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有些事儿认人,我也没办法
“我~~？自然是先帮着爸爸把公司经营好，替爸爸分担一些工作再说。”
这话一听就是糊弄长辈呢。
“你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他说：“公司那么多管理人员，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爸爸也才五十多岁，有他顶着，何至于让你忙得没了个人生活。”
老爷子顿了顿，语重心长道：“我问的是个人感情，你到底怎么想的？”
“别的事儿，我现在真的没时间打算。”
费谨廷实话实话，抬起头，坦然迎上了老爷子的目光。
老爷子自认暗示已经够明白了，现在这情况，只要大孙子点个头，其他的事儿不用他操心，自然有人帮忙张罗。
现在这小子倒一点都不着急了。
真是太子不急，急死个太上皇。
老爷子懊恼捶了好几下床，重重叹了口气。
“三年前要是同意你们在一起，那孩子也不会，你也不至于......”
“爷爷~~”，费谨廷打断了老爷子的话，“有些事儿，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后悔也没用，您别想那么多了。”
他语气平淡，并不像是还没放下的样子。
老爷子不敢再提，无奈地摆了摆手，“不提了，咱们往前看，往前看。”
说是往前看，可又该怎么办呢。费家这样的门头，只要大孙子点个头，什么样的女孩娶不来，偏他认死理，态度不阴不阳，没个准信。
真是急坏了一家人。
老爷子伸手握住了费谨廷的手，轻轻拍了拍，劝道：“你要是还放不下那丫头，你就告诉我，我去跟你爸妈说，保管他们不敢再反对。你跟爷爷说实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娶那丫头？”
经此一病，老爷子对费谨廷的婚事，越发着急，盼着他早点结婚，早点生子。
事到如今，老爷子也不准备打哑谜了，干脆打开亮话，把话摊开了说明白。
正主反倒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淡淡笑了笑。
他漫不经心道：“爷爷，我现在想以事业为重，个人问题，想过两年再做打算。”
老爷子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微怒斥道：“过两年？到时候我跟老太婆都不在了，你就忍心看着我们抱憾终身？”
“爷爷别乱说，快呸三声。”
费大少撒娇，逼着老爷子呸了三声，这才作罢。
老爷子不甘心，又道：“三年前，家里让你安心事业，你倒好，拼了命也要跟那丫头在一起。现在想让你们早点结婚，你倒好，又跟我提什么事业为重。你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别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这把老骨头吧？”
“哪儿有事儿敢瞒着您呢，我还指着爷爷帮我多参谋呢。”
费谨廷哄着老爷子说话，病房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一道缝。
任长鸣在门口探头探脑，嬉笑着叫了声“爷爷”。
他是个活泼的性格，自打老爷子住院以来，他一天能跑过来好几趟。
费谨廷终于盼来了救星，冲他招手，招呼他赶紧进来。
有外人在，自然不好谈论那些私事儿。
老爷子忍下猜忌，勉力应付了会儿，躺下睡着了。
等老爷子睡熟之后，任长鸣冲费谨廷使个眼色，两人蹑手蹑脚，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任长鸣今儿值夜班，直接把费谨廷带去了他的办公室。
把人让进屋内，回身关上门，任长鸣若有所思坐到桌后。
“三年前的检查结果，不算太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任长鸣小心翼翼，拉开抽屉，拿出两张检查单，推到费谨廷面前。
费谨廷深吸一口气，拿起来仔细查看。
一张是出事当天，莫颜齐惊吓过度，意外流产的检查单。
上边黑白色的B超结果上，还有那个豆苗似的小人儿。
也许，这就是那个小人儿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张影像了。
费谨廷指尖在上边摩挲了两下，狠狠心放到一旁。
另一张检查单，是两个月之后，莫颜齐的复检单。
复检结果并不好，好多数据超出了正常范围，最后结果甚至写着，“多项感染，增加不孕的可能。”
费谨廷抬眼看向任长鸣。
任长鸣无奈摊手，说道：“当时的情况很糟糕，孩子没保住，她昏迷中做了清宫手术。等她醒过来之后，情绪激动，不吃不喝，也不配合治疗，闹了好久。
后来她朋友过来劝了之后，才勉强好了点。出院后，本该一个月之后过来复查，结果过了好久也没见她来，我给她助理打了电话，说了严重性之后，她助理才硬逼着她过来的。
检查结果你也看到了，很不好。当时妇科主任还特意吓唬她，说这样下去会不孕的。她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愿，甚至结果都没看，就直接走了。”
任长鸣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抬眸望着费谨廷。
“大概，她以为你这辈子再不会回来了，所以自暴自弃，对什么都不在乎了吧。”
费谨廷眼一热，当初自己何尝不是，愤懑、抑郁，满心的不甘疏解不掉，以为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谁成想，还会有重逢的这一天。
还会面临这样的难题。
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正色问道：“那现在......我是说如果，积极配合治疗，会治愈吗？”
他有些难堪，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追问。
“拜托，大哥，我是神经科的医生，不孕不育的问题，我可是外行。”
任长鸣试图通过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没想到，对面的人更严肃了。
费谨廷说：“不瞒你说，因为三年前的意外，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操了那么多的心，我实在是觉得愧对他们。可是现在，如果我贸然娶了她，再面临这样的问题，只怕长辈们承受不住。我自己也觉得没脸，实在是不孝得很。”
“要不，换个人不行吗？”任长鸣开玩笑。
费谨廷白了他一眼，却是自嘲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嘲笑我，可是，有些事儿认人，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这辈子认定了莫颜齐，只能一个困难一个困难去克服。
并且要尽量自己私下解决，免得家里长辈们跟着操心。
任长鸣也不好再劝，建议道：“这种情况实在说不好，不如你们过几天到医院来做个检查，兴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呢。一切皆有可能，大不了你勤奋点咯。”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费谨廷一边斥他，一边把手里的检查结果掖好，装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