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八字相冲

大概是思虑过多，姜母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终于过了夜半才浅浅入眠，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少有的入了梦境。

入眼是白茫茫的雾，姜母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提着一颗心没有着落，正欲喊人。

“姜氏——”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是谁？”那道声音由远及近，大雾慢慢散开露出眼前的人来。

明明看不清眉眼，可是她听见自己喊了一声“侯爷。”

“姜氏你糊涂！”

“侯爷何出此言？”骤然听见这话，姜母心底又惊又怒，侯爷走的早，自己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侯爷入梦第一句就是责备……

“你可知长宁会毁了长柏！”

“什么？！”

“这事本侯也是见了姜家老祖才知道的。长宁不是本侯的亲生骨肉，她的八字刚好与长柏相克，与我姜家不融，幼时还看不出什么，及?后会越发明显。命格相冲带煞，再与长柏待在一起，不光会影响长柏的仕途，恐会有生命危险。倒是我的亲生女儿是个福星转世，能助长柏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也保家宅安宁。”

“这……”姜母大惊：“怎么会？！”

听到姜母语气中的犹豫，侯爷大怒：“妇人无知！本侯历经千辛万苦才能与你点化，那判官见本侯生前功勋卓著守护百姓万千有大功德才特许我与阳间亲人会面！”

“可是，长宁毕竟也是我们的孩子啊侯爷！”

“本侯自是知晓。但攸关长柏，你必须做出选择！更何况只是把她遣送出去离长柏远些，你大可以保证她的衣食无忧，也不算亏待。”

见姜母这会儿表情软化看起来已经被说服，他又说:“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了本侯的女儿，可怜我无缘得见。这孩子与姜家有福，你可要好好待她，万不能教她离了心去。”

“是，侯爷。”

“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说完这句，大雾弥漫，周遭伸手不见五指，姜母想跟上去看看，走了个踉跄。

“侯爷！”

姜母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夜还深着，她心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呼吸急促，脑海里不断翻滚着梦境中的画面，眼前一阵发黑。

……

「宿主，入梦已完成。姜氏年迈，入梦会对她的精神状况造成一定损伤，请知悉。」

姜络在小憩，听到系统的声音连眼都没睁，“都是她们自找的。”

休息了一夜，姜长宁精神好了很多，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明显的痕迹了。

红杏给她盘了个垂挂髻，从梳妆盒找了一支雕着山茶花的白玉簪，一袭浅青色的长裙清丽万千，红杏打趣她，说是像山野间的花仙。

去姜母房间请早，长宁到的时候人已经齐了。姜络正在坐在姜母手边说着体己话逗姜母开心，虽然在祠堂呆了一晚但看起来精神抖擞，像有什么喜事一样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姜长柏手里捏着茶杯，不知是听了什么嘴角上扬，看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大姑娘来了。”下人通报了一声。

长宁缓步走来，端庄秀丽，步步莲花。这毕竟是她养育了十多年的孩子，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骄傲。想到梦里老侯爷的话，姜母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大姐姐。”姜络起身迎了上来。

“昨日都是络儿不好，叨扰了姐姐，惹了姐姐生气，在祠堂反省了一天络儿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想着一定要跟姐姐道歉，姐姐不会还在怪罪络儿吧。”姜络眉眼弯弯，只字不提带人动手的事。

长宁侧过身子避开姜络伸过来要拉她的手，轻声道:“怎么会呢，昨日我也有不是，想来妹妹心中是有怨的，我该让妹妹发泄了就是。只是昨日妹妹带来的婆子身形壮硕，做惯了粗活下手没个轻重，我实在害怕才依着本能还了手。”

长宁顿了顿，又说:“昨夜听说妹妹被罚祠堂本欲像母亲求情的，可是昨日受了伤又累极了，回房后不久便昏睡了去，今早才知道妹妹竟在祠堂呆了一夜。那祠堂我曾呆过，地上又冷又硬，妹妹休息得可好？”

姜母本来对两人动了手还心存芥蒂，姜络在村野长大之前没有学过规矩就算了，姜长宁一个大家闺秀还这般胡闹，虽是情有可原但到底还是让姜母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听到她提起之前自己也在祠堂呆过，倒让她想起了一遭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