘴巴。
简鸿福和简平同时俯身去看棋盘，同时眉头一皱。
莫云川心中剧烈一跳，暗叫不好。
明明是该反击的时候，伴随他这一子落下，黑子上的神魂力量，气势却弱了几分。
“不可能，我明明是准备反击的，为什么……”
如果此时不是在对弈，莫云川都能跳起来疯狂怒吼，事实上，这样的心情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那一片汪洋大海依然在剧烈翻腾，被淹没在汪洋深处的镇魔印也一直在反抗着大海的力量，想要破茧而出，却依然于事无补。
简鸿福看着棋盘，面露疑惑之色。
尽管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弈就是在对弈，由不得他停手。
啪！
一颗白子落下，仅仅这一子，原本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白光陡然冲天而起，直接将黑光死死压制住，那羸弱的光芒，好似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莫云川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伸手持起一颗黑子就要落子，但又顿住。
滴答！
一滴汗水从他握子的手上，滴落在了棋盘上。
落子！
“等一下！”
莫云川的手猛然顿住，他表情呆滞的看向简鸿福。
是的，简鸿福违规了，他传音干扰了莫云川的落子。
简鸿福表情平和的看着莫云川，继续传音。
“孩子，世间万物都有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莫云川面露疑惑，传音回道：“晚辈不懂。”
“意思说，从来没有什么是固定的，下棋自然也是一样。”
莫云川微微一怔。
简鸿福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局。
“这九煞镇魔印很强，我承认我不是其对手，但我却不是输给了你。”
莫云川嘴唇微张，将举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怔怔的看着棋盘。
简鸿福继续传音：“围棋之道乃蕴含天地万法之道……”
……
竹梦神域，轩辕塔，二层。
轩辕道同样坐在当初教莫云川下棋的位置，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各三十四子。
“围棋之道乃是混沌万法之道，这三十四子便是万法乾坤，已经全部下尽。”
“可，这棋盘却是下之不尽用之不竭，如何来下还要看持子之人想如何去走。”
“恒古不变，却又是变幻莫测无法让人琢磨。”
“不管是九龍狂舞印，还是九煞镇魔印，从来都没有固定的技法，要是如此简单，岂不是人人可学人人可下了。”
自言自语的轩辕道突然笑了一声，持起一颗黑子。
“做人吧！要内心强大，神魂力量才会跟着强大，如果迷惘、猥琐、逃避，又如何会扭动乾坤？”
“传承也好，授业也罢，都是自我的修行，年轻人心浮气躁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你我之间的缘分，还要看这两盘棋，你会如何去下了。”
说罢，轩辕道持起的黑子直接随意的落在那棋盘之上。
啪！
嗡的一声，那棋盘之上的黑色光芒霎时间冲天而起，直贯整座轩辕塔，破开那塔尖没入虚无之中。
“轩辕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就在这时，一阵来自虚无的呵斥缥缈而来，声音之中怒气喷发。
轩辕道轻笑摇头，满不在乎的说：“哎~只是下棋而已，你紧张什么。”
虚无之中，响起一道冷哼，再无声响。
……
露台之下，所有人都面露惊愕的看着莫云川突然站了起来，随即朝着面前的简鸿福深深一礼。
“这一局是我输了。”
哗！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一片哗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请院长给弟子第二次挑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