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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

“姑娘小心!”

天璇和摇光连连惊呼,原是方才送布料的几个妇人抽出短刃直奔俞雀而来,颇有同归于尽之势,幸而天璇反应快,手起刀落,径直砍断了一人的手指头,而后和摇光制服了几人。

只见被砍了手指的那人痛苦的面容扭曲,声音却格外沙哑,如同乌鸦一般聒噪,面具脱落,众人大吃一惊。

“云氏?”不,眼前的女子更为貌美,俞雀转念一想,云鹫常年戴假面,兴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都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杀了他!”云鹫眼见没了退路,胡乱挟持了一人,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云氏你疯了!那也是你的孩子!”

“他才不是!”云鹫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是我从雨蝶那个贱人处抱来的,若不是需要一个男孩,我早就把他们母子一块除了。”

雨蝶是谁?俞雀和俞挽对视一眼,老夫人心底却是清楚,雨蝶是俞父的一个通房丫鬟,怀孕后却下落不明,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原是被云鹫杀母夺子了!

“祖母救我!”俞倾哭着呼救,老夫人也是不忍,到底那是她的孙子。

“云氏,你先把孩子放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俞雀的命!”

一把利刃扔在俞雀面前,她吸了口气,弯腰将剑捡起,就在云鹫面露得意之色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她惊愣地低头看,又是一箭射来,匆匆赶来的俞暮衍慌忙扯出俞倾,他本是来商议俞雀婚事流程,没成想遇到这一幕。

“祖母和两位妹妹无事吧?”

“没事,亏得你来的巧。”俞老夫人拍了拍大孙子的手,而后冷眼看着死不瞑目的云鹫,厌恶地摆摆手,“把她拖下去!”

对于云鹫,俞雀始终看不明白她,出嫁前一晚,她忍不住询问茑萝,“她为什么一直那样恨我?”

因为陆无尘?不,陆无尘没死之前她一样容不下她,因为母亲?可抢了别人夫君的也是她?

“南澍盛传晨皇贵妃叛国,再加之张氏不肯出手救南澍,她一直深以为恨。”

这……???深以为恨的不该是自己吗?

“南澍君主昏庸,积贫积弱,晨皇贵妃不过是个顶罪的名头罢了,公主她未必不清楚,兴许她只是需要一个撑下去的由头。”茑萝声音淡淡的,“从万人之上跌落,总归是不甘心的,更何况人总是会夸大自己的仇恨,以此来遮掩自己的私心。”

云鹫是这样,陆无尘也是这样,她打了个寒颤,开始厌恶起自己身体里的南澍皇室血缘。

次日俞雀被一群人从床上拉起来,而后便是一阵捯饬,直至开面的痛清晰传来,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而后费了好些时候梳妆打扮,凤冠戴在头上,俞雀摸了摸垂下的寿字流苏,只觉沉得厉害,而后盖头一盖,铺天盖地的红让她险些走不动路。

皇后被禁足,便吩咐太子妃前来观礼,皇后的外甥娶了世家女,这样大的喜事自是人人恭贺。

可是这样的热闹下,太子妃清楚,俞父也清楚,再不久便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太子妃抱了抱年幼的慧敏郡主,小丫头刚学会说话,咿咿呀呀地要跟着来看新娘子,哪怕是为了一双儿女,也得拼出一条路来。

跪别上亲时,俞雀总有些别扭,那声母亲怎么都叫不出口,最后只喊了句夫人,绮华公主倒是很有兴致,心冲冲地塞给她一个镯子。

而后俞暮衍抱着俞雀出了门,等到她坐在花轿里,俞雀才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要成婚了,她想看看前头马上的叶荆,却想着喜娘的叮嘱不敢乱动。

终于捱到轿子落地,俞雀在叶荆的搀扶下跨了火盆,而后拜堂,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只是和别家不同,叶荆是没有高堂在的,只能让人捧着叶父叶母的两座牌位,围观众人难免有些感触。

而后进了喜房,因着俞雀容貌过于肖像晨皇贵妃,洞房的人皆是太子一派的家眷,可即便如此,盖头掀开还是一阵寂静。

首辅夫人竟与多年前的晨皇贵妃有九成像!

年长些的夫人皆面露惊色,难怪俞家二姑娘从来不露面,原是这层缘故,年轻些的虽不知缘由却也察觉出了不对,好在也只是一瞬,反应过来的太子妃笑着让人端来酒行三酌易饮礼。

好不容易众人都散去,叶荆也被成澈一群人拽去前厅敬酒,洞房内安静下来,摇光忙让人端来些吃食。

前厅格外热闹,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光明正大为难首辅大人的机会,众人牟足了劲灌他酒。

眼看差不多了,太子笑着阻拦,“好了好了,表兄好不容易娶了亲,若是误了时辰,嫂夫人生气可如何是好?”

“可别被一顿骂,面上再多出几条血口子。”众人哄堂大笑,只当成澈说笑,只有知道内幕的太子和叶荆笑的直不起腰。

“没有,我妹妹脾气好的很,莫要听他瞎说。”俞暮衍不知内幕,笑着替俞雀辩解,可话还未完便被成澈勾着脖子灌了杯酒,“不,暮衍你未必了解你妹妹。”

夜色渐深,宾客纷纷离去,只有喝醉的太子非要拉着叶荆行酒令,不过被太子妃强行拽走。

抱的美人归的首辅大人带着一身酒气回了洞房,彼时俞雀正吃着饭食,叶荆推门而入,越看她越像一个偷食的小狐狸,“大人喝醉了?”

“没有。”

醉鬼都这样说,你舌头都打结了,俞雀心想,任由他给她卸了凤冠,随后便不太老实地坐在自己身侧叽叽喳喳。

大多是些废话,她忙着卸下妆容偶尔应声,被忽视的首辅大人愈发不满,拉着她在账中耳鬓厮磨。

喝醉的叶大人不甚清醒,她说要醒酒汤他也不喝,要熄灭烛光他也不准,而后一夜荒唐,不知东方之既白,更不知今夕何夕。

晨时外头下了雨,春雨伴着雷声,难免扰人清梦,她爬着起来被人拦住。

“新妇要早起的。”

“我爹娘已逝,姑母还在禁足,你不用早起。”

“可是起晚了别人会笑话我的。”

“没人笑话你,府上又没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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