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暴君
她在同自己说话?姜长宁惊了,她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看向面前的锦心:“你看得见我?”
“自然看得见,不然我同你说什么?”锦心紧紧皱着眉头。只当姜长宁是哪个初入宫的小宫婢,还不懂得规矩。
新登基的谙宁帝不好女色,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绝伦但不可能是哪宫的娘娘或者是新进的秀女。
好看是好看,就是瞧着脑子不太灵光……
锦心好心的提醒了姜长宁一句:“你若无事便在自己房中呆着,这御花园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长宁已经快被眼前的情况整懵了,怎么这个梦还越做越逼真了呢。正午的阳光撒下来,暖意融融。姜长宁却有些心慌。她点了点头就想走。却又被一直没说话的朱玉拦住去路。
她上下打量了姜长宁几眼,眼中满是惊喜:“这位姐姐若无事便把这膳食送到仪元殿去吧,眼下时辰快到了,还请姐姐快些。”
“你这话说的奇怪,这是你的差事,为何要我帮你去送?”现在两个宫婢看的见自己,难保秦怀宿不会看见,姜长宁自然不愿意。
朱玉的胆子小一些,被姜长宁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看,便有些心虚,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锦心进宫的时候较长,听见朱玉这样说,眸光一闪,也打起了姜长宁的主意。
相比于素不相识的姜长宁,她自然更愿意站在朱玉这边。
锦心不由分说的把食盒往姜长宁怀怀中一塞,板着脸说道:“让你去你便去,还把自己当成了哪宫的娘娘不成?”
说完,便拉着朱玉转身小步跑了。姜长宁手中端着食盒追赶了几步,她们动作快转眼没了影,姜长宁只好作罢。
御花园静悄悄的,姜长宁把食盒放到刚才坐过的石头上不想管。这只是场梦,别人是生是死也与她没有关系。
她走了几步,却越走越觉得心口难受。踌躇片刻还是转身又拿起了食盒。
皇宫她随着姜母去过几回,仪元殿的位置还是知道的。
因为秦怀宿不喜人近身,所以一路上也没碰见什么人。除了身着金甲的御林军,整个皇宫冷冷清清,比起宴王府过犹不及。
偶尔有路过的宫人,听说姜长宁要去仪元宫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更有一个小太监见姜长宁貌美不忍心的劝道:“圣上今日大发雷霆,姐姐一会去了需得加倍小心。”
姜长宁向他道了谢,一时间也有些矛盾,不知一会该如何同秦怀宿相见。毕竟在这个梦境里,自己已经死了多时……
就这样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见了了巍峨耸立的仪元殿。
殿门庄严,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外面有个老太监在不安的来会踱步,见到了姜长宁连忙疾步下了台阶朝她走来。
“怎的来这么晚。”他原本想呵斥两句,可看到姜长宁的容貌却愣了愣。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你是哪个宫的,咱家怎么从没见过你?”
“奴婢新进宫的,公公叫我阿宁就好。”
“阿宁?”老太监眉头一皱:“你和圣上同字,是不是想死?”
“阿宁绝无此意,只是名字乃爹娘所赐,奴婢这才——”
姜长宁没有说完,老太监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家提醒你一句,一会见了圣上机灵着点。这个宁字可千万不能在圣上面前提起。”
姜长宁装作惶恐的点点头,老太监甩了一下拂尘。看着她的眼神不免也带了些同情:“行了,快去吧,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朱红的殿门微微关着,姜长宁伸手推了一把发出“吱呀”一声响,在空旷的殿中显得格外响亮。
老太监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姜长宁紧紧抓着食盒的边缘,慢慢的朝里走。殿中凉风习习,纱幔飞舞。地上铺了红色的毡毯踩上去十分柔软。
而在尽头放了书案,一个身穿紫衣的俊美男子正低着头写着什么。似是没有察觉有人进来,他头抬也没抬。
姜长宁不由的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往秦怀宿的坐着的位置走。
心里只希望,秦怀宿见了她不要把她当做邪祟给收拾了。
她一直走到秦怀宿的跟前,看到了他书案上的字。只看了几眼,姜长宁犹如雷击,手里的食盒差点砸到了地上。
书案上面的纸张,密密麻麻写的竟全是复活死人的禁术!触目惊心望而生畏,这么久了秦怀宿竟还想着复活她!!
姜长宁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复活之术,是邪术!用此术的人轻则厄运变身,重则危及性命。秦怀宿身为一国之君执掌万民,他的一举一动皆关乎着整个大夏国气运,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姜长宁秀眉微拢,板着一张脸“咚!”的一声把食盒放到了书案上,不仅如此还压到了秦怀宿刚刚写好的纸张之上。
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终于让秦怀宿抬起了头。
他的一双眼睛十分漂亮,可如今看着姜长宁的眼神满是厚重的死气。
被秦怀宿毫无温度的眼睛看着,姜长宁的心简直快提到了嗓子眼,她梗着脖子沉着脸毫不退让。本以为秦怀宿会大发雷霆,哪知他只是淡淡的挪开了视线。
恩???
难道秦怀宿又看不见她了??姜长宁快要被如今的状况弄糊涂了。看着眼前冷漠残酷的帝王,想着要不还是出去问问老太监。如果老太监能看见她,那问题就出在秦怀宿身上。
姜长宁转身就朝外走,哪知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秦怀宿有些沙哑的声音:“摆膳。”
摆膳???所以,他是能看见自己的啊……
姜长宁喃喃,不由有些失落。但她如今无处可去,还是听话的走了回去。
秦怀宿已经细心的把刚写好的东西收了起来。他不错眼的看着姜长宁,胳膊放在书案上,袖中露出的手腕露出了一条红色的刀痕。