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庵堂
见到何氏带着姜长宁下来了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冲她低喝了一声:“怎么用了这么久?!还不快点!”
姜长宁被何氏送上马车,借着车夫为她们撩起帘子的功夫看清了这人的长相,心底一热。
竟然是他。
车夫正是秦怀宿。
他派人在城中摸查了几日,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本欲一举攻破将贼人斩杀,却发现何氏二人似乎想回到贼窝。并且听秦六说的话,又想到上回分别时姜长宁的样子,她像是想利用何氏二人做些什么。
纵使他心急如焚,却不得不按耐着性子放缓行动,探到魏大近日在城中,便寻着车马伪装了车夫过来。一来是保护姜长宁的安危,再者也能借机追查女子失踪的事。
好在上次在姜府门前时,魏大与何时氏被他的气势威慑不敢与之对视。这厢秦怀宿只是换了身装扮又略微易了容改了眉型,收敛了浑身的气场。竟让这二人也未发现端倪。
只不过连他也没想到姜长宁竟一眼就认出了他。
看着姜长宁浑身无力的依附着何氏,短短几日功夫脸颊便瘦削不少。秦怀宿的指骨摁的啪啪响,咬着牙根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天怒火。
魏大此地无银三百两,生怕车夫对这幅场景起了疑心,忙说一句:“让小兄弟见笑了。”随后叹了一口气编撰起了故事:“我们老两口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受人蛊惑,这不成器的竟然未婚就与外男有了首尾,我们实在是迫于无奈才带着她出来避一避。”
车夫秦怀宿一脸理解的望着他们没再多问,心底却已经想好了几十种折磨人的法子想着等事情结束让这狗东西怎么死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先拔了舌头吧,省的他再胡言乱语。秦怀宿阴沉着脸坐在前头赶车。
何氏在车厢里扶着姜长宁,不时还探头出来指指路,临出城时被城门的守卫拦住。
这几日城中出了不少事,往常松懈的城门现下站了两排守卫,见到有马车要出城厉声喝住。
“站住!什么人?!!”
被人迎头拦住,秦怀宿不得不勒紧缰绳停了马车。
何氏心底打突,用宽大的衣裳从头蒙住姜长宁的身子,一颗心提了起来,脑子里连连转着圈想象被人发现后要怎么跑路。
魏大赶紧上前跟守卫交涉,声称车里的人是害了什么传染人的痨病:“这位大人见谅,草民是这城外头的山民,白日里入城带女儿问医治痨病多用了些时辰这才不慎来的晚了,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草民带妻女回去?”
守卫狐疑的望了他两眼,秦怀宿也赶紧上前低语几句。附和着赖大的话将里头的情况着重描述了一番。
痨病可是传染人的死人病,护卫也不敢拿命来赌,蒙着鼻子一副晦气的模样粗略看了一眼就摆了摆手放任他们离开。
“放行!”
守卫朝后头喊了一声,城门缓缓打开,秦怀宿赶紧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驱车离开。
赖大正庆幸没教守卫发现问题,还连连向车夫道谢:“方才多谢小兄弟。”
秦怀宿客气的笑笑,方才要不是他给守卫递了个眼神你还真以为这群护卫是吃闲饭的这么好忽悠?
……
马车出了城一路畅行无阻,沿着小路向北直行。一轮弯月高高的悬在天际,照亮前行的路。随着何氏的指引马车行至一处隐在山林中的庵堂。
这庵堂看着甚是破旧,门前的石阶上面布满了青青绿绿的青苔。两盏不再鲜艳的灯笼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月色下人影绰绰,林子的阴影将庵堂深藏起来,像一只吞人的巨兽。
到了庵前马车就停了,魏大对这里很是熟稔,挂着安下心来的轻松上前跟看门的男人交涉。
两人显然是打过无数次照面,男人伸头看了一眼歪在何氏身上的姜长宁,拍了一把魏大的肩,“行啊老魏,这次来的货是个极品啊!”
“那可不,费了老大功夫才得手!”魏大想起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还觉得心有余悸。
“这人谁啊?”寒暄过后,男人瞥了一眼给何氏递踏板的车夫,对面生的人下意识警惕的问了一句。
魏大对这方才帮了他们一把的小兄弟很是好感,这小兄弟体格不错脑子又机灵,日后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拉他入伙一起干。
应付了一句:“这我们新来的手下。”
“行了,进去吧,还是老地方。”
“得嘞。”
姜长宁被何氏背着扔进一间厢房,秦怀宿帮着搭了把手,中途趁着他们没注意错手给姜长宁递了支短剑。
那短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不到巴掌大,锋利的刀刃被包裹在剑鞘里,藏在腰间刚刚好。
许是魏大有心提拔,竟许了秦怀宿银钱安排他守在姜长宁院子外头。
秦怀宿借口出去解手,将整个院落趟了个来回,这才发现此处竟然别有洞天。
安置姜长宁的地方有一排厢房,房间门口都安排的打手守着,后面有几个独立的小院,里头与这偏僻不起眼的庵堂大相径庭,装修的精致华丽,只是外头如出一辙的守卫森严。
秦怀宿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带着些畏缩的从那些打手面前走过,一个不慎,没注意到脚下的石阶,身子一歪便向旁边倒去。
其中一人眼神一厉,也没看清怎么出的手,秦怀宿只觉得面上一阵微风扫过,人已经稳稳的站在了石阶之上。
“谢谢大哥出手相救!”秦怀宿抱拳道谢,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他本就长的好,虽然易了容但也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那人面无表情的颔首,看清秦怀宿的长相之后竟然微微一愣。
“你叫什么?”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秦怀宿的脸眼神幽暗。
“小的秦二。”
“秦二?”那人将这二字放到舌尖滚了两遍,又将秦怀宿上下打量了一遭:“天色已晚,切莫到处乱走。”
“是是。”秦怀宿白着一张脸,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旁边一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邪邪一笑不怀好意的说道:“我道二哥怎么对那些个美人投怀送抱都不为所动,原来竟是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